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外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把整條大道都堵塞住,令把守府第的親衛如臨大敵,整支千人的親衛隊緊急出動,以防不測。
這些人無一例外全是軍中武將,一個個高大魁梧,長相威猛,氣勢攝人,為首的十數個更是太守李剛的得力心腹,嘉月軍中最有名氣的武將,在他們身後,則是郎將、偏將等中低級軍官。
“李衛。”
“衛兒。”
“少爺。”
他們一擁而上,把李衛圍了起來。
“小侄給諸位叔叔伯伯請安。”李衛連連拱手作揖,論輩份,他們全都是他的叔伯,而且為李家出生入死,他必須得客氣。
他也知道這些武將的來意,冷兵器時代,一匹好戰馬,一把好武器,都等於是武將的第二生命,將作營試驗的失敗品在這些武將眼中已算是上好的武器了,這會全是求好劍來了。
武人的性格大多直爽粗俗,他們圍著李衛直嚷嚷,要求買劍,都是自已人,就算價格不優惠,好歹也有優先權吧?
“諸位叔伯,請聽小侄一言。”
李衛微笑抱拳,對著圍攏在身邊的一眾武將團團作揖,然後解釋一通,這些武將可說是李家軍的班底,為李家出生入死,等於就是自已人,自已人嘛,當然好說話了,而且都是叔伯輩的,我這個當晚輩的自然要孝敬諸位叔伯。
諸位叔伯喜愛什麽樣的兵器?重量多少?明兒寫到紙上,或畫出圖形,統一交上來,等煉製出好鋼鐵,就按要求或按圖打造出來。
一番話讓眾武將聽得心裡既舒服又感動,誰說賢侄紈絝草包來的?分明是一代明主禮賢下士的風范,以後,誰敢說賢侄的壞話,老子跟他急!
好不容易打發走一眾武將,李衛看到站立遠處的一眾文官謀士,不禁撓頭苦笑,硬著頭皮走上前行禮,“小侄給諸位叔伯請安。”
那群武將只需要一把好武器就輕易打發走,這幫文官謀士可是讓他頭疼,一個個滿腹經倫,像田策等人更是嘉月名士,比修煉千年成精的老狐狸還要賊精,想糊弄他們可不容易。
“賢侄。”
田策等文官謀士客氣抱拳還禮,即便少爺以晚輩自居,但這身份地位還是要分清楚,且不說少爺是未來的嘉月霸主,單是令人歎服的出眾才學,就足以贏得他們的尊敬。
他們雖滿腹經倫,才學出眾,被譽為當代名士,但自認出作不出《詠柳》《水調歌頭》這樣的千古絕唱,而且一作就是兩首,少爺詩神的雅號,當之無愧。
田策等人是來討教,當下不由分說,拖上李衛便直奔天香樓。
天香樓新當家行首林若穎現在的名氣越來越大,已隱有壓倒嘉月城內所有青樓當家行首之勢,文人素以混跡青樓為風雅趣事,田策等人要喝花酒,自然挑天香樓了。
少爺及一眾嘉月名士大駕光臨,林若穎又驚又喜,不等媽媽叫喚,早飛一般奔下樓迎接。
老鴇樂得眉開眼笑,安排了雅間,招呼旗下姑娘們盡心陪侍,林若穎理所當然的陪坐在李衛的身邊,被田策等人打趣郎才女貌,羞得她玉頰飛紅,不過,這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席間,田策等人虛心討教詩詞及所謂的硬筆瘦體法,李衛除了會剽竊前人的名作,哪會作什麽詩詞,唯有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蒙混過關,卻讓田策等人不住的捋著頜下長須點頭不已。
見田策等余意未盡,似乎還要探討下去,他連忙岔開話題,扯起“獨創”的硬筆瘦體書法來,成功的轉移了田策等一眾文官名士的注意力。
每一種新字體的出現,都會引起人們的好奇與學習的興趣,一個個紛紛臨摹仿效,硬筆瘦體書則完全推翻了田策等人對傳統書寫的認知,直至李衛現場表演,方才明白鵝毛硬筆的妙用。
“來來來,今日不許談公事,隻談風月,某敬諸位一杯,哈。”有名士舉杯遙敬,仰頭喝乾杯中水酒,豪爽之情絲毫不弱於武將。
“若穎敬少爺一杯。”
林若穎舉杯敬酒,看著李衛的美眸裡多了幾縷柔情,打自她下決心,這眼裡看著某人,已難以掩飾內心的想法。
李衛之前已被田策等人灌了不少酒,已有三四分醉意,美人敬酒,而且人家先乾為敬,男人怎好意思不喝?他硬著頭皮跟林若穎幹了幾杯,才發現覺她挺能喝的。
也難怪,乾這一行的,除了賣笑就是陪酒,像林若穎這種賣藝不賣身的風塵女子,若沒點酒量,早被一些心懷不軌的家夥灌醉那啥了。
“少主,來來來,某敬你一杯。”
有人敬酒,盛情難卻,也難得陪這幫文人騷客瘋狂一回,李衛來者不拒,連著又是十幾杯水酒下肚,終於被灌趴下。
“麻煩若穎姑娘了。”田策等人眨著眼睛,他們何償看不出林若穎對少爺有意,此時正是成人美意的好時機,就看林若穎的臉皮是薄是厚了。
林若穎的玉頰一片暈紅,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害羞?總之格外的嬌豔動人。
她攙扶著站立不穩的李衛離去,身後傳來田策等會心的低笑聲。
林若穎與侍婢把醉得迷迷糊糊的李衛攙扶回自已的閣樓,把人放到床上,侍婢替李衛脫掉鞋子,脫除外裳,然後識趣的退出,把房門掩上。
林若穎站在床邊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李衛,俏面表情極複雜,顯示出她的內心在糾纏。
呆立半晌,她貝齒輕咬,俯下身子,手指顫抖著替某人寬衣解衣,光潔玉頰滿是羞赧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