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群又蠢又死腦筋的家夥們,於禁也只能說一句無知者無畏了。
見到辛辛苦苦招攬過來的禁軍們,成排成排的在烏桓大軍的攻勢下倒下。劉協當機立斷,即刻命令於禁掌控軍權。
平原城內,一切軍事調動,必須經過於禁的同意。一切人員調動,及物資運轉權力,全部交由於禁掌控。
於禁第一件事情,就是集結城內的糧草,盡數調轉到皇宮內。同時命人盡快修葺皇宮內牆,做好一旦皇宮外牆無法抵擋烏桓大軍。
就即刻進入到內牆之中,憑借內牆繼續抵抗烏桓大軍的攻勢。
事實證明,於禁的猜測是正確的。當烏桓大軍中出現了袁軍將領之後,攻勢明顯比之前更加多變,也更加難以應對。
隻用了一天的時間,於禁就隻得放棄城牆,退守皇宮外牆。皇宮外牆雖然較之城牆矮了半丈,可因為面積比城牆小太多。
如此一來,防守城牆略顯勉強的兵力,防守皇宮外牆,難度反而更小一些。
只是因為只有一天時間,加上有些人不配合,搜集到皇宮內的糧草,只有不過三十萬石。三十萬石糧草聽起來很多,可如今皇宮之中,除了一萬多大軍,還有小二十萬百姓!
烏桓的入侵,讓青州毗鄰冀州的百姓,在烏桓大軍的驅趕下,一窩蜂的湧入到平原城內。這麽多人,每天消耗的糧草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在劉協問起糧草的時候,於禁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如果不是你這白癡,能夠搜集到的糧草,至少可以再翻一番!不說太久,至少堅持一個月沒問題!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劉奇率領大軍回援!
“省吃儉用,還可以堅持半月左右。”於禁猶豫了下,並未將實話說出。實際上糧草還可以堅持至少二十五天,只是為了讓這幫不諳軍事的家夥們保持警惕,於禁少說了十天。
“半月時間啊……”劉協看著遠處,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如今城內的兵力,可以堅持半個月嗎?”
這是另一個難題,於禁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當初的一萬多新兵蛋子,若是沒有被你們給玩死的七七八八,兩萬大軍,現在城牆依舊可以堅守的住。
只是這話,於禁也沒辦法說出來。站在他面前的是當今陛下,哪怕是一個傀儡,可他依舊是尊貴無比的天下共主。
他做了好事兒,天下稱讚。做了蠢事兒,也必須有人站出來為他頂罪。
只要國不滅,就不能有人說他壞話。
“末將盡力。”於禁沒有給劉協打包票,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憑借一萬精銳,加上數千新兵蛋子。
能夠在十數萬有袁紹大將幫忙的烏桓大軍攻勢下,可以堅守半個月。皇宮外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出現裂縫。
最多兩天,他們就要從外城退守內城了。憑借矮小的皇宮內牆,恐怕最多能夠堅持兩天時間。每每想到現在的處境,於禁都恨不得給旁邊劉協幾巴掌。
多學學你叔不行嗎?不擅長的直接放權給懂的人。沒那個金剛鑽,還非要攬瓷器活。搞成現在這種九死一生的局面了,懂得放權了?
早幹啥去了!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與其在這做無用功。倒不如好好看看,哪一塊城牆又破裂了,需要加快修補。內牆的進度,也該再加快些了。
一天半的時間內若是完不成,這內牆也就沒什麽用了。
只是……
看著城牆下烏壓壓一大片的烏桓大軍,以及城內在那些因為家中財產沒有搬進皇宮,而不舍得離開的人。
如今在烏桓大軍的追逐下,男人被欺,女人被辱。這一切的慘狀,於禁看在眼中,心中卻更多的是冷漠。
這一些都是他們自找的,在之前,於禁就已經告訴他們,不進入皇宮的後果。恰如當初,告訴了劉協,主動出擊的後果一樣。
現如今,不進皇宮的人活的跟喪家之犬一般。而身為一國之主的劉協,也只能引頸就戮,待到城破之後,被烏桓大軍當做俘虜抓走。
從此,劉協就會成為大漢史上,第一位在境內被外族擄掠走的國君。他將會被永遠的刻在恥辱柱上。
“無知又弱小,如今的處境,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於禁冷冷的俯視著城內發生的一切,眼中沒有多少憐憫同情。
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想到自己也可能會葬身在這裡,於禁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了一抹苦澀。從曹操那裡叛逃到劉奇這邊,雖然受到了重用,可自己還未建功立業,就要被這群豬隊友給坑死了。
這心裡,還真是不甘心啊。
“於禁,你原本是鮑信麾下大將。鮑信與我家主公乃是好友,你若是投降,我家主公必定會重用!”開口的是逄紀,他被派遣到這裡,作為協助烏桓的謀士。
而負責的大將,則是高乾。
逄紀並不喜歡袁譚,袁譚性格乖張,沒有人主之相。他現在對袁尚倒是很期待,一方面是袁紹很喜歡袁尚,另一方面,袁尚的性格,至少要比袁譚強不少。
“廢話少說,攻城吧。”於禁懶得和逄紀多言,這群耍嘴皮子的最惡心了。只要和他們搭話,就鐵定會掉進他們的坑中。
有時候,不接招就是最好的招數。
於禁不接話,逄紀也不惱怒。擺了擺手,身後烏桓大軍嘩啦啦的繼續攻城。
經過了連日的攻城,烏桓大軍如今損失了超過三萬。可在有了逄紀等人的協助下,烏桓大軍攻城手法越來越多變,也越來越難以招架。
可如今皇宮內牆並未修好,這外牆於禁必須堅守至少三天之間。內牆修好需要一天半,不晾乾根本就沒法用。
只是……
看著城外黑壓壓的大軍,於禁心中一陣苦澀。
這麽多人,自己能守得住嗎?
“主公,承蒙厚愛,於禁,怕是無法在您的麾下繼續效力了。”仰頭看著遠處,於禁常常的歎了口氣。忽然間,他的目光,被一處所吸引。
城外烏桓大營中,貌似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