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一邊揮刀對付眼前難纏的綠色吸管,一邊大聲提醒易偉。
易偉只有一把小匕首。
吸管的速度非常快。
幾乎是轉瞬間,就衝向了他們身前。
眼看著,吸管就要刺到林小夢的身上。
易偉整個人撲了上去,擋在女友的身前,手中匕首一頓亂揮。
吸管往後縮了縮,避開匕首。
易偉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手上的速度很快慢了下來。
吸管找準機會,啪的一聲打在易偉的胳膊上。
倒刺一樣的鉤子牢牢扎進肉裡,卻沒有鮮血滲出。
尖鉤似乎有毒,易偉瞬間失去了力氣,匕首咚的一聲滑落在地上。
那朵巨大的紫紅色花苞,整個興奮的抖動起來。
吸管開始吮吸。
一個個血包飛快地向花苞輸送。
照這頻率,要不了多久,易偉就會失血而亡了。
整個過程連一分鍾都不到。
“易偉!”
我大喊著朝他跑去。
綠色吸管在身後緊追不舍。
易偉翻著白眼,整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噗!
突然,刀光閃過。
鮮血四濺。
扎在易偉身上的吸管被一把鋒利的砍柴刀砍斷。
斷口掙扎扭曲,鮮血灑的到處都是。
紫紅色的巨大花苞,發出野獸怒吼般的嘶鳴。
老易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帶血的砍柴刀在手中不停的顫抖。
剛才那一擊,用盡了全身力氣。
他已經沒有力量,第二次拿起刀了。
易偉倒在林小夢身旁,生死不知。
“小偉.”
老易想要爬向易偉,奈何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易偉!”
這時,我終於趕到他們身旁。
追我的那條吸管,因為同伴的死亡而謹慎的縮了回去,在巨大花苞的嘴邊張牙舞爪。
那隻斷裂的吸管收進了花苞的嘴裡,鮮血滲出,如同花苞在吐血。
我趕忙檢查易偉。
半截綠色吸管仍然牢牢的扎在他手臂的手裡,只是無法吸血了。
“還有氣!”
“但這條手臂”
易偉的這隻手臂已經乾癟的像是乾屍,肉皮松松的搭在骨頭上,慘不忍睹。
“快,砍,砍了。”老易艱難的想要把砍柴刀遞給我。
“砍了,才能活命。”
我看了看帶血的刀,又看了看易偉乾癟壞死的手臂。
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對不起了。”
拿起砍柴刀,咬牙對準易偉的手臂,狠心砍了下去。
哢嚓——
“啊!!!”
易偉的慘叫響徹山林。
“發生了什麽?”
林小夢從昏迷中清醒,但易偉在極度的疼痛下,再次暈倒過去。
我給易偉吃下一顆回春丸。
“給他包扎。”
然後留下紗布和止血藥,拿起刀走向紫紅色的巨大花苞。
花苞斷了一條吸管,顯得非常憤怒。
剩下的那條吸管遊蕩在花苞的前面,像一條陰狠的毒蛇。
吸管沒那麽好對付,但不代表不能對付。
至少,普通的砍柴刀都能將其砍斷。
更不要說我手中的長刀了。
四周的天色有暗下的跡象。
我們在這片樹叢裡,已經滯留不少時間了。
必須趕在天黑前出去。
我有直覺。
這片樹叢裡還有更加危險的東西。
光靠果樹和芭蕉花,還無法制造出那麽濃重的黑霧。
只是,這個東西現在還沒蘇醒。
但天黑以後,就不一定了。
深吸氣,我緊握長刀衝向紫紅色的巨大花苞。
花瓣朝四周大大張開,花苞發出憤怒的嘶吼,惡心的綠色吸管飛速朝我甩來。
我沒有閃躲,迎難而上。
故意衝到巨大花苞所在的芭蕉樹下方。
對付綠色吸管的同時,尋找機會砍伐芭蕉樹。
吸管再狡猾再能躲閃也沒關系。
把樹砍斷,它一樣活不下去。
巨大花苞看出了我的意圖,地面的泥土松動,四周的芭蕉樹都朝我移動過來了。
被數朵食人花包圍,這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體會。
我用盡全身力氣。
其他食人花能躲就躲,主要集中精力攻擊最大的這一朵。
擒賊先擒王。
只要大花苞死掉,其他的芭蕉花就是一團散沙。
綠色吸管陰險無比。
混在其他食人花苞中,不時發起偷襲。
像是毒蛇一樣,冷不丁就冒出來,企圖給我致命一擊。
盡管我一直小心防備,還是險些中招。
但當我全力去攻擊它的時候,它又縮在了那些花苞的後面。
幾次三番過後,久攻不下,我也有些惱火了。
心一橫,在應對一朵食人花的時候,假裝沒了力氣。
手上速度變慢。
嗖!
綠色吸管果然來了。
我不動聲色,假裝沒有發現。
吸管是衝著我後背來的。
陰冷的勁風湧動。
近了。
再近了。
等到吸管即將觸碰到我後背的時候,我猛然反手揮刀。
噗!
有液體灑在了我的後背。
得手了?
這一招非常的險,我也不敢確定。
我回頭去看,心中大喜。
綠色吸管被我砍斷了,斷口鮮血灑出,伴隨著花苞痛苦的嘶鳴,縮了回去。
四周的食人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一時間全都緊緊閉上了嘴巴。
一朵朵妖豔邪惡的紫紅食人花,變成了仿佛人畜無害的花骨朵。
土壤松動,芭蕉樹慢慢退散開。
只剩巨大花苞那一棵樹,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樹乾上傷痕累累,碩大的花朵也在不停往外滴血。
“還不滾?”
我長刀一揮。
芭蕉花身體抖了抖,連忙退開了。
我心中微微松了口氣,但不敢高興的太早。
“我們快走!”
我背著老易。
林小夢攙扶著易偉。
在花苞們的注視下,踉踉蹌蹌,終於走出了這片樹林。
眼前就是潺潺的小溪。
清澈的溪水在夕陽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走不動了.”
林小夢本身就虛弱,拚命攙扶著易偉出了林子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兩人一塊倒在溪邊的草地上。
老易比他們好不了多少。
這種狀態下,他們根本沒法趕去白骨塔。
“李老板,不用管我們了。”老易虛弱的說道,“白骨塔不遠了,你現在走,或許還能在天黑前趕到。”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逐漸落下的夕陽。
山林越來越幽暗。
夜晚又將來臨。
我這個時候走,他們幾個傷兵在這危機四伏的林子裡,絕無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