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順著那個老者所指的方向上看去,此刻,雖然他離著朝堂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張浪卻能夠透過人群之間的縫隙,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此時的衙門府內,正有一個驕橫跋扈的人,正洋洋得意的喝著茶,悠哉悠哉的躺靠在椅子上。張浪遠遠的看著那人,輕輕一笑後,便轉過身來,對那個老者說:“老伯伯,我看前面馬上就要升堂了,要不,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
那個老者一聽張浪說要過去湊個熱鬧後,便當即有些憤怒的責備他道:“我說你怎麽無所事事的,這種瞎熱鬧你也要湊,我們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草民,過去看看後能當個談論的事來消磨時光,你說你過去看,能做個什麽?”
張浪聽後,沒有生氣,只見他笑著攙扶著那個老者的胳膊,對他說:“老伯伯,我過去也是學習一下,引以為戒嘛,你看我一年到頭的,不知人間之險惡,過去也是學習一下嘛,不打緊,不打緊。”
張浪對他笑著說完後,便隻留下了他一個人站在原地上,獨自一人擠向了人群當中去。
那個老者看著張浪擠了過去的身影后,便歎氣的搖了搖頭,說道:“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此時,擠在衙門口上的人已經非常的多了,所以,張浪想要擠到前排去,還是廢了不少的功夫,這期間,自己也踩到和碰到了不少的人,所以這一路上,自己是沒少給別人道歉和被別人罵。
不過好在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算是擠到了最前排。
來到了最前面後,張浪先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隨後,他便向著整個衙門內打望而去。
此時,只見自己的左手邊,坐著的正是剛剛自己順視線看到的那個人,而自己的右手邊上,則是一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正跪拜在地上。
公堂之上,只有幾個衙役和記錄文書的師爺,張浪見自己沒有看到官吏後,便向自己身旁的一人好奇的問道:“哎,老兄,這怎麽公堂之上,沒有官員來審問案件啊?”
那人聽後,便冷笑著的對張浪說:“官員?哼!怕是這會還躺在被窩裡面正舒服著呢,他要是能過來升堂,哼,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此話怎講?”張浪不解的向他問道。
那人看了看張浪後,便向他說道:“你……是初來乍到,剛來長社的?”
張浪見他問自己後,便靈機一動的對他撒了一個謊,說道:“是,我是從江東會稽郡過來的,想要在這裡定居。”
“什麽?!在長社定居?這,呵呵,我說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給夾了,哪不好,非要往長社跑?這鬼地方的人都是巴不得想出去,怎麽還有你這麽個奇葩,想著往裡面來?”
那人說的話很難聽,不過張浪也只是一笑而過,只見張浪對他繼續拱手問道:“我初來乍到,實在是不了解這裡面的實際情況,不知道兄弟你,為何要這樣說?”
那人歎息了一聲後,便轉正了身子,側對著張浪說:“哎,實話告訴你吧,這長社城雖然換了主,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照舊,換湯不換藥罷了,我之前還本想著那些以前的貪官汙吏和欺凌霸橫的家夥們都能得到懲治,哼,可是結果是不想人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要蒸蒸日上了,唉,我們這些草民的日子可真是越來越沒有盼頭了。”
說罷,那人便將兩手縮進了袖筒裡,轉身離開了人群當中。
張浪默默的站在原地出了一會兒神後,便雙眼陰冷的向前面的衙門內掃視而去,此時,只見他的拳頭已經咯嘣作響的攥緊在了一塊。
張浪一向是比較心平氣和的,然而今天,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頭一回感到了無比的憤怒。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著,那些擠在衙門口上的人群,也漸漸的已經離去了不少,原本擁擠著的地帶,開始慢慢變的輕松和寬敞了起來。
很多還停留在原地上的人,這會大多已經站的腰酸腳麻了,所以他們這會大多都活動著各自的胳膊和腳,慵懶十足的找著能倚靠和坐下來的地方,休憩,嘮嗑了起來。
此時,只有張浪一人還在直勾勾的盯緊著自己的正前方,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衙門府的公堂內。
幾個斜躺在地上嘮嗑的痞子注意到了張浪的舉動後,便互相笑著給對方使眼色,想要對張浪心懷不軌。
那幾個痞子在一番的眼神交流過後,便只見一個瘦高瘦高的家夥站起身來,朝著張浪這邊走了過去。
那個瘦高的家夥靠近張浪後,便故意撞上了張浪一下,隨後,他便低著頭對張浪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走路沒看見,實在對不起。”
說罷,那個瘦高的痞子便轉身欲要從台階上走下去,可是他剛一轉過身去時,便只見張浪的大手忽然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將給他扯了回來。
“啊!”那個痞子痛苦的嚎叫了一聲後,便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台階下正看戲的那幾個痞子見到眼前的情況後,便趕忙蜂擁了過來,將那個瘦高的家夥給圍住。
張浪剛剛的那一抓可是絲毫的沒有留情,只見那個痞子只是被他給這樣一抓後,整個人都已痛苦不堪的蜷縮在了地上,疼痛難忍。
慵懶的人群在敏銳的嗅到了這邊騷動著的氣味後,便紛紛看熱鬧的圍了過來,想要一探究竟。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知道,好像是打人了來著……”
“讓一讓,讓一讓,讓我也瞅一眼。”
……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來了一股不小的喧嘩聲,每個人都像一個習以為常了的看客一樣,扎著脖子,不肯錯過任何一個對於他們來說“精彩”的細節。
那幾個圍了過去的痞子將那個瘦高的同夥給扶起了起來後,便連忙向他問道:“怎麽樣?你感覺怎麽樣?嗯?”
那個瘦高的痞子面色蒼白的張了張嘴後,便對他們奄奄一息的說道:“斷……斷了……額,我的胳膊……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