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殷嬌嬌還是跟衛齊出了門。
這位飛鷹寨大當家固然三十好幾,終究是未出閣的女子,性格彪悍、敢說敢做,不等於不在乎男女之別。尤其當著衛齊的面,就算好奇也得憋著。
沈器穿好衣服,走出房門。
向衛齊、殷嬌嬌了解了一番情況,周青樨臊眉搭眼溜達回來,站在離沈器稍遠的距離,抿著嘴不說話。
沈器衝周青樨笑笑。
“六嫂,麻煩您幫奚慶找身衣服。”
人的第一印象很頑固,初見面時周青樨的眼神被殷嬌嬌解讀為色眯眯,到現在都看她不順眼,結果這幾天又多了個“古怪、矯情”的印象。
“我家中可沒男人穿的衣服。”殷嬌嬌攤手。
作為寨主,向手下要一身男裝不算事兒,殷嬌嬌也“明白”沈器的意思。可她就是不想,就喜歡讓周青樨難堪。
沈器微微一笑:“小弟也沒要男裝呀。”
“哈?”殷嬌嬌一怔。
周青樨心中一跳,差點又落荒而逃。
“您的衣服就行。”沈器說道。
殷嬌嬌徹底糊塗了:“可他是男人啊!”
周青樨也顧不上心慌了,輕輕咳嗽一聲,看向沈器,滿臉哀求之色。
“哦,是這樣。”沈器給了周青樨一個安慰的眼神,對殷嬌嬌道,“奚兄有潔癖,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六嫂手下的個人衛生……呵呵,你懂的。”
殷嬌嬌眨眨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行為古怪,看著很矯情,終於有了合理解釋。
潔癖是種病,但殷嬌嬌捫心自問,讓她穿手下的衣服,她其實也膈應。畢竟她手下的男人要麽是前山賊,要麽是山賊的糙兒孫,還保留了山賊的一些習性,不太講衛生就是其中之一。
“我倒有些從前的衣物,適合他的身材。”殷嬌嬌遲疑道,“可穿女裝……他肯麽?”
周青樨要比殷嬌嬌矮一些,殷嬌嬌現在的衣服,周青樨穿著肯定有些大。好吧,也不僅僅是身材差異,別忘了周青樨女扮男裝是要裹胸的,而殷嬌嬌卻是個火爆身材……
至於以前換下的衣服為什麽行?因為火爆身材也有個發展變化的過程,不是天生就有的嘛。
沈器走到周青樨身旁,說道:“將就一下?”
周青樨橫了沈器一眼,沒說話。
不拒絕就是答應,這個道理沈器還是懂的,於是對殷嬌嬌道:“沒問題,麻煩您了。”
殷嬌嬌狐疑的看了看周青樨,總感覺哪兒不對。
她是個粗獷的性子,也沒多想,點點頭便回去找衣服,片刻後抱著一堆衣物出現在三人面前。之所以這麽快,是因為沈器養傷的木屋,就在殷嬌嬌“寨主府”的旁邊。
周青樨明顯松了口氣。
對殷嬌嬌的審美,周青樨實在不敢苟同,渾身紅彤彤跟團火似的,有病吧?她還真怕殷嬌嬌抱出一堆紅色衣服,那樣的話,她寧死都不穿。
幸好,殷嬌嬌喜歡紅色顯然也有個發展變化的過程,以前的衣物並非都是大紅大紫。
周青樨接過衣服,進房關門。
“六師兄,二師兄和師父的情況,奚慶都已經和你說了吧?”沈器問衛齊。
衛齊表情凝重點了點頭。
“師父失蹤,大概率是帶大師兄出去玩了。二師兄可真是被人抓走的,隨時有性命危險。三師兄腦子有問題,不肯幫我,您可不能學他。”
衛齊苦笑:“我也幫不上你啊……我還不如三師兄哩,他好歹能保護你。”
“這不是能不能幫忙的事兒。”沈器歎口氣,“我什麽性格師兄又不是不清楚,師父趕鴨子上架,讓我一個懶人奔波,那滋味……要不是有奚慶陪我,真能崩潰!”
衛齊點頭:“師兄懂了。行,我和你一起找二師兄,幫不上你,陪你說說話也是好的。”
沈器大喜,這才是正常人思維嘛。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師兄弟群策群力才是王道。師父當初也對沈器說過,一旦其他師兄獲知二師兄失蹤,自然會來幫他。
結果三師兄那個腦殘家夥,竟然跑去尋找師父……
老頭兒明擺著是驢友病發作,趁沈器離山,和大師兄翹家遊玩去了,找個毛啊。
況且有大師兄韋觀保護,根本不需要三師兄。
幸虧六個師兄,就三師兄秦拂衣一個奇葩,其他人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旁邊的殷嬌嬌問道:“衛大哥,你要走?”
“嗯。”衛齊點點頭說道,“既然知道了,我肯定不能讓小師弟一人辛苦。”
“那我陪你一起幫他。”殷嬌嬌說道。
“不用了吧。”衛齊皺眉,“你還有個山寨要管理,不宜離開。再者說這是我們師兄弟的事,外人插手不合適。”
殷嬌嬌笑了:“那奚慶又怎麽說?好了衛大哥,我反正是跟定你了,少掙扎還能省點力氣哦。再者說我也不是幫你,我是幫咱師弟,你管不著。”
衛齊黑臉更黑:“你堂堂一個寨主,敢不耍無賴不?”
殷嬌嬌得意洋洋,絲毫不以為恥。
“多個人多份力量,師兄,六嫂……”
“臭小子你再喊她六嫂,老夫跟你急信不!”
“呃好吧,殷寨主願意幫忙,這是好事。師兄也知道了,我們遇上過手段奇異的忍者,那些人可不好對付。”沈器衝殷嬌嬌抱拳,“殷寨主,多謝了!”
殷嬌嬌咯咯笑:“還是小師弟上道,喊我嬌嬌姐。”
衛齊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也沒再反對,因為沈器說得有道理,人多力量大,而且殷嬌嬌一身武功的確很高明——抓他關禁閉跟抓小雞似的,那叫一個輕松寫意。
又聊了會兒,房門一響,周青樨走出。
三人同時看向周青樨。
“謔!”殷嬌嬌差點驚掉下巴。
衛齊也一臉不敢置信。
房中走出的哪是什麽少年“奚慶”,分明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娘!頭髮已打散盤成女式,一身翠綠色的女裝,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婀娜秀美。
最不可思議的,是奚慶的胸脯竟然……鼓起。
殷嬌嬌走到周青樨面前,繞著她轉了一圈,伸手去戳周青樨的胸:“真敬業嘿,這裡面塞了什麽?”
周青樨一挑眉,閃身躲開。
衛齊頓時看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瞎戳什麽?”
殷嬌嬌刺溜跳回衛齊身邊,喜滋滋道:“哈,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