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趁著湧泉咒的效果還在,趕緊掏出一張鎮煞符貼了下去,只不過這張鎮煞符似乎根本就鎮不住這濃鬱的陰氣,我又掏出了一張,兩張疊加在了一起,才將這個點給鎮住。
還剩下兩個點,不過這第六個點壓力已經差不多是先前的二十倍,想要一口氣踏下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我抬起腳,向著這個點慢慢的踏去。
聶梅此時也是為我擔心著,臉上的擔憂之色溢於言表,吳銘也是在外面,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像是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我此時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看外面的兩人,如果現在功虧一簣,那我肯定會遭受到反噬,受重傷。
我的腳遲遲下不去,連一絲下沉的樣子都沒有,讓我不由得著急了起來,這要踏不下去僵持在這裡,最終肯定會真元耗盡,遭到反噬。
我拚命的想著解決之法,壓力從我的腳底下傳遍全身,此時我的體內氣血翻騰,無形的壓力壓迫著我的內髒,我的體內一股疼痛感直衝腦海。
讓我有些無法靜下心來,聶梅在外面看我這一步遲遲沒有落下,也是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此時我的額頭上汗珠密布,不停的向下滴落。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停的詢問自己,想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可是我可感覺到身體內傳來的疼痛之感在加劇,卻沒有任何的解決之法冒出。
難道我要被這陣法反噬了不成?我知道一旦被反噬,那這反噬造成的傷害將再也無法痊愈,並且修為也不會再進步,最終只能落得和爺爺一個下場。
我心裡不甘,我答應過爺爺要變強,我答應過聶梅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我還要變強,這小小的陣法豈能阻擋我變強的腳步。
我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篆貼在自己的胸前,然後手中法訣不斷變化,嘴裡也在不停的念著咒語,我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強,整個人似乎都已經超脫了俗世一般,傲然挺立。
我貼在胸前的符篆叫做“請神符”,它的最大用處就是可以請求天神附身,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自身的實力,不過這種符篆的弊端也很大。
請神上身首先要求自己的身體要能夠承受住神的力量,不然的話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我對自己的身體強度還是挺自信的,這淬體之法將我的筋骨鍛煉的不一般,至少比起普通人來說要強的太多。
其次請神附身會消耗大量的真元,力量消失之時身體內的真元也是消耗殆盡,如果在力量維持時間內沒有解決問題,那麽力量消失之時自身就是成為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我相信自己在這段期間內能夠將最後的兩個點堵上,因此才毫不猶豫的用了請神符。
然後我用一道法訣掐出,我的身體上有若有若無的金光顯現,正是爺爺書中記載的“金剛咒”,這股壓力壓得我渾身疼痛,我只能施展金剛咒來強化自己的身體。
等著一切都做完了之後,我感覺腳下的壓力也變得小了許多,腳步也在下沉,比起剛才的第五步還要輕松,我一鼓作氣,最終將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趁著力量還沒有消失,我趕忙將五張鎮煞符疊加在一起,直接堵住了腳下的陰氣出口,此時陰風更是小了許多,我的道袍也不再舞動,偶爾衣角會稍微的擺動一下。
此時我的氣勢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讓我感覺下一步我便可以飛升成仙一般,金剛咒對我身體的強化,也讓我體內的疼痛之感明顯減輕了許多,不像先前那樣的疼痛了。
我本想直接踏出最後一步,可是當我抬起腳準備落下的那一瞬間,卻發現這最後一步竟是如此的艱難,盡管我身上神的力量還沒有消失,加上我現在身上前所未有的氣勢,都無法是腳步下沉。
腳下的推力似乎比起第六步還要強上十倍左右,我不由得眉頭一皺,難道連請神符都無法將最後一步踏出不成?
此時無盡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壓迫著我的身體,我的五髒六腑快要破裂一般,疼痛難忍,我的臉色慘白,體內的真元也消耗殆盡,剛才的湧泉咒此時也失去了效果。
我明顯感覺到體內的真元調動變得困難了許多,沒有先前那般流暢,全身的劇痛讓我的臉看上去有些扭曲,聶梅在外面也是臉上帶著焦急之色,想要衝進來幫我。
不過她也知道這一步只能由我自己踏出,外人是幫不得的,吳銘此時也是看出了我的痛苦,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不過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他的嘴,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吳銘也知道聶梅的存在,所以也是猜測是聶梅所為。
吳銘也是沒有再開口,聶梅堵住他的嘴,就是怕我受到外界的影響,她不敢冒這個風險,所以她只能做她現在能做的事情,那就是讓外界能夠影響到我的因素不複存在。
我咬緊牙關,拚命想要踏出這最後一步,我雙手調動真元,手中桃木劍也扔在了地上,雙手按住我的膝蓋,想要將這一步給壓下去。
我將所有的真元都調動到了手上和腳上,用盡一切將腳步向下壓去,我的腳即便有了金剛咒的強化,此時也是被擠壓的扭曲了起來。
劇痛傳到我的腦海,讓我的臉更加的扭曲,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我知道只要我停下就再也無法將這一步落下了,現在我只能堅持。
我不想因為身體的疼痛就放棄了我要變強的意念,我強壓著腳步讓它落下,終於在我的努力之下我的腳步下沉了一點,雖然只是一點,但是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動力。
本以為這一步根本無法踏下,現在卻有了一絲的進步,這在無形之中給了我巨大的動力,我的臉色露出欣喜之色,不過此時我的臉已經被劇痛折磨的扭曲了起來,根本無法看出有什麽欣喜。
堅持住,一定能夠辦到!
我將全身的真元都抽調到手上和腳下,加上請神的力量還未消失,我不停的壓著自己的腳,讓它下沉,雖然很緩慢,不過確實是在下沉。
一點一點,這下沉的速度越來越慢,壓力也在不斷的增加,我腳上的鞋子已經被這壓力所擠壓的破裂,隻留下一直光腳還踏在這裡。
腳面上青筋看的清清楚楚,都一根根的爆了起來,隨著我腳步的下沉,腳面之上出現了一滴一滴的血珠,我知道這是由於壓力過大,被擠壓出來了。
不過我沒有太過在意,此時不能懈怠。
正當我在與這最後一步鬥爭之時,外面卻發生了狀況,一道黑氣從樓上直接衝了下來,朝著我的方向撲過來。
我知道這就是這棟別墅裡的那個存在,我看到這道黑氣衝著我而來,也是沒辦法,現在實在是無法騰出手來與他對戰,只要我雙手離開,這股壓力立即就會將我震飛出去。
聶梅一直在觀察的周圍的情況,我的陣法明顯已經對這別墅裡的陰氣產生了影響,這個東西察覺到之後,不可能不對我出手,它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這裡改變成這副模樣。
現在被我陣法所破壞,肯定已經被惹惱了,聶梅看到那黑氣衝著我襲來,也是趕忙上前攔在了它的前面,不讓它靠近我。
我也沒有那麽多心思觀察外面的情況,我相信聶梅應該可以和它周旋一番,我知道這東西已經成了氣候,極其的不好對付,也沒有想過聶梅能夠戰勝它。
我只需要時間,給我時間將這陣法完成,便可以將這東西收拾掉了。
它似乎也看出陣法的恐怖,拚了命的想要朝我撲來,破壞陣法,看來已經是有了靈智了,知道我才是那個對它造成威脅的人,不管聶梅如何出手對付它,它都直接躲避,然後向著我撲來。
兩人的對戰引起陰風陣陣,將屋裡的東西破壞了許多,吳銘此時也是看出不正常,不過他根本就無法看到那道黑氣和聶梅,只能不斷地觀察四周。
那東西每次想要朝我撲來,都是聶梅阻擋住了,就這樣在房間內亂竄,撞到了許多東西,吳銘的眼睛也是跟著周圍東西破碎傳來的聲音移動,只不過他都慢了半拍。
那道黑氣還在想方設法的朝我撲來,只不過一直無法突破聶梅的防線,始終被攔在了外面。
估計它也是被惹惱了,居然放棄了朝我撲來的想法,直接和聶梅對戰了起來,我見聶梅漸漸處於下風,也是著急,這東西果然不一般,連聶梅都不是它的對手。
聶梅的臉色也是越來越慘白,我知道她也是快要到了極限,再這麽撐下去估計她又要燃燒靈魂了。
我不能再讓聶梅乾出這種傻事,雖然我知道她是為了幫我,但我說過不讓她再受到傷害,我拚盡全力,將腳下去壓去,此時我的腳已經被鮮血染紅,我也沒有絲毫的在意。
如果聶梅為了我再次燃燒靈魂,恐怕就算現在得到魂靈露都無法在治愈她靈魂的創傷,我只能祈禱聶梅千萬別乾傻事。
我咬緊牙關,腳還在一點點的下沉,快要接近地面了,還差不到一拃長的距離,聶梅此時已經完全落入下風,只能被動的防守,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我不時的看一眼聶梅,心裡隻祈求著她不要做傻事,燃燒靈魂這事有一次就好,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此時我的腳掌上已經開始龜裂,鮮血從裂縫中不停的流出,已經不再是一滴一滴的冒出來了,鑽心的疼痛讓我腦中更加的清醒。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只能期盼著這一步早點踏下,不然聶梅肯定會做出傻事的,她這性格,估計會為了保護我,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聶梅的身影似乎虛幻了很多,這道黑氣明顯能夠掠奪她身上的陰氣,在這樣下去肯定會魂飛魄散,最終被它吞滅。
我發出一聲怒吼,體內的五髒六腑都被這無形的壓力給擠壓著,我這一開口,鮮血直接從嘴裡噴了出來,這讓吳銘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我。
此時我的道袍都被我的鮮血染紅,我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本以為只是一個不識相的鬼魂鬧事,沒想到我錯了。
這難道又是我的一個死劫?當我決定布置化煞鎖魂陣之時就已經是這劫數的開端。
天道!為何要與我過不去!我在心中呐喊,此時我的嘴裡已經灌滿了鮮血,讓我發不出一點聲音,我的胸前被我的鮮血染紅,可是我根本就沒時間關注這些。
我隻想要這一步早點踏下,這最後一個點我沒有打算用鎮煞符,第六個點就用了五個鎮煞符才將陰氣封住,這第七個點還不知道要用多少。
我身上的鎮煞符也已經不多了,而我也想到了比鎮煞符更好的東西,納屍幡!
這裡陰氣濃鬱,正好可以收入納屍幡中,供行屍修煉,而且這最後一處陰氣極為狂暴,恐怕只有納屍幡才能夠鎮住它。
現在只需要這一步踏下,然後將納屍幡插入其中,這化煞鎖魂陣便可以完成了,到時候這黑氣自然也逃不出這化煞鎖魂陣的威力。
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完成了,現在可不是半途而廢的時候,我咬緊牙關,將全身的力氣全都集中在了那隻已經被鮮血覆蓋的腳上,然後猛然踏下。
我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一陣劇痛從腳上傳到腦海,此時我全身的氣勢達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要成仙了。
我的真元已經消耗殆盡,身體也是疲憊不堪,快要撐不住了,我從虛空鐲裡取出納屍幡,然後拚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將納屍幡插在了腳邊。
化煞鎖魂陣完成!
此時陣中陰風全息,請神符的力量也消耗殆盡,我的身體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
整個別墅中陰氣流動,向著納屍幡中瘋狂湧進,在納屍幡的上空形成了一道旋渦,然後從上而下灌入納屍幡中。
聶梅見我陣法已成,也不管那道黑氣了,直接閃身進入到了我的身體裡,頓時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我躺在地上,滾燙的鮮血不停的從嘴角流出。
此時我全身傷痕累累,更重的是在體內,五髒六腑被強大的壓力折磨的快要萎縮了一般,劇痛難忍。
別墅中狂風大作,將房間中的東西吹的到處都是,各個角落的陰氣此時也在朝著陣法中匯聚,最終被吸收進了納屍幡之中,吳銘也是趴在地上,用手抱著頭,防止東西掉落下來砸到自己。
那道黑氣見狀,想要逃出別墅之中,只可惜卻沒有力氣掙脫陣法的拉扯,這陣法名為化煞鎖魂陣,而且我用了納屍幡作為陣眼,納屍幡也算是法器了,這陣的威力自然增強了不少。
此時整個別墅都處於化煞鎖魂陣之中,我在布置之前就告訴了聶梅,如果陣法已成,立刻回到我的體內,不然我也沒有辦法救她。
這陣法一開,陣中所有的陰物都受到陣法的影響,如果聶梅現在還待在外面的話,肯定會和這道黑氣一樣,被陣法拉扯住,根本無法逃脫。
這房間的陰氣越來越稀薄,全都被吸收進了納屍幡之中,那道黑氣似乎想要掙脫陣法的束縛,只可惜力量不足,只能勉強支撐著不被吸收進去。
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偏向一方的拉鋸戰,即便再怎麽拖延,最終還是會失敗,這道黑氣明顯已經支撐不住,隨同這陰氣被吸收進了納屍幡。
整個別墅中的陰氣越來越稀薄,最終消失不見,陣法此時也是停止運行,這陣中已經沒有了陰氣,這陣法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吳銘見狀,趕緊跑到了我身邊,將我扶起,此時我的嘴裡還被鮮血堵著,無法發出聲音,我用手指了指插在地上的納屍幡,吳銘也知道我的意思。
將我輕輕的放了下來,然後想去將納屍幡拔出,只見到納屍幡已經深深的插入了地板之中,吳銘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納屍幡拔出,交到我的手裡。
我將納屍幡收進虛空鐲,聶梅也再次從我的身體裡出來,因為聶梅剛才的幫助,我才沒有昏迷,勉強支撐著讓自己清醒。
此時吳銘也是著急,趕緊叫了輛救護車,不過我已經太過虛脫,昏死了過去,冥冥之中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不過我實在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去看。
我的身體好像被人抬起,然後又放下,反反覆複,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此刻我的腦中一片混沌,像是宇宙初開之時,沒有一絲的光亮。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隻感覺自己在無盡的黑暗中前行,沒有方向,不知疲倦,就這樣一直走……
我的耳邊似乎有一個女聲在喊著“郎君……”好像聶梅的聲音,只是我無法確定,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片光亮刺激著我的眼球,讓我眼睛有些刺痛。
我再次閉緊,然後緩緩睜開,這下才看清楚身前的情景:聶梅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不過我看到她的眼中含著淚水,我不知道那是由於傷心還是激動所產生的。
我知道那眼淚讓我心痛,我拚盡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絲微笑,她的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
“郎君,你終於醒了。”她的聲音很溫柔,卻帶著一絲哽咽,我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結果卻讓我失望了,我根本就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甚至連張嘴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郎君,你現在身體很虛弱,盡量不要說話,你想說的我都懂。”
此時旁邊吳銘的聲音響起:“雷橫啊,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出什麽事,讓我怎麽跟宏遠交代啊!”他見我醒了,也是激動萬分,聲音也大了許多。
他的夫人此時也站在他身邊,拍了他一下,說道:“這剛醒,身體還虛著呢,醫生說了要靜養,小點聲。”
吳銘聽他妻子這麽說,也是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說道:“雷橫啊,我這是太激動了,這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想吃的,盡管開口,我讓你嫂子給你做。”
“是啊,雷橫,你可算我們家的大恩人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不要客氣。”
此時的我根本無法發生聲音,只能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吳銘便說要去安排一下事情,讓我好好休息,然後便和他妻子一起出去了。
我想活動活動身體,只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稍稍一動就疼得齜牙咧嘴,這讓我也很無奈,這樣子還怎麽去蘆溪趕屍一脈。
聶梅在身邊勸我別著急,可以先修煉一番,對身體的恢復也是有很多的好處,我聽她這麽說,也是調動體內真元,我發現是我的丹田好像又擴大了一點。
難不成是上次將真元耗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