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見眾人紛紛勸阻自己後,竟然也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多疑了。他又細細的想了一陣後,便轉身對他們說道:“那就請二位將軍即刻率領兵馬五千,到長社郡城下叫喊,我另外再率兵馬三千埋伏在別處策應。”
那二人見張浪終於答應後,便喜笑顏色的對他抱拳站了起來。
他們二人欣喜,那是必然的,因為這就是白賺的軍功,哪有不佔的道理。
……
長社距離潁陽不過五十余裡,按現在的說法就是二十五公裡多,所以沒過多久,張浪的大軍便來到了郡城底下。
此時,長社太守正登樓親自遠望,他見張浪的大軍已致後,便急忙對手下吩咐道:“快!將吊橋放下來,放他們進來!”
一旁的士兵們在聽到太守的這個命令要求後,都是木楞的駐停在了原地。
太守見他們一臉茫然後,便急忙向他們問道:“周瑜大人沒有給你們說嗎?”
“周瑜大人?說什麽?”士兵們徹底的傻了眼,他們互相看看對方,都是搖了搖頭。
那個長社太守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後,直接嚇的冷汗直冒,不過還好他反應靈敏,及時鎮住了自己的心情,沒有讓士兵們看出來。
那個太守現在牙齒已經嚇的打顫,他將手放在袖筒裡狠狠的扣下了一層皮後,便笑著對那幾個士兵們說:“你們不必擔心,這些人都是周瑜大人派過來的援軍,可能是為了保密要緊,所以才沒有給你們說,快點放他們都進來吧。”
那個太守說罷,便急忙趴在垛口上,對底下的張浪大軍們喊道:“你們是不是周瑜大人派過來的援軍,如果是的話,就應聲一句,這樣我好放你們進來。”那個太守說完後,便瘋狂的對他們擠眉弄眼,以示暗號。
底下的那些人見狀後,便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見中間的一個將軍舉起手中的長槍對他大聲回應道:“我們就是周瑜大人派過來的援軍,快點放我們進去吧!”
趴在垛口上的那個太守見有人回應了他的意思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旁邊的那幾個士兵們見狀後,便信以為真,他們趕忙下到城門處,將閘門給拉上來,讓吊橋緩緩的放了下去。
剛剛的那個將軍見吊橋放下來了後,便陰著臉對城樓上的長社太守喊道:“太守大人!周瑜將軍有令,讓城中的所有守軍到甕城裡面集合,不得有誤!”
那個太守聽後,直接一個踉蹌,差點從垛口處摔了下去。
他膽寒的看著那個將軍陰沉的臉,這種意思,他再明白不過了。
“將……將軍大人……不知周瑜將軍下此命令……所為何事?”那個太守哭喪著臉,聲音之間,略有悲情之色。
“幹什麽?哼!這也是你該問的問題嗎?難道你自己就不知道?”
“我……唉……”那個太守無奈的仰天長歎。
他知道那個將軍是想要將城內的守軍全部趕盡殺絕,可是自己是受過儒學教育的人,面對這芸芸眾生,一千多人,若是真的做了鑷子手,肯定是心裡面一萬個不同意。
“快點!不要磨磨唧唧的,若是將我的耐心給耗乾淨了,你看看我會對長社做什麽。”
城樓上的太守無力的拍了拍垛口上的石磚,無力的苦笑了兩句:“周瑜豺狼也,我怎麽會相信他的話,哈哈哈!他連這一千多人的性命都能當做兒戲去騙張浪,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唉!我真蠢!”
說罷,他的指甲便在城牆上摳出道道血痕,可是現在下面催得緊,他在這芸芸眾生和家人的性命的安全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無奈地對底下的那個將軍點了點頭後,便對著城樓上的一些軍官們吩咐道:“你們將所有守城的士兵全部叫到甕城裡集合,你們也在那裡等候,我一人去迎接完他們後,便去你們那裡會合。”
那幾個軍官們不知他的意圖,便向他詢問道:“太守大人,不知這是什麽意思?”
長社太守看著他們,苦苦的笑了笑,說:“沒什麽,只是那裡講話聲音大,新官來了,要說上兩句,你們都配合演一下,一會兒就過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現在就去將軍隊們都召集到那裡。”
那些軍官對他的話沒有半絲疑慮,說完後,便照著他的意思開始行事,那個太守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心中已是萬般愧疚。
這些人或許也有妻兒父母,或許他們的親人近在眼前,或許遠在它方,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欺騙了他們,下一刻他們就會成為刀下冤魂後,自己的內心就會心如刀絞。
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呢,面對親情和大義,他依舊還是堅定的站在了親情上。
漸漸的,這種油然而生的愧疚感,讓他覺得極為的侮辱和諷刺,因為自己讀的那些大義大道的書,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刻,變的一點用都沒有了,說什麽仁義道德,說什麽大義凜然,君子這,君子那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選擇了“私心”。
底下的那個將軍見城樓上的太守向他的示意已經安排妥當後,便當即率領全軍猛速向城內進發。
軍隊在完全進入到城池後,那個將軍便是即刻下令讓全軍封鎖各個重要的隘口和城內最重要的據點。
那個太守正準備下城去迎接他們時,只見那個剛剛與他對話的將軍,率領著一隊弓箭手向城樓上走來。
“大人大駕光臨,小人我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太守畢恭畢敬的對他作揖道。
那個將軍不想跟他廢話這些,只見他一把拉住那個太守的胳膊,便是往上走。
將他推搡到城樓上後,那個將軍便是冷冷的對他說:“城裡面的軍隊現在在哪裡?”
“……就在前面,將軍請跟我來。”太守說完後,便神色黯然地向前面踉蹌而去。
……
半時辰後,甕城下面宛如人間地獄,兩個被尋來的民夫,正在搬運者不計其數的屍體,那些屍體千瘡百孔,仿佛已是流幹了身上的每一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