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靜這裡問了半天話出來,線索倒是掌握了一大堆,離開小區,辛白興奮地說:“哇,查案真有意思,你們經常遇到這種有意思的事情嗎?”
“有意思管什麽用,還沒掌握到關鍵線索。”陳實說。
“不是問到一堆高利貸者的名字和聯系方式了嗎?”辛白說。
“放高利貸的不會殺人的,他們會把老賴抓起來揍,或者恐嚇他的家人,但他們不會拿把刀直接把人捅死,畢竟目的是為了錢。”
“剛剛那個情夫有嫌疑嗎?”林冬雪問。
“我觀察了他的身高,比我矮,和凶手特征不符合……他提供的不在場證據我看也不必去核實了。”
“高利貸實在收不到錢也會殺人的!”辛白說,“我在小說中寫過,他們給老賴買上保險,再炮製意外把人弄死。”
“胡編亂造!保險必須是直系親屬或者配偶才能當受益人,就算威脅他的家人就范,保險公司的人也會來和警方確認死亡,一下子就露餡了。”陳實解釋。
“我們現在去查高利貸嗎?”林冬雪問。
陳實考慮著,“去犯罪現場看看。”
來到健身房,林冬雪色眯眯地看著那些舉鐵的肌肉壯漢,陳實說:“一樣的肌肉有什麽好看的?”
“一樣的胸,你們男人不也看得不亦樂乎嗎?”林冬雪反駁。
“好色之徒!”陳實笑道。
沐浴室被警方封鎖了起來,三人換上鞋套進來,地上血跡尚存,用標號牌一一標識出來,沐浴室由擋板隔開,陸鳴被殺的位置在最裡面,當時是下午,正是人多的時候,員工沒有留意誰進出過。
現場並沒有目擊證人,林冬雪說:“既然是下午人多的時候,怎麽會沐浴室就他一個?”
“這裡不是澡堂子,會員健完身衝一把汗就走了,不會停留太久,所以肯定有空出來的時候,也就是只有凶手和死者同時在場的時候。”陳實環顧四周,“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沒有監控,現場又有熱水可以衝刷掉大部分線索。”
“那麽凶手當時就在這裡裝作沐浴的樣子,等死者出現?”林冬雪說。
“萬一這時候有人進來呢?凶手光著腚拿把刀,一下子就暴露了。”辛白問。
“最簡單的解決方案就是直接殺了目擊者……等下,凶手真是一個人嗎?如果是我的話,找了一個同夥在門口望風不是更保險嗎?”
“去問!”林冬雪說。
三人在健身房內四處打聽,林冬雪趁機欣賞腹肌,一臉滿足。
一個穿著小背心正在舉啞鈴的男人說:“可疑人員我是沒看見,但那天健身房裡出了一場小意外,有個器材壞掉了,那男的用的時候,杠片嘩啦一下掉了下來,他把背脊給閃了,當時我們都跑過去查看情況。”
他所說的時間正好是案發時間,這場小意外的發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開了五分鍾,五分鍾已經足夠殺人了。
“哪個男的?”陳實問。
“我也叫不上名字,不過經常見到,對了,他肩膀上紋了一個狼頭。”
“哪個器材?”
“就是那個練臂力的。”
陳實過去檢查,果然,上面的皮帶是新更換的,他說:“一種可能是凶手的同夥乾的,另一種可能是這個人自己搞的,為了轉移注意力。”
“兩種可能都考慮一下吧!”林冬雪說。
“也行,器材後面一般沒人碰,如果那人沒戴手套,可能有指紋留下。”
於是他們聯系彭斯玨,派個人過來采集指紋,居然真的發現了一處手掌印,如獲至寶。
三人並未馬上離開,在這裡逗留到下午,中午也是在這兒吃的健身餐。
下午,可算等到那個紋身男,經詢問,他就是那天發生意外的人,提了些問題,陳實覺得他應該沒有協助凶手的嫌疑。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辛白說:“查案可真累。”
“對啊,就是繡花工夫,什麽細節都得核實一下,被調查的人隨便說一句話,我們就得跑一趟去核實。”林冬雪說。
“關鍵線索就是藏在沙海中的那一粒金。”陳實說。
“謝謝你們帶我來取材,今天也算學到不少東西,請你們吃飯吧!”
“不用了,我請你。”
三人就在附近一家飯店吃飯,辛白全程侃侃而談,氣氛倒是輕松愉快,林冬雪突然掏出手機看一眼,說:“林隊叫我們回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
辛白也要跟來,陳實催他回家寫稿,說去監獄的時候叫上他,這才乖乖離開。
兩人回到局裡,林秋浦坐在辦公室,一直在看一張紙,神情嚴肅,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為什麽突然想到見陳鳳德?”林秋浦問。
“哎?我不是說了嘛,是顧小姐的請求。”
“若說是巧合,這也太巧了吧!”林秋浦放下手中的文件,是一份鑒定報告,“你們今天帶回來的指紋,彭隊長在指紋庫中找到了匹配的對象,百分之百是陳鳳德!”
“什麽!?”林冬雪莫名震驚,“他現在應該還在監獄裡呢!”
“我就覺得事情蹊蹺,見個囚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監獄那邊卻一拖再拖……人跑了!還在外面作案!”
“陸鳴的案子是三天前發生的,看來陳鳳德越獄的時間要更早一些。”陳實說。
林秋浦雙手交叉,歎息一聲,“陸鳴的人際關系不用排查了,這案子恐怕不是普通的仇殺,我會通過局長給監獄方面施壓,再不行就找省廳的領導,並且會和你們一起去看看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哥,健身房到九點才下班,如果陳鳳德真的去過,員工裡面或許有人見過他。”林冬雪提議。
“你帶上還沒下班的人,再去健身房調查一下……拿上陳鳳德的照片。”
離開公安局的時候陳實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陸鳴哪一年出生的?”
林冬雪看了一眼手機上儲存的信息,“79年!”
“他和當年被殺的三個植物人,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