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舔了舔嘴角,拖著沉甸甸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朝我走來,繼續擠出一副笑臉。
“大佬,您醒了。錢正好給您送到了,你受累點點?”
方城把皮箱放在地上,打開蓋子。
紅彤彤的新票子一摞摞的整齊擺放,十分好看。
解寶方的眼睛都直了。
“大佬,夠嗎?”方城見我眼淡淡的樣子,十分緊張。
“差不多吧,我也不是貪心的人。”
方城一喜:“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這麽著急走?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斜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全聽大佬的吩咐,大佬說什麽時候能走我們才走。”方城立刻低下頭。
我從皮箱裡抽出一張鈔票,疊了疊弄成一個信封的模樣,然後塞了一個東西進去,包好。
“這個是我的回禮,拿回去,交給你的主子。”我笑眯眯的把信封遞給方城。
“謝,多謝大佬!”方城顫抖著雙手接過。
“不能偷看哦。”我笑眯眯的。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把回禮帶到。”方城雙腿哆嗦。
黑唇女疑惑的眼神,此時終於清明。
“原來這才是重點”她看著紅色的信封,表情凝重,“會是什麽呢?”
但她不敢問。
心裡生出過等我離開,再打開看的意思。
但是。
“大姐,再見咯,代我給仙公問個好!”
我的聲音驚醒了她。
我把皮箱蓋子合起來,拉出拉杆。笑著和她擺擺手,就像和朋友再見一般。
然後帶著解寶方,拖著沉甸甸的大箱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樹林。
黑唇女望著我的背影逐漸遠去,和方城對視一眼,猛然發覺自己的後背已被冷汗打濕,一片冰冷。
想了想,她還是打消了偷看的念頭。
“這個,怎麽辦?”方城像拿定時炸彈一樣,害怕的拿著紅色信封。
“沒聽到他說什麽嗎?交給你的主子!”黑唇女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腔怨氣。
都是這個廢物點心辦事不利,竟然惹來一個超級恐怖的家夥!
雖然她走運逃過一劫,但是,仙公會怎麽問罪還不知道。
她的心裡沉甸甸的,沒有一點劫後余生的喜悅,只有無盡的擔憂和害怕。
“我的主子到底是”方城猶豫不定。
“這還用問?!”黑唇女瞪大眼睛,想宰了他的心都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感受到殺意,方城慌忙點頭。
雖然這女人的氣勢比之前的神秘年輕人是一個地一個天,但他深知對方是什麽人物,殺人不眨眼不是說著玩的。
兩人帶著手下匆忙離開。
我和解寶方出了樹林以後,我身上怨靈符的氣息也散的差不多了,看著和普通修行者沒什麽區別。
解寶方忽的感覺壓力一輕,但他不知道為什麽。
我知道他有許多問題,但現在不是交談的時候,我們迅速下山,叫另一輛出租車回到市區。
路上,我叫他把手機扔了。
“李,李.李宗主。”經過樹林的事,解寶方面對我變得緊張起來,覺得再叫我老弟已經不合適了,結巴半天竟然蹦出個宗主。
我不由得笑起來:“寶哥,你不用害怕,我還是我啊。”
“是,是”解寶方也跟著笑,笑的局促。
“這次能找回損失多虧了你。”我從皮箱裡拿出一堆鈔票,“這些你拿著,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這”解寶方望著桌上紅彤彤的票子,受寵若驚,“這怎麽合適?”
“沒什麽合適不合適的,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聽說你治病的手術,需要不少錢,這些應該夠了。”
解寶方呆了呆,忽然放松下來,眼睛有些發紅。
“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去買個新手機和新號,開一張新的銀行卡,把錢存好,別再回來了,走的越遠越好。”
“我聽說南洋不錯,一直想去看看,這次或許是個機會。”
“那邊的環境適合你。”
我對解寶方點點頭。
“那麽,寶哥,再見了。”
“這就分別了嗎?”解寶方像是突然失去依靠般,悵然若失,“至少,讓我真正請你吃頓飯吧?”
“不必了,我今晚還有個飯局。你盡快去辦自己的事,盡快離開,對你來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我笑著婉拒,瀟灑的轉身離開。
解寶方呆呆的望了一會關上的房門,低下頭,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鈔票看了看,忽然又哭又笑。
“謝謝.”
我拖著箱子回到自己的鋪子,緊閉門窗。
然後把所有的錢倒出來,數了數。
嘖嘖嘖。
一共四百萬。
給了解寶方一百萬,所以,方城總共給的是五百萬。
這挺讓我意外的,竟然這麽大手筆。
看來為韓家做事讓他沒少賺,怪不得出了這麽大的事,還不願意逃走。
再加上我帳戶裡沒動的五百萬,一共就是九百萬。
別墅有著落了。
我把嶄新的鈔票碼在床上,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了個午覺。
高興夠了,我才把錢收回箱子。
然後拿出黑傘。
“琴師叔,今日在玄清觀是不是沒有感受到叛徒的氣息?如果沒有,你就動一下。”
黑傘晃動了一下,然後又使勁了晃了幾晃,表達內心的不滿。
“果然啊太乙觀,太乙散人”我安慰道,“師叔莫急,我有一個懷疑對象,這就開始調查。”
黑傘又晃了幾下。
我喝了幾口水,拿出手機給高江打電話。
“李宗主!”
才響一聲就接通,高江高興的聲音從聽筒裡衝出來。
“你終於聯系我們了!事情辦完了嗎?還需不需要幫忙?”
“已經辦妥,你們在什麽地方,我現在過來找你們。“
“怎麽敢勞煩李宗主,應該我們.”
“哎呀,高兄,別婆婆媽媽了,大家都是同生共死過的朋友,別弄這些虛的!”我不耐煩的打斷高江。
“說,你們在哪?”
對面怔了一下,老實報了個地名。
懷江路。
我拖著箱子出門,找了家銀行把錢存了,然後打車趕過去。
不算太遠,在東州市的東區。
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找好了酒樓,在大門口等候。
“李宗.”
“紅塵俗世,就別叫江湖上那些稱呼啦!朋友們都叫我李老板,你們就這麽叫我就行了。”
“好好,李老板!”
被他們幾人簇擁著走進酒樓包間。
滿桌的菜香氣四溢。
一番感謝幾輪敬酒,菜過三巡,酒過五味。
氣氛不再生疏,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天南海北的聊一頓,話題不免還是落在修行江湖上。
我把話題扯到玄清觀今日的嘴臉上,跟著議論了幾句,然後——
“對了,你們和太乙觀熟嗎?那太乙散人是個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