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有炸彈,大家都格外緊張,陳實說:“這小子在唬我們,他是昨天請的假,可能那時才知道辛白被捕的事情,一天時間他去哪弄炸藥?這個橋段似曾相識,在《深淵神探》中出現過,他不過是在模仿那個橋段。”
林秋浦說:“城裡易燃易爆物品管制得極嚴,我想他一天時間是弄不到的。”
“如果他是之前準備好的呢,還是小心點吧!”林冬雪說。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馬上出去,眾人移步到外面,那個電話又打來了,徐國龍說:“哈哈,我是騙你們的,有沒有嚇到,不過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絕對真實……”
電話中陡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喊,然後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麽給堵住嘴了。
林秋浦說:“你想幹什麽?”
“放人,撤案!你們一天不放人,不撤案,我就殺一個人,龍安市幾百萬居民都是我的人質。”
“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覺得……”
林秋浦話沒說完,電話又掛了,氣得他差點把手機摜了,再撥也撥不通了。
信息科那邊說信號追蹤不到,因為每次通話都剛剛好卡在30秒以下,只能大致定位在某個區,現在信號完全消失了。
陳實說:“這又是小說中提到的手法,這本小說簡直就是他的犯罪指南。”
“他難道想用無差別殺人來要挾我們?”林秋浦皺眉,那人手上已經有一名人質了。
“把辛白放了吧,辛白本身沒有犯罪,放了他也不要緊。”林冬雪建議。
“我們不能接受罪犯的條件,這實在太被動,我會發動所有警力去尋找人質。”
陳實心中卻不抱希望,徐國龍原本是個懦弱老實的人,現在卻公然和警方叫板,證明他已經“覺醒”了,如同猛獸衝出牢籠,所以放不放辛白都會有人死。
這名人質可能已經救不回來了!
林秋浦聯系了該區的刑警和民警,一條條街一個個小區地搜,並在龍安公安的微博上發布公告,提醒廣大市民注意。
手上所有的調查都被放下,大家四處奔波,陳實也和林冬雪在街上打聽線索。
一整天苦苦尋覓之後,傍晚時分,據某小區保安反映今天看見疑似嫌疑人的男子出入小區,大概是早上十點左右。
小區樓多,只能拜托社區委員會的人幫忙,挨家挨戶聯系,在此期間彭斯玨也帶人趕到。
“找到了!”一通電話打到林秋浦那裡,他通知所有人趕過去。
推開門時,屋裡一片漆黑,黑暗中躺著一個全裸的中年婦女,她被綁在椅子上,仰著臉,口中堵著一塊毛巾。
彭斯玨上前檢查,說:“死亡時間大概是五小時以內。”
當把屍體解下來放到地上,彭斯玨發現她竟然全身沒有一處外傷,瞳孔、指甲、口鼻處亦無任何中毒體征,從呼吸道判斷也不是死於窒息。
對著這具屍體,他竟說不出任何觀察結論。
“怎麽會這樣,這麽乾淨的屍體……”林秋浦說,走上前時不小心踩到一樣東西,一看是打火機裡面拆下來的電子打火器。
他撿起來看看,按了一下,還能冒出電火花,但這東西不可能殺人吧!
“給我看看。”陳實拿過來,又觀察了一下屍體的乳頭附近,“我可能知道她是怎麽被殺的了,打電話時間是上午八點,保安說他離開的時間是十點,也就是說這兩個小時他都在做一件事情……用電子打火器反覆地電擊死者的乳頭。”
“這也是小說中寫過的殺人手段嗎?”林冬雪大驚,“這個放電量別說殺人了,蟑螂都殺不死。”
彭斯玨用放大鏡檢查了死者的乳頭,道:“我好像明白了,是反射性抑製死。”
“沒錯,反射性抑製死,我剛剛還在想這個詞兒呢!”陳實說。
彭斯玨向一臉茫然的眾人解釋說,每個人身上都有特別敏感的部位,有些人是腳底,有些人是腋下,因為這些地方匯聚著大量迷走神經。
如果反覆持久地刺激這些敏感部位,使人一直處在強應激狀態下,同時處在驚嚇、恐懼的心理狀態下,身體就會瘋狂釋放腎上腺素和兒茶酚胺,引起心肌收縮,直到驟停。
中世紀的笑刑,用羽毛不停搔犯人的腳底,或者塗上蜂蜜讓山羊來舔,犯人會生不如死,甚至當場猝死,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
“死者會發生反射性抑製死還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她被捆綁住了,身體不斷發出警報卻不能采取行動避開刺激源,警報就會不斷升級,達到身體不能承受的強度;第二是她的嘴被堵住了,人在疼痛的時候會叫喊,因為叫喊能分擔一部分疼痛,最重要的是釋放壓力,若不能叫喊,這些壓力就會積蓄在身體中。”彭斯玨說。
“小說裡出現的殺人手法也是這樣,完全相同。”陳實說,已然暴走的徐國龍,就像捧著一本殺人寶典,迫不及待地去嘗試。
“簡直是瘋子,仔細調查周圍的所有監控,尋找目擊證人,一定要把他找到,在他殺害下一個人之前。”林秋浦咬牙道。
“林隊,我覺得還是應該放人。”林冬雪建議,“他人在城裡,我們肯定會找到,眼下先緩一緩,不能讓他再殺人了。”
看著這具屍體,林秋浦歎息,“我怎麽放,我們根本聯系不上他,還是說人只要放了,他就一定會知道?”
陳實說:“將計就計吧,先把人放了,然後派幾個人監視辛白,那個人肯定會來找他的。”
林秋浦給局裡打電話,辦理釋放手續,並安排人一路監視保護,不能讓辛白知道,“如果嫌疑人出現,優先保證作家的安全。”
這邊仍繼續尋找嫌疑人下落,警方在附近調取監控,一直查訪到深夜,有民警找來,帶了一個人,那人激動地說:“今天我把車停在醫院外面,沒熄火,車上還有老人,等我取藥出來,車竟然不見了,我一直聯系不上我爸。”
“哪家醫院,失蹤時間是什麽時候?”林秋浦問。
“就是附近的協和醫院,下午三點失蹤的,求你們趕緊找找他吧,我爸一天沒吃藥了。”男子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