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非常確定,陳景東就是惡人。
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光利用無辜當炮灰,甚至連自己的兄弟也可以殺害。
這樣都不算惡,我不知道什麽才是了。
面對陳老三仇恨決絕的眼神,他有點慌了,雙手緊緊抱著佛頭,一步步後退。
眼神在我和陳老三身上來回切換,心急如焚。
陳老三一瘸一拐,速度自然不如我快。
我搶先一步,趕到陳景東的身邊。
陳景東對我並不設防。
“殺了他,佛頭分你一半。”他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手背在伸手,我朝他靠近。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不想死,就動手!”他的眼神冷漠而殘忍,只有看著佛頭的時候,才帶著熱度。
“讓開!”陳老三衝過來,對著我冷聲吼道,“這是我們的恩怨,擋我者死!”
“不好意思,恐怕不能讓你如願了。”我看了陳老三一眼。
陳景東還以為我站在他這邊,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獰笑。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身後,那片陰影裡悄無聲息的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女人隱忍在黑暗中,唯有手裡的刀閃爍著微微的寒光。
想殺陳景東的人太多。
不能再等了!
我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與此同時,陳老三與女人也動手了。
“啊啊啊——”
陳景東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整個石室。
四個人糾纏在一起,手電滾落在地,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誰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
呯的一聲。
佛頭從他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瞬間摔的四分五裂。
一顆金燦燦的核桃大小的珠子,從中滾落出來,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像是一顆小太陽,照亮整個石室。
“佛骨!我的佛骨!”
陳景東倒在了地上,身上去千瘡百孔盡是刀傷,死命的掙扎著,爬向那顆金燦燦的珠子。
“佛骨,佛骨我的”
地上留下一片血色拖痕,陳景東的手終究是停在了距離珠子一尺的地方。
眼中的生機散去,他死了。
但這時,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顆金燦燦的珠子吸引。
核桃大小,表面有許多褶皺,就像是腦仁的紋路。
金燦燦的光芒從中透出,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佛骨,又稱舍利子。
得到高僧火化後留下的一種神奇物質,相傳蘊藏著高僧修行一生的結晶,擁有神奇的力量。
金燦燦的光芒像是有一種特殊魔力,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在場的人,包括我在內,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我按捺住心中的貪念,時刻提醒自己,今晚的直播任務還未完成。
陳景東已死,但直播間並沒有任何提示,可見,惡人不止一他一個。
剩下的這些人裡面,還有誰是?
我暗中打量其余三人。
陳老三望著佛骨的表情十分複雜。
雖然他比陳景東多了一些底線,但也算不上一個好人。
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殺豬匠淡定的多,從頭到尾他都在默默旁觀,等其他人找到真正藏著佛骨的地方,才不急不慢的現身。
他知道的最多,最沉得住氣。
但我還真拿不準,他到底是善是惡。
最後就是邱慧妍,從之前的種種線索來看,她只是個普通人,不幸落入陳景東一夥人的圈套,成為了炮灰。
只不過,她的運氣比男朋友好得多,不但活到了現在,還殺了陳景東為男友報仇。
一個弱女子,在經歷了如此恐怖的遭遇後,還能有如此膽量,不容小看。
邱慧妍手裡的刀,正是我之前放入她衣兜裡的。
胸膛起伏,她看了佛骨幾眼,目光落回滿身是血的陳景東身上。
叮咚一聲,刀子落地。
像是身體裡繃著的弦突然斷掉,她頹然的跌坐到了地上,眼眶發紅,淚水奪目而出,全身顫抖起來。
石室短暫的平靜過後,殺豬匠率先邁步,走向佛骨。
緊跟著,陳老三一瘸一拐幾步上前,擋住了殺豬匠,面帶冷意。
“這佛骨是我的。”
“讓開。”殺豬匠抬了抬眼皮,神色之中透出一絲不耐,沒把陳老三放在眼裡。
陳老三轉身就去撿地上的佛骨。
殺豬匠眼睛一眯,健壯的左腿彈出,一腳把陳老三踹到了一邊,伸手去撿佛骨。
但陳老三不甘心,又一次撲上去,手中暗藏的撬棒斷截,劃傷了殺豬匠的手。
趁殺豬匠吃痛收手,他翻身過去把佛骨死死拽在手裡。
“佛骨是我的!”
“我什麽都沒有了,佛骨必須是我的!”
吼聲猙獰。
陳老三紅著眼喘著粗氣,好像已經瘋了。
幾滴鮮血滴落在地上。
殺豬匠看著手背上的傷口,眉頭在不停的跳動。
他直起身子,不耐的眼神裡多了一份怒意。
“給我!”
“佛骨是我的,我的!滾開,你們全部都滾開!”陳老三四肢並用,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衝向大門。
殺豬匠從腰間解下砍柴刀,手一揮。
砍柴刀在空中旋轉幾圈,正好打在了陳老三的腿上。
陳老三踉蹌一下,狠狠的摔在門口,腿上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不停的外冒。
“給我!”殺豬匠沉著臉,大步向他走去。
“不,不,我死也不給!”陳老三瘋了一樣的搖頭,又哭又笑,“我得不得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
說著,他突然把佛骨塞進嘴裡。
金光消失,只剩下嘴縫漏出的一點。
殺豬匠眉頭一皺,猛衝向前,趕在陳老三吞下佛骨之前,一把卡主了陳老三的脖子。
肌肉鼓起,粗壯的手指用力,陳老三的臉漲的青紫,眼珠子像是要爆出來一般。
咕嚕一聲,佛骨被他吐了出來,帶著口水滾落到地上,沾上了一些汙泥。
石室裡,金光再現。
殺豬匠像是扔死雞一樣,把陳老三扔到一旁,撿起佛骨擦了擦,小心的收了起來。
陳老三氣若遊絲,有氣無力的張著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眼神之中盡是痛苦。
沒有多看其余人一眼,他大步走了出去。
就在他踏出大門的一刹那,大門轟轟的響起,朝著中間靠近。
“要關門了!”
我不再猶豫,幾步跑向前,路過陳老三的時候,我停頓了一下,幫他結束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