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耗子沉默了，低著頭，鼠目不停的閃爍。

  “我能殺老烏龜，也能殺你！”

  我目光如炬。

  “在地下你不敢先下手，是因為沒這個能力，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假意幫我擋住那些怪物。”

  “然後，擺出一副被迫的可憐模樣，讓別人以為，你們也的受害者。”

  “可惜，你算盤打的太精，反而露出馬腳！”

  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我的眼神陡轉寒。

  “那女鳥人在那麽快的時間，毫發無傷的離開地洞，難道不是你有意為之？”

  “留著她，無非就是為了對付我吧？”

  “大法師誤會了！”老耗子頓時慌了，連忙雙手抱拳，深深鞠躬。

  “老朽只是想幫大法師一把，為自己曾經思慮不周贖罪，從沒有過不敬之心啊。”

  “你拿什麽來證明呢？”我似笑非笑，“別跟我來賭咒發誓那一套！”

  “老朽，我”老耗子的眼珠子飛快的轉來轉去，忽地的落在兩隻貓身上。

  “老朽交出族內與那玄武同流合汙的罪人，任由大法師和兩位白虎大人處置。”

  話音一落，後面的‘守鍾人’頓時眼神大變。

  可它應該被施加了某種禁錮，跑不掉，也什麽都說不出。

  “不夠。”我微微擺頭。

  “老朽可治好那姑娘的嗓子。”

  “還是不夠。”

  “那，那老朽愚笨，請大法師明示。”

  “地靈珠有何作用？”

  老耗子一愣，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

  “大法師，老朽並不知。只是聽過一種說法，玄武守護著空間的寶藏，地靈珠是開啟寶藏的鑰匙。”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

  我內心驚喜不已，但表面還是冷冷的。

  “大法師，可以了嗎？”老耗子忐忑不安。

  “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有悔過之心，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們珍惜。”我淡淡擺手。

  “多謝大法師寬宏大量，大法師的恩情，我們全族沒齒難忘！”

  老耗子如蒙大赦。

  “少來這些虛的，趕緊兌現承諾。”

  “是。”

  老耗子先是畢恭畢敬，將‘守鍾人’交給兩隻貓，然後走到小叫花身前。

  小叫花並不害怕，反而好奇的看著他。

  那隻小老鼠也鑽出來嘰嘰的叫了兩聲，像是在行禮一般。

  “竟然懂得我族語言，這姑娘和我們有緣！”老耗子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

  “但終究人鼠有別，你懂了我們的語言，卻忘了自己的語言。”

  “是時候回歸正途了。”

  枯樹般的手指，在小叫花喉嚨處輕輕一點。

  “忘了罷——”

  小叫花身體一震，宛若被催眠一般，漸漸的合上了眼睛，軟軟倒在地上。

  小耗子嘰嘰嘰的叫著，在她的臉龐依偎著，輕輕的蹭了幾下，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她，跳到老耗子的手裡。

  老耗子朝我鞠躬。

  “大法師，兩位白虎大人，你們交代的事，老朽都做完了。”

  我站起來。

  “老烏龜已死，那些可憐人對你再無用處，你知道該怎麽做。”

  “老朽必定舉全族之力，送他們超度。”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再見你一次。”

  我背起小叫花，轉身離開。

  兩隻貓緊緊跟隨。

  那‘守鍾人’已完全變成一個大耗子的模樣，被旺財叼在口中。

  下山，回到車上。

  小叫花被放在後座，兩隻貓蹲在副駕駛，對著那隻大耗子流口水。

  “回去慢慢吃，這次你們倆都是大功臣，我會好好犒勞你們的。”

  揉了揉它們灰頭土臉的腦袋，我開車離開。

  先去了鎮上，悄悄把小叫花送到派出所門口，看著她被救了以後，我才放心離開。

  但願她什麽都忘了，從今以後過正常人的生活。

  打起精神，開了一上午的車，我們終於回到的熟悉的城中村。

  剛一走進鋪子，兩隻貓就開始撕咬那隻大耗子。

  我關好門窗，洗澡換衣，不，扔衣。

  衣服又髒又爛，跟叫花子差不多，根本不可能穿第二次。

  我把髒衣服往垃圾桶扔的時候，忽然心中一抖，莫名想起一件事。

  王瘸子沒離開之前，隔一段時間就消失，回來的時候，也是這般狼狽的模樣。

  我愣了幾秒，扔掉髒衣服走進浴室。

  仰起頭，任由乾淨溫熱的水衝去滿身的汙漬.
  洗乾淨後，處理了下身上的小傷口，吃了一個回春丸，我便躺下睡覺了。

  這一覺，似乎格外的漫長。

  很久以後，我是被結痂的傷疤給癢醒的，也是被空空的肚子給餓醒的。

  有回春丸在，一身的內外傷，睡一覺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這次能量消耗太多，身體急需進補。

  我伸了個懶腰，慢慢起床。

  時間是凌晨3點，我沒有點外賣，而是簡單收拾下出門去吃。

  有些大排檔24小時營業。

  可能是這次直播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悶的太久。

  回來以後，特別想出去走走。

  臨走前，我特地看了下兩隻貓。

  大耗子已被瓜分乾淨，它們在貓窩裡擁抱著酣然入睡，留下一地的耗子毛。

  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因為這次直播變得髒兮兮的。

  “沒事兒，我兩天就能給你們養回來！”

  沒去打擾他們，我拿上鑰匙出門。

  好像開始立冬了。

  夜晚的風裡帶了一點寒氣。

  樹木的枝葉掉了一大半，到處都有點霧蒙蒙的。

  城中村雜亂的街道上，除了我，空無一人。

  我很享受的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步。

  靠河的一條街，就有24小時營業的大排檔，距離這位置不遠。

  我慢慢的走過去。

  路上車子都很少，路燈朦朦朧朧，到處昏暗而安靜。

  也就大排檔那條街，微微有些人聲。

  有幾家鋪子的燈光還亮著，但客人並不多。

  我選了一家在這片口碑比較好的店，走了進去。

  有兩桌人在吃東西。

  店員坐在櫃台後面撐著腦袋打瞌睡，看樣子困的不行，連我走進去也沒注意到。

  我選了張大桌子坐下，拿起菜單看了看，然後用力拍了拍桌子。

  “來人，點菜！”

  店員被驚醒，揉了揉眼睛，匆忙趕過來。

  “大哥，您想吃點啥？”

  “這菜單上的菜，都還有吧？”

  “都有的。”

  “那就好。”我伸出手指，在菜單上點了點。

  “這個，這個，這個，不要。”

  “其他的每樣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