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急!”
我微微一笑,拿起合同不緊不慢的翻看起來。
“合同還是要看清楚才能簽字,對不對?”
“合同是我叫人在網上下載的,標準模板,絕對沒問題!李兄弟,你就放心簽字嘛。”
梁老板著急又不好明說。
“不急不急,現在把事情弄清楚,省的以後扯皮是不是?”我慢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讀。
“哎喲,李兄弟,我這麽好的店這麽便宜的價格轉給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嘛。”
梁老板在沙發坐立難安,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要不,你慢慢看,我到外面等著你?你簽好了,拿給我就是,我對你們絕對放心!”
梁老板想站起來,但被大彪按住肩膀。
“梁老板,你心也太大了吧,簽合同這麽大的事,雙方必須在場的嘛。”我驚訝道。
“我絕對信任你們主要是我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在店裡坐著感覺有些悶,我到外面透透氣。”
眼看著天馬上就要黑了,梁老板也愈發著急。
“身體怎麽了?到了你這個年紀,身體可是大事啊,是得多多注意!不過這會我看著外面起風了,梁老板你出了一身汗,可不能到外面吹風去!”
我很關切的放下合同,轉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來來來,多喝熱水,對身體好!”
“哎喲,李兄弟啊,你趕緊把合同簽了,別墨跡了行不行!”
梁老板都急的快上火了,把水往茶幾一放,就想去抓裝錢的袋子。
“你幹什麽?”我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把錢袋抓回去,抱在懷裡。
“梁老板,合同都還沒簽,你就想把錢拿走,你不會是在坑我們哥倆吧?”
“真沒有啊!錢你先拿著,合同簽好了你再給我,我不行了,我必須出去透口氣!”
梁老板用力推開大彪的手,慌慌張張的站起來。
可他才踏出一步,就愣住了。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而且黑的很詭異,一絲燈火都沒有。
外面的店鋪、街道,好像通通消失了。
“天黑的這麽快?”
梁老板喉嚨蠕動一下,趕忙衝向門口。
轟!
可還沒跑過去,卷簾門飛快的滑下來,把門給堵死了。
陰冷的氣息順著梁老板的脊背往上爬。
梁老板驚恐的衝到門口,使勁的拉卷簾門。
但那門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怎麽都打不開。
“怎麽這節骨眼”梁老板知道出不去了,想起店裡還有兩個人,又想往回跑。
“李,李兄弟,你們.”
可他剛轉身,頓時傻眼。
休息區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人呢?”
“剛才不是還在嗎?”
梁老板驚恐的抱著皮包,冷汗一陣陣的從他蒼白的臉滑下,渾身抖的像是篩糠一樣。
“李,李兄弟,你們在哪啊?”
無人回應。
店子裡安靜的能讓他聽到自己慌亂的心跳。
滋滋滋——
燈光開始閃爍。
忽明忽暗間。
似乎有兩個人影坐在沙發上。
“李兄弟,是,是你們嗎?”梁老板揉了揉眼睛,那兩個人背對著他,他始終看不清。
“李兄弟?”
他沒敢過去,嗓子乾澀的喊了幾聲。
那兩個人影似乎聽到了,在閃爍的燈光中,緩慢而僵硬的轉過頭來。
然而,就是他們的面容即將映入梁老板眼睛的那一霎,燈滅了。
黑暗籠罩著整個店鋪。
梁老板雙腿軟的都快站不住了,他轉過身,用力拍打卷簾門,拚命的呼救。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
“幫我開下門啊!”
“救命!救命”
呼喊聲如同被黑暗吃掉。
無論他如何拚命,都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
汽修店仿佛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呯!
這時突然一聲巨響。
黑暗裡,仿佛有車子重重的撞翻了。
緊接著閃爍的車燈亮了起來。
梁老板渾身僵硬。
“老梁”一道淒慘的女聲,緩緩的在他身後響起。
“老梁,救我.”
“救救孩子.”
血腥味彌漫。
梁老板根本不敢回頭看,蹲下身抱住腦袋。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你的死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個阿良害的,是他弄壞了車子!”
女人的聲音忽近忽遠。
“老梁,送我去醫院,還有得救”
“老梁你好狠的心,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不管嗎?”
“老梁,你不救我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啊.”
梁老板死死捂住耳朵。
“小美你不要怪到我頭上啊,都是阿良啊,你去找他啊,都是他害的啊.”
“梁老板,明明是你自己在車上做的手腳!是你害死小美!”又一道憤怒的男聲響起。
嘎吱嘎吱——
不知何時,梁老板的頭頂上多了一輛懸掛的車子。
搖搖欲墜般的晃來晃去。
“我要殺了你,為小美報仇!”
“讓你也嘗嘗被壓扁的滋味”
鐵鏈突然斷裂。
車子猛然砸了下來。
“啊!”
梁老板驚叫著連滾帶爬的跑開。
跌跌撞撞,驚慌失措。
才沒跑幾步,他的腳腕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老梁,救救我啊.”
渾身是血雙腿扭曲的女人,死死的抓住他。
“放開我!“
“滾開!”
梁老板拚命的踢著雙腿,卻怎麽也擺脫不了這個恐怖的女人。
與此同時,一輛流血的車從半空中飛了過來。
“救命!”
“有沒有人啊,救救我啊!”
冰涼的鮮血滴落在身上,那輛車再次懸在了梁老板的頭頂。
像是行刑的鍘刀。
“你們的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我給你們多多燒紙,求求你了”
梁老板幾乎絕望的哭喊,手忙腳亂間,在車子砸下來之前,從衣服裡翻出個什麽東西,對著四周一照。
霎時間。
店鋪裡重回安靜。
燈光亮著。
所有恐怖的東西全都消失了,好像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梁老板手裡是一個小小的八卦鏡。
鏡面多了一條裂痕。
他戰戰兢兢的爬起來,踉蹌走到玻璃櫃,顫抖著手把水晶樹抱在懷裡。
極度的驚嚇過後,他反而生出一股惡氣。
面目猙獰看著四周的道:“想整死我沒那麽容易,大不了同歸於盡!誰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