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寺。
遊客如雲。
我混在香客當中,暗暗觀察著寺內的動靜。
外殿一切照舊。
看不出任何端倪。
慧燈仍然在功德殿中,為遊客排憂解難。
他當然沒有認出我,因為今天我以真面目示人,並未戴上人皮面具。
我一直尋找機會靠近內殿。
一塊閑人免進的牌子,擋住所有的遊客。
白天人多眼雜,不便行動。
我思量再三,沒有貿然行動。
血蠱真人藏在寺廟之內,淨空必然會在內殿嚴加防范。
此時潛入,不是明智之舉。
中午,吃齋飯的時候。
我終於收到秋韻白的消息。
她搬到救兵了。
我生怕她找的是玄清觀的人,趕忙詢問。
“放心,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思考之後,匆匆回山,請了師父出馬。”
我又驚又喜:“了塵師太真願意主持公道?”
“我師父嫉惡如仇,好像曾受過太虛禪師的恩惠,聽聞此事,十分憤怒。”
“那太好了!”
“我們正在趕往雲華寺的路上,到了以後,再與你聯系。”
放下手機,我想了想,撥通大彪的電話。
“大彪,你告訴那兩個和尚”
“大哥,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安排完畢,我走到僻靜的角落,點了一根煙。
太虛禪師之死帶來的麻煩越來越多。
希望今日,能有一個了結。
而血蠱真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他。
下午兩點左右。
了塵師太終於到了。
一襲白衣,霜染兩鬢。
手持銀絲拂塵,冷若冰霜。
雖風韻猶存,但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
以秋韻白為首的五個弟子,跟隨身後。
個個樣貌身材俱佳。
這一行人,走在路上十分引人眼球。
“晚輩李雲風,拜見了塵師太。”
在雲華寺門外,我先與她們碰面。
了塵師太淡淡看了我一眼。
“雲華寺的變故,可是真的?”
“我以王老前輩的名義起誓,此事千真萬確,絕對不假。”我豎起手指,重重說道。
“淨空簡直狼心狗肺!不但殘害太虛禪師,竟然還與邪修狼狽為奸!今天,我就要為雲華寺討回公道!”了塵師太眉毛倒豎。
“等等!師太,咱們這樣直接去問,太過莽撞,對方肯定不會承認的。”我連忙道。
“他敢不承認!若按輩分算起來,他淨空該喚我一聲前輩!哼!”了塵師太。
“師太,你看哪個人做了壞事,別人一問就承認的?如果他真這麽誠實,我們也用不著費這麽多功夫了。”
“只要我在寺內找出血蠱真人,由不得他不認!”
“師太,我有更好的辦法。”
“哦?”
“師太,你先這樣”我上前靠近,小聲對了塵師太說道。
“李雲風,我問你一件事,你且老實回答!”聽完後,了塵師太卻突然嚴厲起來。
“師太請說。”我也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
“你當真不是的王鴻之親生的?”
“啥?啊?”
我簡直反應不過來。
“你這一肚子陰謀詭計,簡直與他如出一轍。當年他下山後,是不是娶妻生子了?”了塵師太緊緊的盯著我。
那目光,簡直能把我生吞活剝了。
“師太,真不是。”
我偷偷抹了把汗。
“我老爹姓李,和老王認識,所以老王才對我多加照顧。”
“你與他的確長的不像”
了塵師太又看了我幾眼後,才移開目光。
望了望雲華寺的大門。
“好,就用你說的辦法。”
“韻白,你去跟裡面的和尚通傳一聲。”
“是。”
秋韻白看了我一眼,進了寺內。
很快。
慧燈帶著雀斑小和尚,便急急忙忙迎了出來。
“天蓮派了塵師太大駕光臨,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我想來就來,用得著經過你的同意?”
了塵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抬腿帶著一眾弟子進入寺廟,直奔內殿而去。
我跟在這支尼姑隊伍的最後面。
“哎,這位不是天蓮派的弟子吧?”慧燈盯著我,左右打量。
“廢話!我天蓮派何時會收男子做弟子?”了塵師太瞪了他一眼。
“他是王鴻之的後人,難道還沒資格,進你雲華寺的大門?”
“啊,這”慧燈為難道,“師太,你也知道,我們雲華寺內殿,不接待外人。”
“雲華寺如今好大的架子!”
了塵師太眉毛豎起。
“王鴻之當年與我平起平坐,就算退隱江湖,也是你等能夠輕看的?”
說著,她就帶一眾小尼姑,還有我踏進內殿大門。
慧燈屁都不敢放一個,暗暗讓雀斑小和尚,走側門去裡面通報一聲。
氣勢洶洶闖進大殿。
一個身穿的袈裟的老和尚,在一個小和尚的攙扶下,匆匆出來迎接。
“不知了塵師太大駕光臨,老衲來不及遠迎,真是怠慢了。”
老和尚滿臉堆笑。
“淨弘,當初你師父選你做主持的時候,我就不看好,如今果然。你培養弟子的能力,實在欠佳。”
了塵師太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一個小和尚,也敢跟前輩蹬鼻子上臉了!”
“了塵師太息怒,是老衲沒有管好弟子,請你不要跟個不懂事的弟子,一般見識。”
淨弘連什麽情況都沒問,道歉之後,嚴厲的把慧燈罵了一頓。
慧燈埋著腦袋。
雖沒辯駁什麽,但那雙心術不正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凶狠。
“不知了塵師太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泡了茶,寒暄幾句,主持淨弘便切入正題。
“聽聞太虛禪師,前些日子圓寂了。”了塵師太微微歎了口氣,嚴厲的臉上多了一抹悲意。
“沒錯,禪師功德圓滿,隨我佛而去。有勞師太掛心了,阿彌陀佛。”淨弘雙手合十。
“請問禪師葬在何處,我想去祭拜一番。”
了塵師太站了起來。
“這”
淨弘猶豫了一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師太,請隨我來。”
在淨弘的帶領下,大家來到後殿的禪房。
“師太,這便是太虛禪師生前的房間。”
門口的封條已經被揭下,房間也被打掃過,血跡根本看不到了。
“這便是禪師的靈位。”
靠牆的供桌上,有一塊太虛名號的牌子。
牌子前,有個小香爐。
裡面雖然稀疏的插著幾根香,但香灰只有一點。
連供品都沒有,顯然是才擺上去做個樣子。
有些淒涼。
了塵師太看著牌位,拂塵一甩,面色愈加冰冷。
“淨弘,太虛禪師德高望重,一心一意守護佛門,你們為何,如此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