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條漢子穿得一個比一個騷氣,那花花綠綠的衣服和頭髮,身上各種掛飾、紋身和首飾,還露著胸口和肚臍。
對此林冬雪嗤之以鼻,因為那個露肚臍的壓根沒有腹肌,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徐曉東的搭檔見他們倚在牆邊,站沒站相,喝斥一聲:“走秀啊,站好,跟我走。”
他們被領走去錄口供了,林冬雪這才問:“這幾個人是幹嘛的?”
“藍梟公司的人。”
“什麽?這德性居然是上班族?”陳實也很吃驚。
徐曉東說:“說出來我也不相信,他們居然是一家物流公司的,穿成這樣去送快遞嗎?我去了藍梟的家,然後又去了他經常光顧的一家酒吧,沒想到這四人也在找他,他們一聽到我在打聽藍梟立馬把我和小張圍住了,態度那叫一個囂張,我尋思要是亮出證件他們不就跑了嗎,所以就先製服他們,嘿嘿,這一架打得真痛快……聽他們說,藍梟是他們公司的副總,失蹤已經一個多月了,公司上下都在找。”
“報警了嗎?”
“好像沒報警。”
“我覺得這家物流公司八成有問題,否則人失蹤了為什麽不報警。”
“對,員工一個個跟流氓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經公司。”林冬雪附和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現在去審一審看。”徐曉東說。
“曉東,趕緊擦點碘伏吧!”林冬雪關切地說。
徐曉東摸了下嘴角的傷,倒吸了口冷氣,卻硬逞強說不礙事的。
這幾人在錄口供的時候,口徑一致稱自己是家正經公司,穿成這樣純屬個人喜好,至於藍總失蹤為什麽不報警,他們就閃爍其辭,含糊不清。
從他們口中得知,藍梟高中畢業之後在高利貸公司乾過一陣,走南闖北,後來在龍安落腳,進了這家公司。
這家公司被列入警方懷疑名單,打算等這案子結束之後去調查一下。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幾條線索都在跟進,陳實提議:“今天就早點下班吧,昨天生蠔吃得爽了,我又到網上買了些,可能傍晚就送來,你要不要來我家吃?”
“好好,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林冬雪笑道。
“稍等一下。”
陳實去外面買了一份便當,一瓶飲料,送到拘留室,辛白閑著沒事竟然在做瑜伽,只是動作十分笨拙,陳實說:“白老師,看來你在這兒過得還挺好。”
“不用寫稿,感覺渾身輕松!”辛白嘿嘿一笑。
“讀者要是聽了這話該傷心了,這些給你。”陳實把吃的喝的遞去,拘留室當然也管吃喝,只是味道不怎滴,因為陳實吃過!
飯不是白給的,辛白接過便當的時候,陳實突然問:“最近見過藍梟嗎?”
“藍梟?”辛白愣了一下,“小學畢業以後就沒見過這人了,那家夥就是一坨人型垃圾,提到這個名字我胸口就堵得慌。”
這是真實的反應,既然能如此平靜地談論藍梟,間接證明藍梟不是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城府深,心思縝密,從他虐殺兩名死者的手段看,他怨氣極重,陳實推測可能是一個外表老實懦弱,有輕度強迫症或潔癖,從事低薪工作的單身男性。
“童年噩夢啊!”陳實笑著附和。
“是,童年噩夢,唉!”辛白打開盒飯,“可不可以再給我買一瓶82年的拉菲,或者一本《科幻世界》雜志,你自己挑!”
“神經病!”陳實笑了,正常人肯定會選後者,“明天上午給你帶。”
陳實開車回家,去便利店取了自己的快遞,來到樓下,看見顧憂和陶月月正蹲在花壇前面松土栽花,陳實打招呼:“顧小姐,難得看到你這麽早下班哦!”
“你不也是,林警官也來啦?”
“你好。”林冬雪打招呼,她對顧憂總是有種莫名的隔閡感。
陳實說:“買了幾斤生蠔,你待會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顧憂本想推辭,陶月月勸道:“來嘛來嘛!”於是答應了。
進了家門,林冬雪說:“月月很喜歡顧小姐啊。”
“她畢竟是孤兒,成長過程中缺少一位成熟女性的關愛,其實我覺得是好事。”
“難道她從我身上找不到一點媽媽的影子嗎,我平時對她也挺好的。”
“我覺著吧,你對她更像一位姐姐。”
“我像姐姐,你像爸爸,那咱倆算什麽關系?”林冬雪調皮地問。
“你這小腦瓜怎麽這麽齷齪呢,去看會電視,我做飯!”
“收到!”
生蠔當然是烤的最好吃,烤箱預熱的時候,陳實把食材準備好,燜上米飯,昨晚做好的兩盤炒菜直接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對於喜愛做飯的他來說,乾這些事情輕松隨意。
等待的時候,他鬼鬼祟祟地掏出手機……
今天他趁著林冬雪不在的時候幹了一件事,把辛白電腦裡的原稿拷到了手機上,雖說他是忠實的正版支持者,但《深淵神探》有一章節是在正版裡看不著的,那就是神秘的476章!
他很想知道,那一夜,主角和女主幹了什麽!!!
當他打開文檔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有一段沒有讀過的文字——
“我不知道我的精神和肉體還能堅持多久,如果這段文字被他發現,我或許會被打死,但我必須寫出來,趁我還清醒,還有一丁點反抗的勇氣!
“不速之客闖入我家,自稱鐵杆書迷,老實說我並不想開門讓他進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和一名仰慕者交談,我只是個寫小說的普通人啊,但我又不懂得如何拒絕一張笑臉,於是我把一隻惡魔放了進來!
“自那天之後,他天天登門造訪,拎著超市打折的木耳和毛豆,我根本不愛吃木耳!他一口一個‘白老師’叫得特別殷勤,他打掃房間、做飯、洗我的內褲(讓我感覺很羞恥),家裡的空氣都充滿尷尬,我有種被人監視的錯覺。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家裡吃飯喝酒,玩我的遊戲機,看我收藏的卡牌,我感到很困擾!他走之後,我總要把他用過的東西洗上一遍又一遍。
“作品是我唯一可以和他聊的話題,我提到我想把這本書完結掉,他大發雷霆,說我不能這樣辜負一部‘優秀的作品’,我只是培養出優秀作品的土壤,無權把它草草了結!
“我換了防盜門的鎖,他進不來,一言不發地站在外面,特別可怕,我害怕得躲在門後面發抖,我報了警,然而警察來之前他就走了。兩名警察——一高一胖,聽我說了整件事情哈哈一笑,說好羨慕我這種名人呀,還問是不是女粉絲,我嚴肅地說那個人騷擾我,當警察細問的時候我才發現,讓他進門、請他吃飯都是出於我的個人意願,所以從法律角度來說這不構成騷擾,‘只要下次明確拒絕他就行了’,警察是這樣說的,可是他們不明白,我懦弱得像隻沒有甲殼保護的軟體生物,拒絕對我來說難如登天,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