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亮出計常心的照片,問:“見過他嗎?”
范力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可是地鐵站的監控顯示,5月7日那天,他和你一前一後離開那裡,另外在那幾名學生死的時候,他也在學校出現過,你想說這只是巧合?”
“拜托姐姐,學校人這麽多,在海澄路地鐵站下車的又不止我一個,那天韓敬明也在那兒下車了呀!”
“我們上午拜訪了你的母親,她已經證實,5月7日那天,你回家很晚,一直到十點才回家,當時你和誰在一起?”
范力學露出慌張的神情,她緊抿著嘴唇,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瞄了一眼,林冬雪依稀在她手機上看到“警察”兩個字,便問:“誰發的短信?”
范力學戒備地看著林冬雪,一步步後退,然後拔腿就跑,林冬雪和徐曉東火速趕上去。
當范力學跑到教學樓附近時,突然從一棵樹後面衝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玻璃燒杯,裡面裝著某種氣味刺鼻的液體,女人咬牙切齒地說:“還我女兒命來!”然後朝范力學潑撒液體。
范力學嚇得往後一跳,大聲尖叫起來,不知有沒有被潑到,那氣味聞起來應該是硫酸。
林冬雪大喊:“放下凶器,我們是警察!”
然而那女人像瘋了一樣,尖叫著:“我女兒沒了,我也不想活了,誰攔我我就和誰拚了!”然後將手中的硫酸胡亂潑撒,校工見狀紛紛趕來,但誰也不敢上前,女人潑了一圈,並沒有傷到誰,自己的手反而被燙傷,她正處在極度激動情緒下,竟然毫無感覺。
徐曉東脫下外套,瞅準一個時機,將她手中的硫酸瓶打飛,然後將她反綁雙手並戴上手銬。
校工們也一擁而上,女人瘋狂地尖叫:“賠我女兒,賠我女兒,你們警察為什麽要包庇凶手,明明是那個小表子乾的,為什麽不抓她!”
徐曉東說:“趕緊帶她去處理下手上的傷!硫酸能用水衝嗎?”
林冬雪環顧四周,“曉東,你在這裡,范力學跑了,我去追!”
她衝出學校,左右張望,並沒有看見她,又回學校裡四處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林冬雪急得不得了,跟局裡打電話,讓信息科的同志查一下,剛剛給范力學發短信的人是誰。
信息科告訴她,正是計常心。
林冬雪說:“能不能定位到范力學的位置。”
“我試試看,找到再通知你。”
徐曉東已經給那女人處理了手上的傷勢,經詢問,她是五個自殺女生的家長之一,面對警方的安撫,她反而更加激動,口口聲聲說要替女兒報仇。
林冬雪警告說:“你朝別人身上潑硫酸,已經涉嫌人身傷害罪!”
女人幾乎跳起來,怒罵道:“都是你們逼的,你們為什麽不抓凶手,明知道是她為什麽不抓,我懂了,那小表子父母都是公務員,所以她就高人一等!”
“警察抓人需要證據,以暴製暴能解決問題?”
“把我女兒還我,把我女兒還我!”女人慟哭起來,“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呀,說沒就沒了,沒有一個人願意替我主持公道,公理何在,公理何在。”
徐曉東小聲對林冬雪說:“這家長瘋了,拘留起來吧,防止她再傷人……我已經聯系派出所了。”
林冬雪無奈地說:“只能先這樣了。”
局裡打來電話,告訴林冬雪范力學的手機信號剛剛在勝利東街出現了一次,林冬雪記得范力學家好像不住在那兒,她趕緊跑到辦公室,向班主任借了學生名冊確認一下,果不其然,韓敬明家住在勝利東街。
林冬雪對徐曉東說:“范力學去找韓敬明了,她不打算掩飾了,肯定是要采取極端的行動!趕緊去阻止她!”
當兩人匆匆趕到時,只看見了韓敬明慟哭流涕的父母,當林冬雪詢問的時候,父母二人爭先恐後地說:“我家敬明剛剛接到一個電話,一聲不吭就出去了,我還以為她下樓買東西,誰成想這老半天不回來,手機也關機了!”、“求你趕緊去把她找回來吧!我好害怕我家敬明和那五個孩子一樣!”
兩人簡單調查了一下現場,韓敬明是自己出門的,正當林冬雪百思不得其解時,林秋浦打電話來,林冬雪匯報了情況,林秋浦說:“這不怪你,可能是計常心對韓敬明下了催眠後暗示,我們剛剛拘留了他店裡的三名店員,證實三人都中了催眠後暗示,所謂催眠後暗示,就是在大腦中埋下一個指令,一個手勢、一句話、一個符號就可以觸發它。”
“如果計常心早就催眠了韓敬明,為什麽當時不殺了她?”
“這恐怕只有等逮捕他,才能真正弄清,現在局裡已經發出對他的通緝令,我已經調動所有力量在逮捕他。”
“我繼續找這兩個女孩,必要的話,我會求助轄區派出所。”
“好!對了,關於計常心的動機,根據我們查到的情況,他有一個和范力學同齡的女兒,在學校也曾遭受過霸凌,但因為當時他和妻子離婚,什麽也做不到,所以我們猜測,計常心的動機,是對范力學的同情之心。”
“原來如此……”林冬雪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催眠殺人,真的可以定罪嗎?”
“鑒於今天發生的突發事件,局長已經指示,計常心非常危險,務必要先控制起來,定不定罪的之後再慢慢研究。”
“這邊有進展我會告訴你。”
“好!”
這一整天,刑警和民警都在四處尋找計常心,下午四時許,民警通過交通探頭找到了那輛丟失的警車,然而計常心卻不在上面。
晚上六點,顧憂的心理谘詢室結束營業,顧憂和另一名同事一起離開,當她往返辦公室取一份遺落的文件後,突然發現同事倒在地上,後腦杓上全是血。
計常心穿著一件不知從哪順來的深色大衣,手裡拿著一根鐵棍,眼神和模樣像極了一隻瘋掉的喪家之犬。
“顧老板,沒想到我會來這裡吧?”計常心冷笑。
顧憂瞅了一眼右上角的監控器,毫無疑問,計常心剛剛行凶的過程被拍了下來,她說:“看來你完全不打算當個人了。”
計常心被這句話瞬間點燃了情緒,口水四濺地怒吼道:“是誰!是誰把我逼到這份上的!又是誰,不斷煽風點火讓警方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