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室內,14個病人全部到齊。
被偽裝成苗小輝的院長,歪歪的倒在輪椅上,無人發現端倪。
而其他病人,眼睛雖然閉著,但眼球在不安的轉動。
他們的意識是清醒的,只是身體不受控制而已。
“把他們都放進去。”陸醫生走到玻璃隔斷後面,在操作器上按下了什麽按鈕。
被他取名叫做救贖的金屬艙門,緩緩打開。
護士長三人開始把病人往金屬艙裡面搬。
裡面有一塊鐵板,病人就坐在上面,手腳被鐐銬控制住。
不多時,14個人便躺了進去。
“還差四個。”陸醫生很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從其他人身上掠過。
“選你們誰呢?”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包括幫他乾活的護士長三人。
我心中一沉。
他一定要湊夠18個人?
瘋子!
手握黑傘,我大步衝向陸醫生。
但陸醫生臉上只是浮現出一絲輕蔑,沒有一點慌亂的意思,蒼白的手往桌上一按。
噗——
刺鼻的氣體從上空噴了下來,不到兩秒,便充斥著整個治療室。
糟糕!
我頭暈目眩,腳步虛浮。
身體的力量像是突然間被抽乾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還沒走到玻璃隔斷,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意識清醒,但我的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不光是我,藍護士,還有護士長他們也倒下了。
有毒的氣體停止噴霧,陸醫生緩緩的從隔斷後面走了出來,得意的俯瞰所有人。
“只差四個人,選誰呢?”
他的目光像死神一樣冰冷,停在了藍護士身上。
藍護士連顫抖都抖不了,只能用驚恐的眼神,抗拒的看著他。
“小藍。”陸醫生像一團陰影一樣,蹲了下來,“你知道嗎,你是他們之中最純潔的,我很喜歡你。”
藍護士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眼神愈發恐懼。
“不用怕,我會好好對你的。”
陸醫生伸出手,在藍護士的臉上輕輕撫摸兩下,然後打橫抱起她,放到了輪椅上。
並為她整理好了凌亂的衣服和頭髮。
藍護士軟軟的倒在椅子上,只能任人擺布,眼淚無力的滑落。
“那麽,能得到救贖的人,將在你們五個之中產生,誰將有這個榮幸呢?”
陸醫生的目光,再次從其他人身上掠過。
“第一個,當然是你。”陸醫生目光一寒,指向假扮院長的苗小輝。
“14號。”
看來,他早就認出了苗小輝。
他沒有人臉識別障礙。
眼神恐懼的苗小輝被陸醫生放進金屬艙,帶上鐐銬。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院長了。”陸醫生看了看真正的院長。
“留一個做院長,剩下的人得到救贖。”
他的目光來回遊離,手指仿佛死神的鐮刀。
“陸醫生,我,我不,我一直都做的很好,別,別讓我”趙護士長掙扎著喊出了聲。
“太吵了。”
陸醫生不耐煩的擰了一下眉毛。
“就你了。”
他抓起趙護士長的頭髮,把她拎到金屬艙旁邊,一把塞了進去。
動作粗暴,與對藍護士的態度截然相反。
護士長恐懼的哭了起來。
“不準哭!”陸醫生冷冷的辦起來,“得到救贖的人,應該很開心才對!給我笑!”
護士長竭力的忍著眼淚,裂開嘴巴,拚命的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樣就對了嘛。”陸醫生滿意的笑了。
接著,他把同樣忍不住流淚的胖護士,也塞進了金屬艙。
只剩我和保安隊長秦毅兩個人了。
“你很不錯,一直默默的做事,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陸醫生居高臨下,俯瞰秦隊長。
言語在表揚,但語氣卻是冰冷的。
秦隊長的瞳孔像是地震一樣,在猛烈的顫抖。
“我,我不回去。”他從牙縫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反正人都是要回去的,早一點有什麽關系呢?”陸醫生淡淡道,“不過,你是他們之中表現最好的,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我,我會做的更好。”秦隊長連忙表態。
“我不懷疑你的真誠。”陸醫生的眉眼中卻透出一點煩膩,“不過總是你們幾個人演來演去,我有點膩了。”
什麽叫演來演去?
我滿心疑惑。
“你本來就屬於這裡,18號。”陸醫生拖著秦隊長,把他也塞進了金屬艙。
“院長,護士,保安,角色就這麽幾個,該換新人了。”
我心中一震,想起今晚的種種,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現在大腦裡面。
趙護士長,秦隊長,胖護士,甚至院長,他們都不是正常人,而是精神病患者。
他們在陸醫生的控制下,一直扮演著醫護人員的角色。
心頭陣陣寒氣冒出。
一群精神病人,管理著整個精神病院!
還有比這更荒誕更恐怖的事情嗎?
陸醫生走到我的身旁。
“新來的,你很幸運。”他蹲下來,面帶標準卻瘮人的微笑。
“剛來就碰上了救贖儀式。”
“我觀察了你一整晚,我覺得你很有趣,準備把院長的角色分配給你。”
“新的護士角色也有了,我想不出還有比小藍更適合的人。”
“還差一個保安。”
“不過沒關系,到時候在病人之中挑選一個就好了。”
陸醫生緩緩站起來,平淡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狂熱的笑容。
原來他早就看出我有問題,只是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有極度的自信,認為我走不出這裡。
他的自信並不盲目。
對八樓的絕對控制,那些森嚴的大門,有毒的氣體,都是他的依仗。
但凡事總有意外。
李小黑就是那個意外。
在倒下之前,我已經放出了他。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藏到了角落當中,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陸醫生。
之所以還未動手,是因為我想知道,這個變態的瘋子,到底想做什麽。
一張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實木太師椅,搭在在實驗室中間。
陸醫生換了一身黑袍,頭戴官帽,很有氣勢的端坐在上面。
在他身前,是一張古時官員審犯用的公案,甚至,上面還擺放著一塊驚堂木。
啪!
驚堂木重重拍在桌面。
陸醫生神情威嚴,目光從病人身上,一一掠過。
“各位罪人你們好,我是來自地獄的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