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這是我有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
後腦杓疼的我直吸涼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眼前黑茫茫的一片,眼睛被布條蒙住了。
動了動身體,嘴裡塞著布條,手腳被粗糙的繩索綁的異常結實,越掙扎反而越緊。
雙環扣,內行人的手法。
四周搖搖晃晃,還有車子轟鳴的聲音,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魚的腥臭味。
可以很確定了,我在一輛貨車的車廂裡面,而且是運送海鮮類貨物的貨車。
除了後腦杓,身上沒有別的部位有疼痛感。
對方只是把我敲暈綁上車。
“誰綁架我?”腦子一片迷糊。
今晚午夜就是直播任務發布的時間,偏偏出現這樣的意外。
心中焦急,頭好像更痛了。
貨車不知道開往什麽地方,外面不時有其他車輛開過的聲音,顯然是在某段路上。
我只能在心裡默默計數,估算著時間。
從我醒來後大約半個多小時,貨車終於停下來。
哐當!
鐵鎖打開的聲音響起。
被黑布蒙著的視野變亮了,模模糊糊有個人影爬上車。
“走!”
男人,聲音很凶。
胳膊被人粗魯的拽住,把我往車外推。
視線模糊,雙腳踩空,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地面很粗糙,野草扎在我的臉上,石子磨破我的膝蓋。
緊接著,我又被人拽了起來。
“快走!”男人的手很也很粗糙,力氣很大,應該是長期乾重活的人。
被他帶著踉踉蹌蹌的往前,光線一暗,好像進入什麽房子裡面。
濃鬱的魚腥味撲面而來,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
“坐下!”
我被很凶的男人按在了一張椅子上,粗糙的繩索從我胸口一圈圈繞過,我整個人被綁的結結實實,毫無反抗之力。
四周很靜,只有水聲滴滴答答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反而平靜下來。
對方的目的不是要我的命,一切有的談。
只是我的背包落到他們手裡,裡面有太多不能讓被人知道的秘密。
不一會,幾道腳步聲響起,又有人過來了。
塞在嘴裡的布條被人拿走,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沒有拿開,隱約能看到幾個高矮不一的人影。
“你們是誰?”
“李雲風,二十四歲,在東城區的城中村經營一家風水店。”
“母親早逝,父親處於失蹤狀態,獨自生活。”
“看似生意冷清,實則常有豪車在門口出現,似乎與東州市某位大人物來往過密。”
對方的語速不急不慢。
同樣是男人的聲音,很怪異,聽不出年齡,像是使用過變聲器。
故意隱藏自己的聲音,顯然是我認識的人。
“既然你們已經查過我的背景,有什麽目的大可直說。”我冷靜道。
“聰明人,不用我多費唇舌。”那人好像笑了一下,“一個星期前的夜晚,你應該去過城北芳華路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
“去過。”
“這麽痛快就承認?很好!”對方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寒,“你對他做了什麽?”
“誰?”我滿頭霧水。
“你在芳華路遇到過什麽人,現在就忘了嗎?”那人冷冷道。
“那晚我遇到了不少人,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我腦海裡閃過一張張面孔,那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對方沉默許久,雖然看不見,但我能感覺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我。
“一個高中生。”
“什麽?”我吃了一驚。
“芳華路,44路公交車,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林玄怎麽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是你做的嗎?裝什麽傻!”男人衝過來,憤怒的揪住我的衣領。
“我和他是朋友,我不會做害他的事情,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大聲說道。
“朋友?他有什麽朋友,是我不知道的!”男人冷哼,恨恨威脅道:“林玄生活單純,從沒結識過不三不四的人,你想蒙我,還蠢了點!”
“你對他很了解,這麽關心他,親人?父母?”我猜測道。
“你很聰明。”男人緩緩松開我的衣領,“不過聰明也分大小,大聰明是智慧,小聰明會變成愚蠢。”“
殘害一個無辜的少年,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推測自己猜中了。
不過,我不記得自己認識林玄的父母。
“無冤無仇,我有什麽理由害他?”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錢,還是別的?如果是錢,你說個數,我絕不含糊!”
“我不要錢.”
“果然還是和那輛靈車有關吧!”男人憂急的打斷我的話,“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巧,那天早上回來以後,他就開始出現異常。”
“什麽異常?”我皺起眉,腦子裡浮現出與林玄分別時的畫面。
對方又不說話了,好像在觀察我的表情。
“那天早上,我送他回家的時候,他還很正常,從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系,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真的與你無關?”
“我敢發誓!”
“呵呵,你當我和林玄一樣單純?”對方冷笑,“發誓?這種話聽聽就算了,你把我當小孩哄騙?”
“那你倒是告訴我,林玄出了什麽事?”我真的快急死了,“我把他當朋友,我不想看到他有危險!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忙!”
腳步聲響起,對方來回踱步。
“我先問你,那天晚上在芳華路,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和林玄一起坐上了44路公交車。”我誠實答道,這點是和林玄共同的經歷,沒有必要隱瞞。
“44路公交車是什麽車,你應該很清楚吧?你上車的目的,是什麽?”
“和林玄一樣,有想見的人。”
“什麽人?”
我皺了皺眉:“一定要刨根問底嗎?”
“當然,不然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越是細節的東西,越是更難說謊。”對方的語氣沒有回絕的余地。
我沉默片刻,緩緩道:“我的父親。”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繼續追問:“你父親不是失蹤了嗎?”
“對,我一直在找他,不然我也不會上那輛車。很遺憾,沒想到真的在那邊見到了他。”我幽幽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