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早練過後,我正打算去吃早飯,接到大彪打來的電話。
“大哥,咱們的汽修店裝修的差不多了,現在要定招牌了,到底取什麽名字?”
我一拍腦門:“我都把這事給忘了,要不你看著取吧,我沒什麽意見。”
“你要讓我取的話,那肯定就用你的名字了,就叫風雲汽修怎麽樣?”
“別,要用名字的話就用咱們兩個人的。”
“我們倆的名字?雲大,風大,雲彪”
“打住打住!把第一個反過來,取個諧音,叫大運汽修,怎麽樣?土是土了點,但勝在簡單易記又吉利。”
“吉利好吉利好,就叫大運汽修,還是大哥你有腦子!我馬上通知那邊做招牌。”大彪興衝衝的。
“大約還有一星期就裝修好,開張的時候,大哥你一定要來啊!”
我笑:“好,到時候通知我,咱們一起定個日子。”
掛了電話,我又給大彪轉了十萬塊錢過去,現在裝修就是個無底洞。
就算在之前店鋪的基礎上改進,之前給的那十萬也不一定夠。
店名定好了,我就更不用操心了,大彪進行的風風火火,他辦事我放心。
有一天不直播了,也許就這樣開個小店,過點小日子也挺美的。
吃過早飯,我慢慢的往鋪子走。
老遠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
有點稀罕。
我立刻放慢腳步。
平日裡我早出晚歸的,風水鋪早就不開了,哪還有什麽顧客?
我一邊慢慢的走,一邊仔細打量站在門口的人。
他側臉對著我,眼睛望著忙碌嘈雜的城中村發呆。
衣著不菲,但是精氣神很差,胡子拉碴的非常的頹廢。
“郝總?”我有些驚訝的走到那人面前。
對方回過神來,轉臉看著我。
正是建立頤樂養老院的郝子健。
一段時間沒見,他顯得滄桑了很多。
“沒想到你真住在這樣的地方。”郝子健用疲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仿佛第一次認識我似的。
“我應該叫你志願者,還是李老板?”
他能找到我,我並沒有那麽意外。
我給養老院打過電話,他回頭找人查一下來電顯示,再根據號碼找出打電話的人的身份。
他好歹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總,這點人脈能力還是有的。
我驚訝的是,他為什麽要找我。
“找我什麽事?”我直截了當,懶得廢話。
“你是一個懂得法術的人,對吧?”郝子健抬頭看了一下我的破爛招牌。
“我想花錢雇你做事。”
“哦?”我挑了挑眉,“做什麽事?”
“有顧客上門,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那進來吧。”
我拉開卷簾門,禮貌的給他倒了一杯茶。
坐在我寒酸簡陋的鋪子裡,郝子健有些不自在,同時眼神裡也帶著一點疑惑。
怎麽看,我也不像什麽高人。
我懶懶的在旁邊坐著,是他有事相求,我有什麽好著急的?
“李老板,在請你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上一次住養老院,你是怎麽從郝不,那個老道士手裡脫身的?”
“郝總,如果你懷疑我的能力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淡淡笑了一下。
我大概猜到,他想讓我做什麽了。
“你不說,我怎麽確定?”郝子健緊緊看著我,“請你理解一下,這件事必須萬無一失!”
“郝總,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已經不做生意很久了,請你進來喝杯茶,不過是出於禮貌。”
“只要你能辦成這件事,把我所有的錢給你都行。”郝子健捏著拳頭,“但前提是,你有足夠的能力!”
“郝總,我想你可能有點誤會,我並沒有想做你這單生意。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我輕輕搖頭。
郝子健不信:“你這樣的人,不都是收錢辦事嗎?”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並不了解。如果你是來沒事找事的,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對著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確定?你都不聽一下,我的錢到底是多大的數字?”郝子健皺眉站了起來。
“你也說了,是你的錢,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感覺非常好笑,“收起你這套傲慢,我沒那麽缺錢!”
郝子健看了我一會,最後咬了咬牙。
“我有上千萬的資產!只要你幫我殺了那個老道士,不管是現金還是其他產業,通通都給你!”
“郝總,我是一個克己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情我不做。”我非常嚴肅的說道。
“克己守法?”郝子健冷冷的笑了,“那你跑到養老院做什麽?”
“我去做志願者啊!”我滿臉無辜,“我不但做志願者照顧老人,還幫你查清了火災真相,一分報酬沒要,完全是好人好事!”
“你”郝子健無法反駁,他吸了兩口氣,平緩情緒道:“一千萬,你做還是不做?”
“郝總,我都說了,犯法的事情我不做。要不你找找別人?這麽高的價格,總有人願意鋌而走險的,比如那個老曹。”我非常好心的幫他想辦法。
“他有個屁用!”不提還好,一提郝子健就火大的不得了,“他根本就是那個老頭派來的奸細,在養老院三年,故意不讓我查出真相!”
“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是老頭安排的,我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除了你!”
郝子健用力的看著我,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終於透出懇求。
“我承認我剛才的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不是針對你,我,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這麽多年,只有你,只有你不是被老頭收賣的人,只有你告訴了我真相。”
“我,我只能找你。”
說到最後,聲音裡竟然帶上了哭腔,仿佛已經被逼迫的走投無路了一般。
我突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父親的影子。
“郝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都可以,你盡管問。”
“老道士死了以後,你打算做什麽?”
“當然是”郝子健咬牙切齒,但後面的話卻突然打住,沒有說出口。
“如果你真的那麽做,和當年走路無路之下殺害至親的郝廠長,有什麽區別?”我平靜問道。
“我和那個畜生老頭不一樣!”郝子健喘著粗氣反駁,“我是為了報仇,為了我母親報仇!我母親不該就這樣白白的死了.”
“你走吧,我幫不了你。”
我神色冷淡,郝子健見我態度堅決,也不硬逼了。
“這是我的電話,你考慮一下,一千萬,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字,足以讓你離開這個髒亂的地方。”
他留下一張名片,頹喪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