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衛好感度驟降後,馬敏君也就沒多少興致了,此時李仁和急匆匆走了進來。
“陛……大人,張金營來了,說出事了。”
“張金營?什麽人?”
“一個商人,走,去看看。”
看到李衛和馬敏君走出來,張金營急忙站起來行禮。
“說說吧,出什麽事了?”
“大人,這話……我真是沒臉說呀,木料的價格,要漲一些。”
“漲多少?”
看張金營伸出兩根手指,李衛皺著眉頭說道:“兩成?”
“不,是要漲兩倍。”
做出修建孤兒院的決定後,李衛就讓人找來了景懷郡最大的木材商人張金營,昨日已經看過了木料,談好了價格,就等張金營送貨了,卻沒想到獅子大張口,價格直接翻了一倍。
不等李衛開口,憤怒的李仁和便直接抽出腰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你這個奸商,敢訛詐!”
“別,刀劍無眼,你要是手抖了,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咱們現在談的是生意,不是土匪綁票,要是這個態度,那也沒法談下去了。”
揮手讓李仁和收起武器後,李衛冷冰冰的問道:“你要漲價,總要有個由頭吧?”
“不是在下無理取鬧,實在是最近有很多地方需要木料,供不應求呀,我一個生意人,賣給誰不賣給誰都得罪人,沒法子,只能提價,價高者得,自己舍不得掏銀子,也只能怪自己。”
馬敏君皺著眉頭說道:“我可沒聽說誰家要大興土木,都什麽地方要木料?”
“呵呵,生意上的事情,有些話可不能說,木料漲價兩倍,你們要還是不要?”
自己好不容易有正經事,還沒開始就遇到刁難,馬敏君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可想明白了是給誰送貨,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孤兒院的院長是我,你在景懷郡做生意,不會沒聽過溫陽侯府。”
馬敏君想要以勢壓人,可她的話在張金營聽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直接放肆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嚇死了。”
“你敢羞辱溫陽侯府!”
“若是大秦的權貴,別說是侯爺,就算是伯爵,子爵,我一介布衣商人都要去奉迎拍馬,可你們是麽?不過是群亡國之臣,朝廷為了安定民心才可憐你們,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溫陽侯不行,那我如何?”李衛冷笑道。
“您?呵呵,和你做生意,我能不打聽清楚?我知道,您是位宗室子,可也僅僅是個宗室子,敢亂來,朝堂裡那些紅著眼睛成天想著揚名的禦史們能直接用奏折淹死你!
實話告訴你們,我張金營是商人,可也是個有背景有靠山的商人,你們的斤兩還太輕了,雙倍價格,到底買不買?”
做生意,價格出現浮動很正常,可直接翻倍,就算利滾利的閻王債都沒這麽恐怖,張金營擺明了是訛詐。
“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哈哈,好,你記住了,今日是你讓我滾的,他日我必要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著我和你繼續做生意。”
“敢羞辱我家大人,再不敢,爺爺弄死你!”李仁和惡狠狠的說道。
“我,好滾,李大人,記住我的話,沒我張金營點頭,你在景懷郡休想買到一根木頭,就算你想從外地購買,沒我張金營點頭,也運不進來,告辭了。”
冷哼一聲,張金營抬著頭傲嬌離去。
“我被騙了!”
李衛好奇的問道:“張金營也騙你了?”
“騙我的是書本,書上說士農工商,商人身份最低賤,可今天一看,商人哪裡低賤了,都敢騎在咱們脖子上拉……那個了。”
“無礙,我就不信,偌大的景懷郡,離了張金營,就買不到木料了,李仁和,帶著人,咱們出去轉轉。”
“你們去吧,我也回家去,溫陽侯府立足上百年了,我就不信,手裡有銀子,還買不到木頭了!”馬敏君咬著牙說道。
“這是什麽玩意兒?”原本想找父親幫忙的馬敏君在書房桌案的書籍下發現一張紙,好奇的抽了出來。
“診斷書?誰生病了,我?還身患絕症!”馬敏君有些慌張,自己這樣一家人,簡簡單單的生活,怎麽會這樣呢?
馬敏君跌坐在地上,不敢去看診斷書上的名字,真的害怕看到什麽不敢看的,坐在地上好久才緩過來。
“我什麽時候身患絕症?這不詛咒人嘛!”
馬敏君跌跌撞撞走出書房,想要出門尋找父親問個清楚,誰知道與恰好回來的父親撞了個滿懷。
“幹什麽呢?慌慌張張的,女孩子要有個樣子!”馬傳安恰好接住了馬敏君,看到馬敏君如此慌張,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批評起來。
“爹,我正好找你呢!你看這診斷書,竟然說我得了絕症,這不詛咒我嘛!”
“你從哪裡找到的這個診斷書?”馬傳安詢問馬敏君。
“爹,現在不是我從哪裡找到這個診斷書的問題,現在是這診斷書上面竟然寫我身患絕症的問題,爹,我怎麽可能身患絕症呢!”
“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別管!”
“可是這上面說我絕症了,爹,為什麽家裡有這樣的診斷書?這是不是你弄得,你為什麽要弄這樣一張診斷書?”馬敏君不依不饒的問道。
“哎呀,你別管就行了。”“不行,您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我不能讓您這麽走。”馬敏君攔住了馬傳安的路,就想跟馬傳安要一個解釋出來。
馬傳安看著馬敏君攔著自己的路,走到客廳坐下來,一臉嚴肅,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爹,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只是想讓離開一段時間,找不到理由,偽造一張診斷書罷了。你別多想了,沒有人想要詛咒你。”
自己父親哪會做什麽生意,就算做生意,他要離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馬敏君不由更加懷疑起來。
“爹,咱家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啊?”
“放心吧,沒什麽事,就一點小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啊,爹,我們是一家人,出了什麽事你得告訴我。”馬敏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真的是沒有絲毫改變。
“你放心吧,沒什麽大事。”馬傳安擁抱了一下馬敏君。
“到底是什麽事?你必須告訴我,既然要讓我離開,而且是用我身患絕症換來的,肯定不簡單,一定到了不得不離開的地步。”
馬敏君的思路難得清晰明了,一針見血,不給馬傳安喘息的機會了。
“沒事,你安心待著,什麽事都不要管!”
馬敏君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可是又不敢相信,對方可是自己的父親啊。
“你們是不是要造反?”
除此之外,馬敏君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讓父親用在這種手段將自己送走。
聽到馬敏君的話,馬傳安身體突然一僵。
而他的反應,顯然告訴了馬敏君答案,這些前唐遺貴們整日懷念唐國是如何好,數落秦國是如何壞,還時不時說出要複辟唐國的言論,馬敏君一直都以為他們隨便發發牢騷,卻沒想到,他們還真敢有什麽動作。
“看來是我說對了,爹,如今大秦是天下共主,唐國還在的時候都不是秦軍的對手,現在國都沒了,還要作亂,豈不是自尋死路?”
“要你別管了,沒聽到嗎?有什麽好問的,家裡能供你吃穿就行了,別在我眼前晃悠了,煩死了,滾回自己的房間去.”馬傳安真的不耐煩了。
“爹!有什麽事”
“滾!”馬傳安不願意再說話了,猛的把馬敏君推到在椅子上,自己走回書房,重重的關上了門,獨留馬敏君一人。
郡城的商業街上,“銀子都在這裡了,你檢查一下吧。”嘎必圖將銀子遞給郭久申,隨後便坐下來喝茶等候著。
郭久申檢查了一番,發現這銀子並不純,按照說好的兩數還遠遠不夠。
“你這銀子不純,如果兌換之前和你說好的兩數的話還需要折色,你給的這些遠遠不夠,還得再給我一些來補一下差價。”
“什麽?”嘎必圖聽聞後“騰”地一下站起來,兩個鼻孔一張一合,看上去極為有趣,“你不是說就要這些嗎?現在怎麽還說不夠?”
郭久申無奈聳聳肩,“我之前是不知道你這銀子不純,如果你要是像正常銀兩那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不純的話就沒有辦法按照原先既定的數額折算了。”
“你分明就是在耍賴勒索,之前說好了多少就是多少,怎麽等我拿來你就說不夠了,你要是在那邊偷梁換柱我還不知道呢!”
“我怎麽就會偷梁換柱呢?你可以向別人打聽打聽我郭久申的人品,絕對不會乾那種事情的。”
兩個人立即有了爭執,聲音越來越大,幾個看熱鬧的百姓逐漸圍了上來。
“我不管你是啥樣的,反正你之前和我說好了,就是不能變,你要是變,你就是奸商。”
“你這個人說話講講道理好嗎?我的話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郭久申擼起袖子和嘎必圖理論,卻被嘎必圖認為他是在挑釁自己,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