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是新的，吊牌還沒拆，你放心穿吧。”解寶方道。

  維修工騎著電瓶車在大雨中跑，衣服確實濕透了，冷冰冰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他拿起紅色運動服看了看，笑道。

  “衛生間在這裡。”解寶方打開衛生間的門。

  裡面的牆壁和地面都貼著白色的瓷磚，乾淨衛生沒有一絲異味。

  “謔，這麽乾淨！”

  維修工驚呼一聲，拿著衣服走進去，關上門。

  客廳裡剩下我和解寶方兩人。

  解寶方從抽屜裡拿出個吹風給我，讓我吹一下濕漉漉的衣服。

  “寶哥，什麽時候幫我問問空房的事？”

  接通電源，我打開吹風，裡面吹出來的是冷風。

  “我把雷工安頓好了就去找公寓管理員。”

  “還有管理員呀，在幾樓，太麻煩的話我自己去就行。”

  “不麻煩，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我和你一起去，好說話一點，說不定租金能給你便宜點。”

  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換好衣服的維修工走了出來。

  “沒想到這衣服正合適，就跟給我量身定做似的。”他活動了一下手腳道。

  大紅色的運動服看起來非常刺眼。

  “看來它找到適合的主人了，這衣服就送給雷工好了。”解寶方笑道。

  “那怎麽好意思？”

  “別客氣，我穿著不合適，放在那也是浪費。你先坐回，等李老弟吹好衣服，就把吹風給你。”

  解寶方拿出兩個衣架，把維修工的濕衣服拿到小陽台去晾起來。

  “給你吧，我衣服差不多幹了。”我把吹風個交給維修工。

  “謝了。”維修工打開工具箱，拿出萬用表放在吹風下面吹，“老弟，你在這邊住了多久，對這的情況熟嗎？”

  “我是來租房的，剛來，房子都還沒看。從城裡到無憂城這挺遠的吧，公司怎麽不給派個車？遇上這麽大的雨，騎車簡直是受罪。”

  “無憂城？”維修工愣了下。

  我看著他：“怎麽了？這裡不是無憂城嗎？”

  “沒啥，這裡是無憂城。”維修工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這裡的路確實不好找，來一趟不容易，不過能找到就好。”

  我感覺他的話很奇怪，想再問兩句。

  但解寶方從陽台進來了。

  “聊什麽呢？”

  “沒啥，就說這雨真大。”維修工放下吹風，檢查了一下測試表，搖頭：“不行啊，還是開不了機。”

  “那怎麽辦？要不放著晾一會？”

  “先這樣試試看吧，要是還不行，我就是白跑一趟了。”

  維修工無奈的把帶電的工具拿出來，擱在桌上通風。

  “沒事，還有一部電梯能用，我不著急這一時三刻的。這雨看樣子還要下挺久，今晚就在這邊住吧，我現在去找管理員，給你們找房間。”

  我站起來：“我也去，畢竟租房子，肯定要選個自己滿意的房間。”

  “這裡的公寓式大樓，其實房間都差不多。”

  “那我就不去了，可能淋了雨有點受涼，有點不舒服，我在你這沙發上眯一會。”

  維修工坐在沙發上，大紅的運動服襯托的他臉色更加發白。

  “那你好好休息。”

  解寶方去臥室，打開衣櫃，抱出一床白色的被子給維修工蓋上。

  “對了，要是隔壁的女人來敲門，別搭理她就是，更不要讓她進門，她發起瘋來不知道會做什麽。”

  走到門口，他回頭叮囑道。

  “知道了。”維修工縮在小沙發上點點頭。

  我們出了門，在陰暗的走廊等電梯。

  “那女人經常發瘋嗎？那對其他人不是很危險嗎？”我問道。

  “這層樓就我們兩戶人，只要不讓她進門，她也不會做什麽，所以就沒趕她走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可憐？”

  “她原來也不瘋，腦子是被她老公打壞的。她老公是個酒鬼，喝多了就拿她撒氣。”

  解寶方搖了下頭，正巧電梯到了，我們一同走了進去。

  他按了1樓。

  電梯中途打開過兩次，但沒人進來。

  解寶方的解釋是電梯有問題。

  我沒多問。

  這棟大樓有問題，毋庸置疑的。

  1樓。

  大廳的側面就有一個管理室，我之前竟然沒注意到。

  可能注意力都被那個熊孩子吸引了吧。

  “袁叔，袁叔，在嗎？有事找你。”

  解寶方敲了敲門。

  隔了幾秒，管理室的門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疲憊的臉冒了出來。

  “啥事？”

  “我今天在鎮上認識的朋友，想租房子，咱樓裡還有空房子嗎？”

  解寶方指了一下身後的我。

  “有，9樓，他現在要看嗎？”

  “現在看，麻煩袁叔了。”

  中年男人回去拿了一串鑰匙出來，關上管理室的門。

  裡面黑乎乎的，他好像在睡覺，沒有開燈，我什麽都沒看清楚。

  “走吧。”

  被叫做袁叔的中年男人，慢吞吞走向電梯，不知道之前幹什麽去了，好像很累，走路都沒什麽力氣。

  電梯依然發出令人不適的異響，把我們帶到了9樓。

  走廊一片漆黑，聲控燈閃了閃才亮起來，空氣陰冷陰冷的。

  這層樓好像根本沒人住。

  “這間怎麽樣。”

  袁叔拿鑰匙打開902的房門。

  裡面的格局和裝潢，與解寶方的802一樣。

  只是灰蒙蒙的，沒那麽乾淨，也沒什麽家具，更加的空蕩蕩。

  “李老弟，就選這間吧，以後咱們就是樓上樓下的鄰居了，多好。”

  “我記得8樓不是只有兩戶人住嗎，我住8樓，咱們不是挨的更近？”我道。

  管理員袁叔卻道：“誰跟你說8樓沒人，已經滿了。”

  看我疑惑的神色，解寶方連忙解釋道：“怪我沒跟你說清楚，8樓雖然只有兩戶人住，但是房子都是賣出去的。”

  “哦，那可惜了，我再看看別的房間吧。”

  應我的要求，袁叔把2號到4號的房門都打開了。

  酒店式公寓，房間確實都差不多。

  “5-8號呢？”我問。

  “那邊不行。”袁叔搖頭，“就這三個房間，你盡快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