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顯然沒有想到欒景輝竟然會這樣做,眼睛裡閃過了一抹詫異。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她也知道最好是什麽都別說,無論如何,眼前的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那土匪的頭子深深一揖,但是姑娘始終都沒有說話,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訕訕地笑了笑。
衝著身後的那些個弟兄們一招手。
“走了。”
那些弟兄們顯然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當土匪的年頭也不短了,可以說看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是願意賒帳給土匪的店鋪老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以前別說沒見過了,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
現在老大既然已經發話了,他們自然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招呼了一聲,揚長而去。
欒景輝似乎聽到身後的這姑娘輕歎了一聲,聲音中透露著無比的幽怨。
有一瞬間讓欒景輝覺得這姑娘是在為了自己賒出去的米而覺得不值。
於是笑了笑:“無論如何用這些米換來姑娘的安全,已經很值得了。”
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著欒景輝,眼神無比的複雜。
欒景輝從來都沒有被女孩子這樣注視過,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那個……姑娘沒事吧?”
這簡直是一句廢話,剛才有他那樣見義勇為,這姑娘當然沒有事了,可是看著姑娘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姑娘不必害怕,他們許是迫於無奈,既然糧食已經拿走,相信不會再回來了。”
姑娘靦腆的笑了笑。“謝過公子。”
欒景輝一見,頓時面色通紅,有些不知所措的說了句。“姑娘不必在意。”
隨後兩個人就僵在了那。
想著欒景輝這麽大年紀了還沒有娶妻,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場景,按照以前自己聽到的故事來說,很有可能這個姑娘接下來就會說。
“多謝公子相救,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雲雲。”
可是沒有想到,這兩人僵了一會兒,欒景輝竟然將姑娘給送走了?
欒玉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欒玉堂扼腕歎息。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偏偏我這兒是個榆木疙瘩。”
可惜姑娘已經走遠,這個時候說什麽也已經晚了。
欒景輝也不知道在呆了多久,才終於緩過神來,那姑娘已經蹤跡皆無了。
欒景輝長歎了一聲,開始今天的記帳。
雖然今天的生意依舊很好,可是原本就是薄利多銷的買賣,今天又給了那些強盜這麽多米,說是賒帳,可是欒景輝也知道這筆帳這輩子都不太可能要的回來了。
算盤大的劈劈啪啪的響,欒景輝終於搖了搖頭苦笑著喃喃自語。
“鬧了半天 ,今天這筆買賣坐下來,竟然還賠了幾十文。”
把東西收拾好了,看著那些空了的米口袋,欒景輝又想起了那個姑娘。
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場有緣無分的因緣而已,雖然道理是這樣講沒錯,可是欒景輝還是覺得像是丟了什麽似的,心情落寞。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後,因為欒玉堂的妙計,欒景輝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只是這年頭不好,進的糧食越來越貴不說,還很難進到。
還好雇的那幾名長工已經播種完畢,等秋時,他便可以收獲自己的糧食來實現種糧賣糧一條龍。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今年大旱,欒景輝栽種的糧食竟沒有一片成活!
年頭不好,糧食驟然間成為了稀缺物品,價格節節攀升!
可偏偏欒高寒遇到了事兒,自古便有進京趕考,但進京趕考之前需要在當地成為秀才!
可誰知,考場主事竟然要一萬貫的好處!
“唉!那貪官竟然要一萬貫,這可如何是好?”欒洪鑫可是愁白了頭。
欒玉堂亦是十分氣憤,在這封建王朝不比他出生的現代,現代社會通訊發達,有貪官起碼不敢如此明目張膽!考個試竟然要一萬貫?
他去世時,整個欒家有的也只不過千余貫罷了,還算是這城中較為富裕的人家。
“父親!這秀才,不爭也罷!”
欒高寒自知家裡拿不出這麽多錢財來,想要放棄。
“不可!”欒洪鑫還未說話,欒景輝便果斷拒絕。“孩子,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這有些錢,雖不夠一萬貫,但你去縣府求個老師足夠了!既然決定要趕考,老師一定要找!”
說罷,欒景輝拿出了做糧鋪所賺的所有積蓄,共計也就十兩白銀。
“不!這是大伯糧鋪進貨的錢!我不能要!”欒高寒當即拒絕,他知道大伯一輩子就想做生意,好不容易剛開業,他怎能斷了大伯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