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手洗真翔越這樣,周青樨反而更猶豫了。
榮飛的屍體就那麽重要?莫非有什麽特殊之處?顯然她不可能猜到真相,另一方面,禦手洗真翔等人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因為忍者們並不清楚史林濤能復活死人。
就在這時,沈器回來了。
院子裡躺著具屍體,下人們神情忐忑驚恐,其中還有人鼻青臉腫。進屋一瞧,嚇,躺一地的小矮子。
“發生了什麽?”沈器問。
周青樨大大松了口氣,終於不用自己頭疼了。
“是周玄機的人。”她說道。
“看得出來……所以外面那個,是當初的黑衣人之一?”沈器瞬間推演完畢,“讓我猜猜,他們是來刺殺的兩位師兄的,對吧?就說周玄機沒那麽好心,邏輯終於通順了。”
“糾正一下,是抓人。”
衛齊將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無所謂。”沈器擺手,“既然好不容易洗白了,就乖乖等著做皇帝啊,竟然還搞事情,這不能忍。”
周青樨深以為然。
今天要不是湊巧她在,或者說沈器傳授健身操,無意中等於為魯靈樞兩人留下個保鏢,忍者們就得手了。
周青樨本來就看周玄機不順眼,能忍住不搞事就已很難得了,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挑釁她——沒錯,抓魯靈樞和衛齊,在周青樨看來就是挑戰她。
沈器的師兄,難道不是她的師兄麽?
“他們又是怎麽回事?”
沈器指了指束手站在那裡的禦手洗真翔等人。
四師兄救人,沈器能猜到原因,而被他治療的忍者們,應該是周青樨的手筆。唯獨還好端端站著的四個,沈器是真沒分析出來,先前衛齊也沒講。
周青樨把禦手洗真翔的“訴求”說了說。
“帶走屍體?”沈器捏下巴,“聽起來不對勁啊……拒絕就對了,敵人越想要的,我們越要破壞嘛。”
“我也是這麽想的!”周青樨叫道。
禦手洗真翔臉色一苦。
“當然了,也不是不能商量。”
禦手洗真翔怔了怔,心中又升起幾分希望。
“你,過來。”沈器衝他招手。
禦手洗真翔和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走到沈器面前,哈腰行禮:“沈君,拜托了!”
“沒問題,只要你願意配合。”
“配合?”
“來,換個地方說話。”
沈器領著禦手洗真翔找到一間廂房,關上門,對他說道:“屍體你可以帶走,條件只有一個——告訴我你們的老巢,也就是你的大人們藏在哪兒。”
“不可能!”禦手洗真翔斷然道。
“先別急著拒絕嘛。”沈器笑著擺手,“請問,為什麽要說不可能呢?”
“我對大人們絕對忠誠!”
“你們倭人應該也有腦子吧?很好,現在開動你的腦子,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麽?”
“抓魯靈樞和衛齊。”
“抓到了麽?”
“呃,在下承認行動已失敗。”
“你的大人們,有沒有明確要求過你們,不許泄露他們的行蹤?”
“這倒沒有,可是……”
“先聽我說完。”沈器打斷他,“以前如何我不清楚,但現在周玄機已成了廣陵王,驚鴻也死了,而我,只是一個無官無職的發明家,那麽你覺得,我有可能調動任何兵馬,去圍攻你的大人們?”
禦手洗真翔搖頭。
誰會聽一個平頭百姓調遣,得罪明顯必將繼承皇位的廣陵王殿下?中原人不識時務是不假,可主上的確是皇帝的親兒子啊,儒家最講究的法理上站得住腳。
話說回來了,就算是從前,大人們也不懼怕被圍攻。
他們和忍者不一樣,忍者共享一個遁印,四位大人卻各自隨身攜帶微型遁印,能隨時隨地施展遁術。
這就是禦手洗真翔盲目崇拜了。
一般的圍攻,李奧四個的確不怕,可人太多的話他們同樣得跪——遁印總有個距離限制,否則他們當初直接遁入皇宮抓皇帝,豈不是更簡單?
包圍圈過於厚實,他們也跑不掉。
“瞧,就算你說了他們在哪,我也只能乾瞪眼,或者不自量力自投羅網,所以你在擔心什麽?”
禦手洗真翔被沈器說動了心。
不利於大人們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然而在這群忍者心中,李奧等人是不可戰勝的……額好吧榮飛的確被殺死了,可這只是個意外好不好,剩下的三位大人聯手,再加數十名忍者,沈器絕對只能是自投羅網。
告訴沈器需要的情報,傷害不到大人們,他和剩下的三個同伴卻能實現榮飛的遺願,完成帶他回去的任務!
“若是在下說了,你保證讓我帶走榮飛大人的遺體?”
“對天發誓。”
沈器可沒忽悠對方,他要一具屍體幹嘛。
“好,在下同意這項交易。”禦手洗真翔咬了咬牙,說出城外一處地址,想了想又補充道,“自從主上認祖歸宗,五位大人因身份特殊,便和主上分開……”
“等等。”沈器打斷他。
禦手洗真翔迷惑。
“你剛才說什麽?五位大人?”
周玄機都認祖歸宗了,手下的組成已經算不上秘密,畢竟他得展現出足夠的誠意,才能取得皇帝的諒解。
“對。”禦手洗真翔點頭確認,“四位大人,還有他們的老師,史林濤大人。”
“你們的大人,很多麽?”
“閣下什麽意思?”禦手洗真翔沒聽懂。
“我是說,除了像你這樣的小矮……咳咳,忍者,榮飛那樣的家夥總共有多少個?”
“在下剛說了呀,五位。”
“都活著?”
“是……嗯,除了榮飛大人。”
禦手洗真翔吸了吸鼻子,心說榮飛大人確實死在公主劍下,你就算得意,也沒必要反覆提醒吧?
“我再確認一下哈。”沈器緊盯對方雙眼,“也就是說,此刻仍舊活著的‘大人’總共有四個,白袍老頭兒史林濤,以及三個黑衣人。”
禦手洗真翔點了點頭。
沈器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當初在江陵府,周青樨明明乾掉過一個黑衣人,一劍穿心,就像院子裡的榮飛。這就不對了,數量對不上啊。
難道……黑衣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原地滿血復活不再是開玩笑的段子,變成了現實!
可能嗎?
雖然對沈器來講,這個世界貌似已經挺不正常,連穿越都出現了——更令人無語的,穿越的還是台機器。可死而複生這種挑戰基本邏輯的事,他仍舊拒絕接受。
但如果這忍者不是扯謊……
沈器擺出燦爛笑容:“老兄,貴姓呀?”
禦手洗真翔一怔,幹嘛忽然問自己的名字,而且臉上的笑明顯有討好意味?“在下禦手洗真翔。”
“好名字!”沈器一挑大拇指,“那麽名字棒棒的真翔兄,能否允許在下食言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