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的打量著男人,握刀的手背在身後。
男人明顯察覺出我在打量他,上完香轉過身來,對我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叫無名。今晚大家共處一室,希望都能平安無事!”
似乎話裡有話,說完就找個地方坐下來,不再開口,看起來沉默寡言。
無名?什麽鬼名字?
我用肉眼和直播間的手機反覆觀察對比,並未發現這個叫無名的男人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他似乎真的是個人。
可深更半夜到棺材鋪借宿,正常人誰會乾出這種事?就算在外面商鋪的屋簷下湊活一晚,也比這裡強吧!
看他的穿著打扮,也不是個流落在外的乞丐,在這個時間點進入棺材鋪,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剛才的話似乎在暗示什麽,又不說透,讓人捉摸不定,不管怎麽樣都要小心防備。
心中猜測種種,表面不動聲色。
現在除了盯著那四口棺材以外,還得防著男人,壓力山大。
“我擦,這次怎麽來了個男人?主播,你變了,你竟然學會了撿肥皂!”
“好重的口味,那畫面光是想想就辣眼睛!”
“抗議!嚴重抗議!我們要看膚白貌美的小姐姐!”
“反正是我看不下去了,有美女一起遊戲的嗎?哥哥帶你飛!”
瞟了一眼直播間,我不禁滿頭黑線,不但沒人打賞,人氣還下降了一半。
咚咚咚!
這時,大門處竟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還有人來?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個叫無名的瘦高男人。
他面無表情,看不出來在想什麽,對於敲門聲顯得無動於衷。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
我驚疑不定的望著大門,手中的多功能刀握的很緊。
敲門聲一共響了三次,外面外面傳來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
“今天是我爸的祭日,我來給他燒紙的。”女人的聲音被夜風吹的有些變調,聽著很嚇人。
並無人向她詢問,她在回答誰?
接著,漆黑的大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挎著竹籃出現在大門外。
又是紅裙?!
我眼皮狂跳,經過紅姐一事,我對穿紅裙的女人簡直過敏。
“打擾了。”女人站在門口禮貌的點了一下頭,才挎著籃子款款走了進來。
同樣是紅裙黑發,但長相和紅姐完全不一樣,黑發編成一個麻花辮搭在肩膀上,一雙眼睛清澈溫柔,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
我用直播間的手機觀察女人,果不其然,水友們又沸騰了。
“終於等到我心愛的紅衣小姐姐!”
“和上次的好像不是一個人啊,更漂亮,愛了愛了!”
那位揚言要打賞的水友兌現諾言,直播間收到一對金童玉女,價值1000冥幣。
看見大堂裡有兩個大男人,女人表情微微驚訝,但她什麽也沒說,與叫無名的男人一樣,先到供桌處上香。
看著女人婀娜的背影,我在心裡泛起了嘀咕,為什麽他們都要上香,難不成這是棺材鋪默認的規矩?
那我要不要補上?
“你們好,我叫阿香,今晚共處一室,希望大家都平安無事。”女人上完香,轉身對我和無名笑了笑。
又是同樣的話。
無名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表情毫無波瀾,出於禮貌,我對這個名叫阿香的女人,點了點頭。
雖然到目前為止,明面上沒有發生任何恐怖的事情,但氛圍卻越發古怪。
接著,讓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阿香竟然提著籃子,走到第二口黑棺材的對面,緩緩跪了下去。
“爸,我來看你了。”
她表情憂傷的擦了一下眼睛,從籃子裡拿出黃紙,一張一張的燒了起來。
“什麽?”
棺材裡真有死人?!
渾身的汗毛一下子炸開,我下意識的又往後挪動幾分。
明暗不定的火光,映在阿香清麗的臉龐上,讓她的表情變得捉摸不定,竟然看不出是悲傷,還是喜樂。
她沉默的看著黃紙全部化為灰燼,才緩緩站起來,環視了一圈大堂,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我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抱著雙腿。
無名就坐在另一邊,全程沒有都看阿香一眼。
我用直播間的手機反覆驗證,這一男一女明明是人,可給我的感覺都太怪異了。
略一思索,我靠近阿香,禮貌的小聲詢問:“姑娘,打擾一下,請問進來以後,是不是都要上香?”
“上香和打招呼都是必要的。”阿香看起來很好說話,點了點頭。
“給誰打招呼?”
“當然是棺材鋪的主人,不這麽做,會被趕出去的。”
阿香的語氣很平淡,卻讓此時的我,頭皮如同過電一般。
“這裡的主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們還在這裡。”阿香眼神怪異的瞟了一眼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