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輕輕的靠近大門，耳朵貼在門縫上。

  外面沒有呼吸聲。

  整層樓陷入了絕對的安靜。

  走了？

  我皺了皺眉頭，感覺對方就在門口。

  或許正和我做著相同的動作。

  對方就是秘書歐小姐看到的小偷嗎？
  安靜的等了一會，外面還是毫無動靜，對方很沉得住氣。

  我想了想，覺得先不管外面的人，去總裁辦公室把資料找到再說。

  輕手輕腳從門邊退開，我回到總裁辦公室。

  打開手電。

  我繼續用小鐵絲開鎖。

  抽屜打開，裡面滿滿都是擺放整齊的文件。

  文件上分門別類貼著標簽。

  我拿出來粗略翻了翻，商務合同、財務報表、項目報告等，都是正常的公司內部資料。

  資料做的非常漂亮，就算外泄也叫人挑不出問題。

  把文件翻了一個遍，我看到一份叫做天使計劃的項目報告。

  我在電梯裡，實習生姚湘靈掉落的文件裡也見到過這個名字，所以把這份文件拿出來翻了翻。

  天使，惡魔。

  是兩個相反的詞，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麽聯系。

  看完文件以後，我有點失望。

  真的就是一份計劃而已。

  東辰集團想要研究某種藥物，讓患者不再受病痛折磨，重展健康快樂的笑容。

  這份計劃書的擬定者，是一個叫做徐白澤的人。

  看得出來，東辰的總裁對這份計劃很重視。

  因為裡面寫到，這種藥物一旦研製成功，便會成為醫藥界的創舉。

  不但是患者的福音，更會為東辰帶來不可估量的巨大的利潤。

  只不過，有點奇怪的是，計劃裡沒有提到具體治療哪種疾病的藥物。

  也許是為了保密吧。

  畢竟，我這個外人都可以輕松的闖進總裁室，更不要說專業的商業間諜了。

  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把所有文件複原，抽屜合上。

  打著手電，環視整個總裁室。

  之前秘書歐小姐突然出現，我沒來得及細看。

  這時，我發現後面總裁的座位後面，靠牆的櫃子裡，有一個保險箱。

  裡面肯定有核心資料。

  這種密碼箱可不是小鐵絲就能打開的，多半還連著警報器。

  至於密碼，也不是我短時間內就能查出來的。

  我看了幾眼，暫時放棄開鎖的想法。

  乾淨豪華的總裁室，再無別的線索。

  除了高檔雪茄和酒以外，這位總裁似乎沒有別的愛好，總裁室裡沒有能體現出他個人性格的物品。

  而這位總裁，名叫戰國豪。

  正是戰藍的父親。

  離開總裁室，除了秘書間以外，外面還有一個很大的會議室。

  看樣子是專門開重要會議的地方。

  這層樓還有三分之一的空間，是一個半露天的花園。

  視野開闊。

  這個位置可以俯瞰大半個東州城，以及那條從城中蜿蜒而過的蘭庭江。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倒影在江面上，暈染成一片朦朧壯麗的夜景。

  白天可賞熱鬧繁華，夜晚可觀璀璨燈火。

  不得不說，有錢人真會享受。

  隔著一塵不染的大玻璃門，看了兩眼露天畫面，我收回目光。

  輕手輕腳來到大門口。

  隔著金屬大門等了一會，外面悄無聲息，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沒有。

  我想了想，輕輕打開反鎖。

  然後藏於黑暗處，凝神靜氣等待。

  一分鍾過去，大門毫無動靜。

  那人走了？

  我起身，放出李小黑。

  大門打開一條縫隙，李小黑率先爬了出去。

  片刻後，又快速的爬回來。

  外面沒人。

  那人真走了。

  我合上大門，走向樓梯。

  我準備去32層。

  因為，實習生姚湘靈帶著同樣叫做天使計劃的文件去了32樓，在那邊，或許可以發現更多線索。

  樓梯間黑暗狹窄。

  金屬扶手一圈一圈，不斷的向下延伸。

  頭向下，便可以看到下方某個樓層有黯淡的光芒，在緩緩的向下移動。

  若是仔細聆聽，還可以聽到微微的高跟鞋聲。

  為了避免被那兩個女人發現，我沒有開手電，手抓著扶手，在黑暗中摸索著下樓。

  有李小黑在身旁，我也不怕遭到任何偷襲。

  順利來到32樓。

  推開樓梯間的門，我穿過走廊，來到辦公室。

  沒人的工位上堆積著厚厚的資料。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咖啡味，以及紙張油墨的味道。

  邊走邊看。

  很快就找到經理室。

  推開玻璃門。

  經理室的面積雖然和總裁室不能比，但條件比起一般的小公司要好上太多。

  寬大的辦公桌上，有厚厚的一堆資料。

  正是實習生姚湘靈送過來的那些。

  我很快便找到天使計劃。

  裡面的內容和我在總裁室看到的那一份計劃書差不多，不同的是，這種藥物已經在研製中了。

  而項目負責人的名字，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手寫簽名：梁金超。

  此人便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項目負責人更換，好像也不是什麽特別反常的事情。

  這份報告上顯示，藥物研製的進展已經到了試驗階段，如果一切正常，將按原計劃時間上市。

  仍然沒有提到，這種藥物是治療何種疾病的。

  看完以後，我把文件放回去。

  其他的資料我也都翻了一遍，沒有找到與惡魔相關的字眼。

  當然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用惡魔來擬定公司的項目名稱或產品吧。

  也沒有找到其他叫做天使計劃的項目。

  這說明，天使計劃是獨一份的。

  我在辦公桌繼續翻找下去，通過辦公室裡的東西，對這位叫做梁金超的經理，有了一個大概印象。

  年齡40以上的中年男人，已婚已育。

  桌上有一家三口的合照，妻子微胖，是個面相忠厚老實的女人，屬於那種對家庭盡心盡力的賢妻良母。

  梁金超戴一副無框眼鏡，中年發福，雙下巴呼之欲出。摟著妻子的肩膀，笑容中帶著油膩。

  看似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生活幸福。

  但我卻在辦公桌最底層的上鎖抽屜裡，發現一盒打開的安全套。

  一個不正經的lsp，有點錢就喜歡在外面亂搞。

  這樣貪財好色的人有小聰明，但成不了大事。

  天使計劃交到他的手裡，我開始懷疑這項目的重要性了。

  嫌惡的關上抽屜，我離開經理室。

  下面的目標是研究室。

  天使是我目前唯一發現與惡魔相關的字眼，我至少要弄清楚天使計劃研究的藥物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