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如同一坨烏雲,黑壓壓的砸了下來。
非常凶猛!
“啊!”
大彪本能的大叫一聲,然後狠狠推了我一把。
“大哥快跑!”
他把我推開以後,自己就沒機會跑了,蹲下來抱住腦袋。
可等了一會,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
大彪小心翼翼的抬頭,黑咕隆咚的還沒看清楚,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啊!嘿!哈吼!”
大彪閉上眼睛就是一陣亂打亂踢。
“大彪。”
我有點無語的看著他:“冷靜點,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假的?”大彪愣住,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確定是我以後,又看了看頭頂。
哪裡有什麽流血的車子掛在上面,只有微微晃動的鏈條。
“真是假的!”
大彪松了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
“大彪,你以前也不這樣啊,怎變得這麽膽小了?”
“我也不知道為啥,一進這家店就感覺心裡緊的很。”大彪搓了搓手臂,“渾身涼颼颼的,心裡也突突的跳。”
“可能是現在剛找到目標,惜命了,不想死。”
“放心,這點小問題不至於沒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大哥在,我不擔心這!”大彪說的好像,剛才害怕的人不是他似的。
“剛才那個,是不是髒東西弄的?”
“是。”我點點頭,打開手電環視四周,“不過現在躲起來了。”
“是不是把它找出來,超度了,就沒事了?”大彪道。
“先找出來再說。”我總感覺這裡還有蹊蹺,但又說不清是什麽。
陰寒在空氣中蔓延,整個修車間都冷颼颼的,涼氣直往衣領裡面鑽。
那些金屬材質的設備和工具,在陰風的吹動下,丁零當啷響個不停。
嗡嗡嗡——
這邊動靜還沒消停,後院的倉庫又響起了車子啟動的聲音。
仿佛車子故障,有人在反覆點火。
“過去看看。”
我領著緊張不安的大彪,穿過修車間,來到後院的倉庫。
剛過去,噌的一聲車燈亮了。
那車冒著青煙,引擎蓋翹了起來,車頭凹下去一大塊,好像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車禍。
“大哥,那也是假的吧?”大彪小聲道。
“嗯,不慌,先看看它要搞什麽。”我和你淡定。
呯!
破碎的車窗上,突然搭上來一隻血手。
“救救我”
痛苦而沙啞的女人聲音傳了出來。
“救救我的孩子.”
吱呀。
車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半個腦袋露了出來。
一頭長發已經被鮮血打濕,亂糟糟的糾纏成一團。
“救命.”
女人滿是傷痕的血手,無力的拍打著滿是裂紋的車窗。
但車身被撞癟,車門卡死,她沒辦法從車裡出來。
“救命.”
我和大彪對視一眼。
“這是不是那個叫小美的死的時候.”大彪壓低聲音道。
“嗯,這幅畫面出現,我們也許不是很害怕。但梁老板這個當事人,就不一樣了。”我點頭。
“老梁,救命.”
“開門啊”
女人的手無力的從車窗滑下,留下一條手指血痕。
車燈也隨之熄滅,仿佛跟著女人一同死去。
後院裡重新安靜下來。
“大哥.”大彪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子哢嚓震了一下。
輪子突然飛速轉動起來,車頭調轉方向,猛烈的朝著我們撞來。
“啊”大彪雖然忍不住喊了聲,但這次穩住了沒有跑。
等他重新睜眼,那廢棄的車子依然穩穩的停在原地。
“兩個怨魂,一個在車上,一個在修車間,看來傳言確有其事。”
“那情況弄清楚了,那現在就動手?”大彪實在是不願意再看什麽恐怖的畫面了。
“先把它們揪出來問清楚情況,但願它們還能交流。”
我拍了拍大彪的肩膀。
“走,回休息區等著。”
“大哥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啊,我好歹還能給你做個幫手。”
“不用,咱倆一塊回去,它們會自己過來的。”
我淡淡一笑,推著大彪往外走。
“它們還能自己過來?”大彪有點懵。
“那必須的。”
等我們走了以後,一個小小的黑影飛快的活動起來。
大彪將信將疑坐在沙發上。
雖然在他的心目中,我也算個乾大事的高人。
但啥也做就能讓怨魂自動來找我,這是不是也太玄乎了?
不過他忍著沒問,我也就懶得解釋。
我有小鬼這種事最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晚逐漸變深。
外面的街道應該是空無一人了。
我索性開了燈。
反正是個鬧鬼的店,晚上發生啥動靜也不奇怪。
目光隨意的從店中瞟過,最後落在玻璃裝飾架上。
其中正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個金黃色的水晶樹擺件。
好多店鋪裡都會擺這樣的吉祥物,能不能真生財不知道,反正圖個吉利。
但這個水晶樹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
我站起來,正準備過去看看。
“痛”
“好痛啊”
一個淒慘的男人聲音,伴隨著一股陰風刮了進來。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一個身體支零破碎,滿身是血的男人在角落裡出現。
“救救我的孩子.”
“老梁,你在哪”
“孩子.”
接著,血把裙子染紅的年輕女人,抱著肚子在另一邊浮現出來。
她的雙腿似乎斷了,只能趴在地上,哭聲淒慘。
畫面恐怖而又可憐。
最後,還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悄悄的沿著牆壁爬上了天花板。
“大哥,是不是要動手了?”大彪忍著害怕看了看,又道:“我怎覺得,它們那麽可憐啊”
“我也有同感。”
我眯眼看了看兩隻怨魂,嘗試著和他們交流:“你們能聽懂我說話嗎?”
“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聽見我的聲音,抬起滿是血汙的臉,很激動的朝我爬過來。
“老梁”
“救救孩子.”
“你不能走啊老梁”
女人爬到一半,就不敢再靠近了,很可憐又很害怕的縮著身體,抱住小腹。
而身體破碎的不成樣子的男人,一直都縮在牆角,喊著痛苦。
“我死的好慘啊.”
“該死的不是我啊”
“梁老板,你該死你去死.”
它那張並不完整的臉上,時而痛苦,時而仇恨。
我搖了搖頭:“看來只是普通怨魂,難以交流。”
“那是直接超度嗎?”大彪問。
“直接超度不是便宜了那梁胖子?”
“那怎麽辦?”
我嘿嘿一笑。
“冤有頭債有主,給它們一個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