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怪手被驚到了,奮力的往洞裡縮。
手掌有成年人兩倍那麽大,手臂卻細的像竹竿。
“客人到了怎麽能縮著腦袋呢?得出來迎接啊,別害羞,我很隨和的。”
我戴著人皮手套的手,力量不是一般的大,穩穩的拽著那烏黑細小的手腕,就是不松。
怪手拚了命的掙扎,不但沒掙脫,反而被我一點點往外拽了出來。
兩隻貓也上來幫忙,尖尖的爪子在烏竹般的手臂上,留下許多抓痕。
先是整條手臂,然後是肩膀、腦袋、肚子、腿
最後,怪物整個被我拽了出來。
黯淡的光芒下,只看到一團烏黑。
還張牙舞爪的要向我撲來。
顧不上打量這隻怪物的陣容,我將它拽出來第一時間就猛的摔打在地上。
然後用腳狠狠踩住它的後背,反剪兩隻怪手。
令它動彈不得之後,才彎腰打量。
體型不大,外表像個烏黑的瘦猴一樣,只是身上光溜溜的,沒有皮毛。
腦袋上倒是幾根稀疏的頭髮。
被我踩在腳下,四肢還亂蹬亂抓,呲牙咧嘴凶惡的很。
那張臉和人類也非常的相似,就是臉部皮膚微微有點皺皺巴巴的,看著像個小老頭。
眼睛有點發白,眼珠子又大又鼓。
耳朵也比較大。
跟有部魔幻電影裡的一個叫咕嚕角色,外形有些神似。
“原來土行孫長這個樣子,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嘛,我還以為更像耗子呢。”
我很稀奇的看著。
兩隻貓也瞪圓了眼睛。
被三道目光注視,怪物似乎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掙扎的幅度慢慢減弱。
最後,氣喘籲籲的趴在地上,往外鼓的大眼睛,憤恨的看著我。
眼神裡是有情緒的,瞳孔的結構看起來和人類的沒什麽不一樣。
只是像得了白內障一樣,眼睛渾濁發白。
它能鑽土,靠的應該是那雙鋒利結實的手掌。
雙手被控制住,它便無法土遁,只能任由我拿捏。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聽得懂人話嗎?”我蹲下來對著怪物問道。
因為我發現它的下半身竟然穿著一條褲子。
雖然褲子很破爛,髒汙不堪,但知道遮擋隱秘部位,這是文明的體現。
怪物耳朵動了動,抿著嘴,冷哼一聲。
“喲,聽得懂?”我驚奇不已,“你不會是人變的吧?還是什麽地底的妖怪成精了?”
“強盜!小偷!滾!”怪物仇恨的瞪著我,張開乾癟的嘴巴,終於發出了聲音。
聲音很粗啞,刺耳,發音有些含混不清,但仍然聽得懂是人話。
“還能說話,有意思!”我更有興趣了,“既然你聽懂的,我就不繞彎子,直說了。”
“我不是來挖金礦的,也不是來偷什麽東西的,麻煩你給我帶個路,從這裡走出去。”
“我順利的完成任務呢,自然也不會為難你。”
“強盜!土匪!騙子!”但這家夥仿佛智力有限,嘴裡仍然是這樣嚷罵著。
“喂,聽清楚了,我不是來挖金礦的!”我微微皺眉。
“土匪!騙子!黑心肝不得好死!”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我哼了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
“旺兒,貴兒,給我使勁的撓它!誰撓的最凶,回去我獎勵誰小魚乾!”
“喵嗷——”
兩隻貓十分興奮,亮出鋒利的爪子,惡狠狠的撲向怪物。
怪物先還忍著,很快就受不了了,發出沙啞的慘叫。
叫聲回蕩在陰森聽懂,聽著還有點瘮人。
白爪撓身。
一道道血痕在烏黑的皮膚上浮現,黑色的血液滲了出來。
沒多久,它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的皮膚了。
被爪子撓過的人都知道。
這傷雖然不致命,卻又痛又癢,這可比直接殺了它還難受
“怎麽樣,考慮清楚沒?要不要考慮一下,友好合作?”我笑眯眯問道。
“饒命,饒命”
怪物服軟了,渾濁發白的雙眼裡,滿是眼淚。
“早這樣就不好了嘛。”
我滿意的點點頭,從乾坤袋摸出一條繩子,把它的雙手死死纏住。
然後,把它從地上拉了起來。
怪物的背佝僂著,像是常年乾重活被壓彎了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多余的肉。
幾乎就是骨架子上蒙了一層皮。
又矮小又乾瘦。
此時,滿是血淋淋抓痕的肉皮痛苦的顫抖著,黑色的血液還在往外滲。
對兩隻貓懼怕到了極點。
“我要去傳說中有金礦的地方,你在前面好好帶路,不要起什麽歪心思。惹惱了兩位神獸大人,你可沒好果子吃。”
我一臉嚴肅道。
兩隻貓昂首挺胸,十分威嚴。
怪物害怕的打了個寒顫,默默點頭。
“走起!”
我甩了一下繩子。
怪物挪動著兩條竹竿般的瘦腿,吃力的往前走。
不多久,前面就是岔路,它選了中間那一條。
又走過一段岔路,它選了左邊那條。
我留意了下,正確的路線似乎毫無規則。
如果不是長年累月在這地底下活動,恐怕天才來了也弄不清哪條是正確的路。
幸好找了個當地‘人’帶路。
不過話說回來,它究竟是什麽生物?
不但外表和人相似,還能說人話。
“喂,你有名字嗎?”我看著怪物瘦骨嶙峋的後背問道。
怪物愣了一下,停下雙腳,回頭疑惑的問道:“啥,啥叫名字?”
“別人怎麽稱呼你,比如我,我叫老板。”我道。
“老,老板?”怪物嘀咕著,顯得很茫然,“我,我不知道,我不懂.”
語無倫次的。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吧。”我略略一想。
“你這黑不溜秋的,叫你老黑,怎麽樣?”
“老,老黑”怪物麻木的重複。
“對,我叫老黑的時候,就是在叫你,懂了嗎?”
“哦,哦”
也不知道怪物懂沒懂,我叫它繼續領路,別耽擱時間。
它應該習慣用雙手支撐著走路,沒有手的幫助,走起來格外的吃力。
“老黑,你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了?”
邊走我邊問。
“時,時間?”他也是茫然,好像不懂時間是什麽。
“這裡只有你一個嗎?還有沒有別的?”我又問道。
“噓!”怪物突然停住,對著前面跪了下去,“山神來了,山神來了!”
前面是一個很大的洞口。
手電照不到裡面去。
隱約中,有個巨大的模糊的影子,在緩緩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