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年份已經模糊了,數字是0924。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不就是今天嗎?
“密碼有了,快試試0924。”我立刻朝著李日天他們大喊。
“好咧!”
李日天和王八之王兩個馬上跑到床邊,抱起皮箱轉動密碼鎖。
哢噠噠——
可李日天試了一下,卻搖頭。
“這密碼不對啊,李老板!”
“不對?”我愣了一下,重新翻了一遍相冊,找到一張二姨太過生日的照片。
照片下面的日期0715。
“重新試試0715。”
“收到!”
李日天重新轉動密碼鎖,還是搖頭。
“這個也不是。”
“連生日也不是!那會是什麽呢?”我撓了撓頭,把相冊從頭到尾又仔細翻了一遍。
他們幾個見我有發現,也跑過來和我一起看。
“喲,三姨太年輕時候挺漂亮啊,擱到現在那就是大明星啊。”
“什麽明星不明星的,不就是個戲子嘛,現在這時代都是把這些人捧太高了.”
不是每張照片下面都有日期。
我讓李日天把皮箱搬過來,只要照片上有數字,都試一試。
但可惜,還沒有碰上密碼。
照片不少,我繼續往下翻。
“咦,這缺了一張照片啊。”
相冊中間這一頁,的確空了一塊,空白處有粘貼過的痕跡,說明原本是貼著照片的。
只是由於某種原因,又被撕了下來。
“我感覺,密碼就在這張照片上。”李日天摸著下巴道。
“不知道是張什麽樣的照片,為什麽會被撕下來?”我放下相冊,環視整個房間。
“能藏一張照片的地方,那可就太多了。”
“唉,還有什麽說的?繼續找唄。”李日天歎口氣,擼了擼袖子。
他們正要繼續去找,被我叫住。
“等等,你們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張照片根本不就在這個房間裡?”
“為什麽這麽說?”王八之王不解的問道。
“照片既然被撕下來的,那就說明是人為拿走的,而不是不小心掉落。”我冷靜的分析道。
“要麽是被被人拿走了,要麽是三姨太把照片撕下來送人了。”
“很有道理啊。”影流之主想了想,點頭,“可這公館裡,誰要她的照片呢?”
“這就得從人際關系裡著手了,可惜,管家的日記裡沒有寫這些。”
“會不會是老爺?老爺喜歡她,所以拿了她的照片放在身上,隨時隨地都能欣賞。”李日天猜測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無論什麽原因,這照片在這間屋子裡大概率是找不到了,我們先找別的線索。”
“好!”
我們看了看,推開衛生間的門。
洗面台有一面很大的鏡子,不過被打碎了。
我們的影子被映在無數的碎片上,在陰暗的環境裡,看著很嚇人。
浴缸裡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我擰了一下水龍頭。
咕嚕嚕——
過了幾秒,管子似乎震了震,裡面發出一種類似於堵塞的聲音。
應該放不出水來。
我伸手,正要把開關擰上。
又是一陣咕嚕嚕的聲響,水龍頭抖了幾抖,流出一團黑色的液體來。
液體裡還有很多不知道是什麽的小渣滓和碎塊,散發著一股惡臭,和樓下衛生間的淤泥有的一拚。
“臥槽,這什麽東西!”李日天捂著鼻子。
我扇了扇鼻子,趕忙去擰水龍頭。
嗚嗚嗚——
但這時,龍頭裡又傳來一陣似哭非哭的奇怪聲響。
我停下手捂著鼻子仔細聆聽。
嗚嗚嗚——
嗚嗚嗚——
聲音忽高忽低,時隱時現,但大家都聽見了。
“聽說水管老化,裡面氣壓不平什麽的,就會發出聲響。這龍頭很老了,有聲音好像也正常。”老八看著生鏽的水龍頭道。
“可我怎麽感覺,是有人在裡面哭啊。”李日天幽幽說道。
影流之主臉色變了變:“真的假的,你別亂說啊。”
“不信,你自己聽啊。”
大家安靜下來,仔細聽水龍頭髮出的聲響。
嗚嗚嗚——
“啊!”
突然,毫無征兆的,似哭非哭的聲音,變成一陣尖銳的鳴叫,刺痛我們的耳膜。
我趕忙把水龍頭擰上。
聲音消失,耳朵仍然嗡嗡作響。
“啊媽呀!鬼!”
這邊耳朵還沒恢復過來呢,影流之主突然又驚恐的大喊一聲,跑出了衛生間。
“怎麽回事?”
我們剩下的四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緊張的四下看了看以後,什麽都沒發現。
“一驚一乍的!這一晚上真是快被他煩死了。”李日天頓時就火了,準備出去找影流之主算帳。
“鏡子!”
王八之王突然也喊了一聲。
“鏡子裡有東西!”
“什麽?”
我就站在洗面台前離鏡子最近,連忙把手電照過去。
冷白的光芒下,破碎的鏡子把我們的身體分割成很多片。
每塊碎片上的臉色,都是異常的蒼白。
“沒有啊”正當我疑惑的時候,鏡子一塊碎片上,似乎多了點什麽東西。
我定睛看去,不由得心中一跳。
在老八的身後,好像多了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我轉過身去,站在我旁邊的老八,身後卻什麽都沒有。
再回過頭看鏡子,那個模糊的女人身影距離老八更近了,蒼白的臉就要貼到他的肩膀上。
老八正疑惑的盯著鏡子打量,渾然不覺危險已經來臨。
“老八,你過來一下。”我不動聲色說道。
“怎麽了,李老板?”老八往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鏡子碎片裡,他剛好躲開模糊的女人臉。
“我剛想起,應該把相冊也收起來,萬一裡面的照片還有用呢?麻煩你跑一趟。”
我往老八身旁靠了靠,用黑傘擋住他的後背。
“行,我這就去。”
老八沒有多想,點點頭就出去了。
“你們兩個也去。”我對李日天和王八之王也偏了偏頭。
“就收個東西,用得著三個人?”
“叫你們去就快去!”
他們兩人一愣,臉色很快變了,神色不安的望了望四周。
“李老板,是不是那什麽.”
“既然知道,還不快出去!”
我瞄了一眼鏡子,模糊的女人身影不知道哪去了。
兩人身體緊繃,僵硬的邁著步伐,假裝若無其事的跑出了衛生間。
現在,這裡只剩下我一人了。
手電光只有一束,讓這個不大的空間更加陰暗。
我站在洗漱台前面,眯著眼睛盯著碎裂的大鏡子。
“出來吧,我們可以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