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找?”
琴師叔隻當我在安慰她,幽幽的歎了口氣。
“聽說分身和正主之間互有感應。”我正色道,“我們留著這道分身,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找到叛徒。”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這樣真的能行嗎?”琴師叔憂心忡忡,“還不如現在就殺了它,多少也能出些氣。
本以為今夜就能找到叛徒,她一腔驚喜落空,情緒實在提不起來。
“殺它不過是一伸手的事情,但是現在分身一死,正主必然有所感應。打草驚蛇,我們想找到他就更難了。”
“那畜生狡猾狠毒,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是圈套也不怕,就怕他不出現。此役不宜久留,等我回去好好審問這分身,也許能問出線索。反正我們又沒有什麽損失,這辦法實在不行,滅掉這小小分身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好吧,聽你的。”琴師叔點頭。
“高兄,有勞你了。”
我從高江手中拿回拘魂索,放了神志不清的太乙散人,用拘魂索把鬼臉綁了起來,交給琴師叔。
“師叔,你來看著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狠狠揍它幾下出出氣。”
“就算是分身,我也不會讓它好過!”琴師叔帶著鬼臉,紅影一閃,回到黑傘當中。
正好超級怨靈符的氣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空氣的溫度正常了一些。
在高江看來,還以為陰寒氣息是琴師叔散發出來的,根本沒想到我身上。
“李老板,他怎麽處理?”他壓住心中的疑問,指了下飄忽不定的太乙散人。
“他是無辜的,這麽留在世間也是一種折磨,不如早些結束痛苦幫他超度吧.”
我沒有超度用的符篆,但還記得上次超度孤兒院孩子的口訣,在廢棄的觀中找到一柱線香,點燃。
對著太乙散人念過口訣,他混亂的神色慢慢清明,逐漸想起一切。
太乙觀已成廢墟。
他自己也變成一縷孤魂。
“是我害了徒兒,害了太乙觀.”不禁老淚縱橫。
雖然,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太乙散人,這不是你的錯。”我上前道,“錯的是利用你們作惡的人。”
“太真.”太乙散人看到昏迷的小道士,眼神複雜,“他是個可憐孩子,被惡鬼所困,不是他的錯,錯在我太過大意.”
太乙散人對我們講述了事情的原委。
太乙觀雖然名不經傳,但是他一直潛心修煉,也算小有本事。
某日下山,遇到一個可憐的孩童,身帶黑氣。
他一眼便看出孩童中了邪,心善的他出手幫孩子除了邪,孩子清醒後,告知他自己是個孤兒,無地可去。
他見孩童可憐,便收他做了弟子,留在觀中。
卻不知,這是太乙觀災難的開始。
邪氣雖然被驅除,但這孩童經常做噩夢,夢到一個紅衣女鬼找他報仇。
他以為是孩子受驚過度的緣故,過些時日就好了,沒想到孩子的身體裡藏了一隻惡鬼。
因為那時,孩子除了做噩夢以外,倒也沒有其他的異常之處。
變化是在玄清觀召集正派對付邪修的時候。
太真不知道從何處得來消息,並將此事告訴太乙散人,竭力的鼓勵他去參加對抗行動。
作為一派之主,沒人不想把本派發揚光大,太乙散人當然動心了,帶了大弟子主動前往玄清觀。
之後便是正道受挫,他的徒兒也中了蠱,之後被我所救。
其實,這裡有一件反常的事,他沒有說出來。
在正道進山之前,他的大弟子曾半夜偷偷出去過。
似夢遊一般。
他當時沒想太多,而後正道遭遇埋伏,大家推測隊伍之中有奸細,他便有些懷疑。
但是,他不願意相信徒兒有問題,便沒說出口。
後面他們跟著大部隊到玄清觀休養。
一方面他怕在玄清觀呆的久了,大弟子露出端倪,另一方面二弟子的消息,說是太真出事了,他便急急趕回。
藏在太怎體內的惡鬼露出原形,要將三人全部殺掉。
口中嚷嚷著任務失敗,他們也就無用了之類的話。
他那時才明白過來。
一切都是邪修的陰謀。
惡鬼附身太真身上,混入太乙觀,影響了大弟子,並操控大弟子在行動中向邪修通風報信。
至於為什麽選擇他們太乙觀,他也不知道。
也許正是因為他們只是無名小派,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師徒三人同太真體內的惡鬼搏鬥,卻全軍覆沒。
“惡鬼最大的依仗,便是無辜的太真,我們下不去手,才被惡鬼得逞。”
“早知道,我應該帶著太真去更大的門派,尋求高人幫助。”
“更不應該偏袒受影響的弟子,害死許多同道,也害了自己”
太乙散人自責愧疚不已。
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
“多謝李宗主幫太真祛除惡鬼。”太乙長歎一聲,跪下來對著我拜了拜,“還有一事,請李宗主幫忙。”
我道:“但說無妨。”
“我那另外兩個徒兒,屍身還在觀中,求李宗主將他們好好掩埋,好過暴屍荒野。”
“沒問題。”
“多謝李宗主,這份恩情感激不盡!”
“舉手之勞而已。”
太乙散人千恩萬謝的對著我跪拜幾下,身體飄了起來,逐漸消失。
我的體內又多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接著,我和高江在太乙觀的殘垣斷壁之中,找到三具屍體,正是太乙師徒三人的。
就地掩埋,用石塊立了一個簡陋的墓碑。
又找了些香蠟紙錢,為他們送行。
“想不到真相竟是這樣。”
高江望著簡陋的墳墓,荒涼的太乙觀,眼神無比唏噓。
“仙公堂如此強大,遭遇這樣的事,我們小派竟完全沒有自保之力。”
“仙公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確實防不勝防。”我順勢說道。
“形勢如此嚴峻,誰能保證,仙公堂下一個不會不會找上我大刀派?我小派將何去何從?”
高江憂慮重重。
“難道真如那玄清觀所說.”
“高兄,不必太過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如果大刀派有難,我李雲風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我認真道。
高江抬起頭來,敬佩的看著我。
“李宗主,謝謝!”
“也只有你,才真正把我們這些小派當成朋友!”
“換了其他的人,哪裡還會管太乙觀的死活?更別提為他們立墳。”
“若我大刀派真要選擇一個門派加入,那只能是雲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