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外面的髒東西跟著我進來,那把這東西解決了也就安全了,但如果農家樂本身就不乾淨,那就有點嚇人了。
遠離電視,我緩了口氣穩定心神。
使勁回想,但我驚恐的發現,對於我如何進入這所農家樂的,此刻的記憶竟然一片空白!
嘩啦啦——
浴室裡突然響起水聲。
我的走過去,發現花灑和洗漱台的水龍頭全部打開了,從裡面流出來的水暗紅發黑,還有一根一根花白的頭髮隨著水流,衝刷在地上。
白色的瓷磚被染紅,整個浴室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這一幕極具視覺衝擊力。
我兩步退出衛生間,呯的一聲關上門,一滴中指血抹了上去。
嘩嘩的水聲沒有停止,透過磨砂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面紅色的水汽彌漫,血腥味從門縫裡鑽了出來。
啪!
一隻血手突然印在了玻璃門的下方。
我低頭一看,門口蹲著一個怪異如老鼠般的人影,抬著枯瘦的手,急促的拍打著玻璃門。
呯呯呯!
每一次下仿佛都擊打在我的恐懼的神經上。
廉價的玻璃門,和那一滴中指血,似乎擋不住門後怪異的家夥。
“嘿嘿嘿!”那家夥一邊拍門一邊發出尖銳的怪笑聲。
緊接著,更為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它整個身體貼在了玻璃門上,一雙灰白色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兩眼以後,整個身體突然像是融化了一樣,往下流去。
沒錯,就是融化。
門縫下面,猩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像蛇一樣蜿蜒向前,朝著我的雙腳爬來。
雖然已經經歷了四次直播,可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怪異驚悚的東西。
我步步後退,拎起背包就拉開門跑了出去。
寂靜陰森的院子裡,一點燈光都沒有,只有我房間那一點點昏黃的光芒,從門口傾灑出來。
夜風吹的我渾身發涼。
這所農家樂絕對有問題!現在就不能呆了!
我打開電筒,背上包就往外面走。
可當我循著大門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黑色的圍牆。
圍牆與黑暗融為一體,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我順著牆根,從圍牆的這頭跑到那一頭,都沒有找到掛著紅燈籠的大門。
又是鬼打牆?
我停下來緩了緩慌亂的心情,連續的驚嚇讓我的大腦短暫的發懵,人越是驚慌的時候,就越不能做出理智的決定。
深吸幾口氣,感覺冰涼空氣湧進肺裡,我揉了揉眼睛,整個人清醒了很多。
再次抹了一把中指血,在我的眼皮上。
睜眼。
然而,掛著紅燈籠的大門還是沒有出現。
四下一片漆黑,只有我居住的那個房間亮著燈。
為何會失效?
這是我一天內第三次使用中指血,或許精力不濟?
我逐漸冷靜下來,拿出直播間的手機,打開攝像頭,看到的畫面與我眼睛看到是一樣。
或許,直播間的手機只能捕捉到鬼物,不能破除迷障。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帶著手機我鼓起勇氣,邁步返回房間。
“李雲風”
穿過陰森的院子,我的耳旁忽然出現一個縹緲的呼聲。
“李雲風”變調的呼喊尾音拖的很長,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這聲音很熟悉。
我身子一震,腳步陡然頓住。
是老爹的聲音!
理智上我明知道老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還是忍不住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院子的邊上,那排搖晃的樹木之間,有個模糊的人影立在中間,一隻手抬起來,對著我緩緩的揮動。
“李雲風”
“李雲風”
雙腿不停使喚,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我像是著了魔一樣朝著那個人影走去。
莫大的恐懼籠罩著我。
這叫做鬼喊魂,深夜時突然聽見別人叫自己的名字,千萬莫回頭,否則你就會變得和我現在一樣,身不由己。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飄飄的,走路都快腳不沾地了。
眼看著距離模糊人影越來越近,我在心中默念掌心雷口訣,調動丹田裡那絲孱弱的真氣。
掌心越來越炙熱。
聚雷!
當微弱的電光從我指縫漏出的時候,身體忽然一松,那種操縱著我的力量瞬間消失。
在距離模糊人影只有三米的地方,我停了下來。
即使離的這麽近了,我仍然看不清它的模樣,它好像原本就是模糊的。
手中電光閃爍,我沒有把雷意打出去。
這裡的陰物不止一個,滅了這個還有那個,我的掌心雷又不是取之不盡,不如放在手中,陰物們不敢近身。
模糊的人影與我對視幾眼,默默的消失了。
我沒有糾纏,繼續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心裡還是有些鬱悶,明明是想找個地方清淨幾天,沒想到卻像是入了鬼窩一般,這麽倒霉的嗎?
想到這,我把另一隻手伸進衣兜,沒摸到增運符,隻摸到一手的灰燼。
難道是增運符時效到了,我就開始倒霉了?
我苦笑著歎氣。
快到房間,透過半開的房門,一眼就能看到裡面有個姿態怪異的人影在晃動,我放輕腳步,小心的進門。
那人像是有所察覺,猛然回頭,一張口歪鼻斜的醜臉,映入我的眼簾。
是他!
我吃了一驚,將電光閃爍的手背到身後。
“憨子,你跑到我房間幹什麽?”
“大哥,那,好看嘿嘿”憨子咧嘴,口水又流了出來,雞爪般扭曲的手指,指向床上。
床上明明什麽都沒有。
“什麽東西那麽好看?”
昏黃的燈光下,憨子腳邊有清晰的影子,我用直播間的手機,以及天眼觀察過他,可以確定是活人無疑。
“嘿嘿,那.姐姐好看,嘿嘿嘿”憨子傻笑不停。
他的笑容讓我毛骨悚然,從我回到農家樂開始,他就不停的嘀咕著好看,也許從那時就有東西跟著我。
可我在房間裡看到的明明是個恐怖的老太婆,傻子不至於連美醜都分不清吧?
“姐姐,哪裡有?”我用直播間的手機反覆檢查,不但床上沒有東西,整個房間都沒有。
“走,走了。”憨子笨拙的指向窗戶。
我轉身看去,原本緊鎖的窗戶又打開了,窗簾在夜風中不停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