吃過飯,三人去了周笑家中,檢查他的電腦和手機,林冬雪負責看電腦上的聊天記錄,被一個美女檢查聊天記錄和郵箱,周笑十分羞愧,站在旁邊緊張得汗都冒下來了。
林冬雪說:“你QQ上的表情包真多。”
“我……我就是做這個的。”
“難怪桌面上有這麽多編輯軟件,有意思,還有這種工作……這個人你認識嗎?”
“認識,是以前打工的同事,放心吧,他沒有一米九。”
“這個呢?”
“遊戲上的朋友,是個大叔,他不在這裡住。”
檢查了一遍,每條聊天記錄周笑都能答上來,看來都不是裡人格留下的,裡人格似乎不怎麽喜歡使用社交軟件,周笑說:“有時候我身上的錢會突然變少,可我腦子又不好,記不清,現在想想,肯定是那家夥花掉的……唉,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這倒是提醒了陳實,他檢查了一下滴滴打車的記錄,一條條同周笑對證,其中有幾個地址周笑不記得曾經去過,那些地方是糧食局、洗浴中心、二手市場,都是周笑平時不會去的地方。
徐曉東說:“要不要去這些地方看看?”
陳實說:“用不著了,凶手又不會站在那裡等我們。”他問周笑:“裡人格朋友多嗎?”
周笑攤手,“我哪知道!”
“就比如你女朋友,剛剛注意到你一直在偷看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周笑羞澀地承認,“是的。”
“所以我想,裡人格只是在做你早就想做卻沒膽去做的事情,也許那個人,你也在現實中遇到過。”
“我平時又不出門,去哪遇上190的男人,難道……”周笑神情一變。
“想到什麽了?”
“190的男人我想起來一個!他叫無言者,當年在精神病院的一個病友,但我們沒有說過話,他人如其名嘛,從來不說話的,但我不確定裡人格是不是和他很熟。”
“無言者?”
“呃,是病友之間瞎起的綽號,應該是姓吳,叫什麽忘了,對了,我的綽號是房東,當時我挺納悶的,為什麽管我叫房東,現在才明白,一定是裡人格瞎說的。”周笑又仔細想了想,“對,昨晚見到的一定是他!那個體型、那個走路的姿勢,還有受過傷的手。”
“關於他的情況,你知道些什麽嗎?”
“無言者以前是個建築工地的工人,聽說他小時候挺不幸的,母親出去通宵打麻將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受涼發高燒把腦子燒壞了,智力有點低下,見到人就傻笑。後來他母親改嫁,後爸拿他當個累贅,整天對他呼來喝去,至於他母親,她對自己兒子的愛要是能有對麻將的十分之一,都不會弄成這樣。無言者不會說話,有什麽需求就嗷嗷叫,跟個動物一樣,後爸嫌煩,只要他叫就拿煙頭燙他,後來他再也不敢叫了,屎尿拉到褲子裡都不管叫,後爸說他瘋了,找街道居委會的人開了一張有精神障礙的證明,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從此再沒管過。”周笑面露憂戚,“那地方每個人都有不幸的過去,對社會來說我們就是一幫怪物,但從來沒人追問,是誰把怪物造出來的!”
“他既然不會說話,想必也不會寫字,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陳實好奇地問道。
“他親生父親說的,他父親來看過他幾次,每次無言者都嗷嗷叫地求父親帶他走,看得病友們都心酸,但他父親很窮,自己都顧不上,也幫不了他。”
“你住的那家叫康復來精神病醫院?”
“對!聽名字就不正規,是私營的,院長本來想弄網戒機構,聽說那個掙錢,但上面不批,他就給整成了精神病院,隨便就招了一些連專業資格都沒有人進來當護工,對付我們的手段就是吃藥、吃藥,不停地吃藥,什麽呱泊噻嗪、舒必利、氟呱啶醇,我現在一聽到就惡心得想吐。”
“什麽藥?”林冬雪問。
周笑重複了一遍,林冬雪在手機上查了一下,給陳實看,陳實點頭,“都是有治療精神分裂效果的藥,你居然沒發現嗎?”
“治療個鬼,那些藥只會越吃越有病。”
天台市康復來精神病院在五年前的大火中消失,所有人員的資料也付之一炬,就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現在想調查它只能靠打聽,陳實問:“你的病友裡面,有在龍安的嗎?”
周笑想了想,說:“沒有。”
“院長叫什麽名字?”
“叫……秦萬畝。”
從周笑這裡已經問不出什麽了,三人於是告辭,臨走時叮囑有任何情況馬上聯系他們。
回到局裡,他們在戶籍檔案中查了一下“秦萬畝”這個名字,有一個疑似院長的,年齡比較接近,他是天台市人,檔案中顯示他曾經經營過一家康復機構,之後是一片空白。
陳實說:“我記得男死者也是天台人,會不會與精神病院有關系?”
林冬雪說:“你認為是報復殺人?”
“不排除吧!”
林秋浦那邊正在查死者的情況,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死者除了是天台人之外,和院長沒有任何共同點,他的職業只是公司職員罷了。
案發現場周圍的監控倒是找到了一大把,都拍到了凶手的特征,周圍找到了幾個目擊證人,稱當晚看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裡提著一個用報紙包起來的,好像是錘子似的物件,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線索就在這裡斷掉了,讓整個專案組都很沮喪,只能轉換方向,去各派出所查外來人口信息,然而凶手似乎沒有辦過暫住證,偌大龍安,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11月14日晚間,第二起命案發生,一模一樣的作案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