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慧燈聯系了蠱師,那就說明他對我沒有懷疑。
在他眼裡,我應該是個人傻錢多的凱子,他不應該對我如此警惕才對。
難道說這只是蠱師的行事風格?
聽說他們這樣的人挺孤僻的,不喜與外人接觸。
但不管怎樣,這次機會不可錯過。
我們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後,悄悄進入爛尾樓。
花了一點時間,把整個大樓勘察完畢,熟悉了地形,我們再次商議了晚上的計劃。
然後,靜待天黑。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整個城市變得朦朧起來。
我拎著一個廉價的背包,與保鏢打扮的慧海,匆匆穿過人群,來到東風廣場。
抬頭四處打量。
就好像第一次才來似的。
白天這裡尚且沒幾個人路過,到了晚上,這邊連路燈都沒有,更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我把背包交給慧海拿著,自己昂首挺胸,手背在身後,很有派頭的走向黑洞洞的大樓。
慧海一隻手拎著背包,一隻手打著手電為我照明。
不知道為何,走起路來磕磕碰碰的。
“你怎麽回事?別露餡了。”
進樓之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小聲道。
“這眼鏡戴上,黑裡咕咚的,我看不見。這皮鞋也擠腳,我穿不慣”慧海很不舒服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
“墨鏡給我,其他的你將就一下。等下你不能開口說話,表情一定要凶,知道嗎?”
“知道了,師兄再三交代過,要聽你的。”慧海老實點頭。
“走!”
我們一前一後上了爛尾樓。
一至五層是商場,除了幾根承重的柱子,連牆壁都沒有建好,相當的空曠。
“有人嗎?”
走進寒氣森森的一樓,我左右看了看以後,喊了兩聲。
“有人嗎?我把錢帶來了。”
我的聲音在空曠黑暗的樓裡的四處飄蕩,聽起來挺嚇人。
啪嗒!
有塊小石頭,從樓梯上滾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誰?”
慧海把手電照過去。
我們只看到半雙腿立在水泥樓梯上,大半個身體隱藏在上一層。
“你是誰?”
我帶著慧海,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三樓。”
樓梯上幽幽飄下來兩個字,那雙腿飛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和慧海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踏著沒有扶手的樓梯,快步趕到三樓。
三樓更陰冷。
冷風從黑洞洞的窗口和陽台,吹出來,又吹過去。
灰塵在水泥樓板上打轉,到處都黑黢黢的。
那個人不知道又藏哪去了。
“人呢?”
我朝四周看了看,裝作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片刻後,三樓的另一邊,有個模糊的人影從承重牆後面露了出來。
“錢帶了嗎?”那人冷冷問道。
“你是哪位?是不是慧燈大師介紹的?”我故意大聲問道。
那人不說話,隔著黑暗冷冷的盯著我們。
“不想解毒,你們現在就走。”
“我當然想解毒啊,但我也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換做是你,你能把二十萬隨隨便便交給別人?”
我一邊說,一邊帶著慧海朝那個人走去。
那人的目光始終落在我們身上,從未挪開過。
“停。”
在我們大約相距5米左右的時候,他阻止我們再靠近。
“錢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是雲華寺的慧燈大師介紹的蠱師嗎?”我再次發問。
那人半個身體藏在承重牆後面,只露出一隻眼睛。
片刻後,才答了一聲。
“是。”
“那就好!慧燈大師辦事,就是靠譜!”
我心中大喜。
慧海幾乎要繃不住露出笑容,被我眼神製止。
“請問蠱師怎麽稱呼?是現在跟我們走嗎?”
“去哪?”蠱師謹慎問道。
“當然是去見中蠱的人了,不然,你都不知道他中的什麽毒,怎麽解?”我笑著道。
“不用,我給你一包萬靈藥,任何蠱毒可解。”
“有這麽靈?”我滿臉懷疑。
“當然,我們蠱師從不作假。”蠱師自信道,“你若不信,留下一半的錢,我現在便走。”
“哎,你這什麽都沒做,我怎麽還要給你留一半的錢啊?”我立刻不滿的叫嚷起來。
“這是規矩,我們蠱師從不徒勞而歸。無論事情成與不成,都要收錢。”蠱師冷冷道。
“不是吧,慧燈大師可沒這麽跟我說啊!你該不會是騙子吧?”
“慧燈怎麽跟你說的我不管,但規矩就是規矩。錢你必須留一半,否則,你沒有機會走出這大樓。”
“看在慧燈大師的面子上,不能通融通融?”我裝作被嚇到的樣子。
“他在我這裡沒有面子。”蠱師冷漠道。
“那誰有?他師父嗎?我聽說他師父淨空禪師是雲華寺的長老,德高望重,你也認識淨空禪師嗎?”
我接二連三的問道。
慧海緊緊抱著背包,顯得很緊張。
“廢話真多!”蠱師煩躁的皺起眉毛,“藥你們到底拿不拿?拿就把全部的錢留下,不拿,就留一半,趕緊走人!”
“我們肯定是想拿藥的,但萬一這藥沒用,我們錢也沒了,人也沒了,上哪說理去?”
我猶豫的說道。
“要不,就勞煩你跟我們去一趟,看看我那朋友的情況,藥到病除,我們還可以加錢!”
蠱師頓了頓,眯起眼睛:“加多少?”
“你說多少就多少,我那朋友有的是錢,只要能救命,錢算什麽嘛對吧?”
接著,我話鋒一轉。
“但話又說回來,再有錢也沒有人願意被人騙啊,對吧!所以,我們肯定得看到人好了,才能給錢。”
“蠱師做事,一向都是先收錢,後辦事!”蠱師的語氣不容置疑,十分霸道。
“那事情辦砸了也不退款?”我咂舌道。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辦砸這兩個字。”蠱師自負的揚起下巴,“我最後問一次,藥你們是拿還是不拿?”
我轉過身來回踱步,假裝糾結一番,下定決心狠狠跺腳。
“拿!”
“不過,我有個條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是我能做的最後讓步了!”
蠱師看了我們幾眼。
一個是雖然身穿西裝,但處處透著土氣的慧海。
一個是穿著簡單,但領口處卻有條大金鏈子時隱時現的我。
大概是覺得我們沒什麽威脅。
他終於同意近距離交易,從承重牆後走出,朝我們謹慎的走來。
“你們在原地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