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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15 紀念英雄
  當黑澤明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加州的高等法院裡,這裡召開了一個關於路德·斯金的死因裁決庭,他以唯一目擊證人的身份被傳召到死因聆訊庭裡。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在網絡的世界裡尋找到路德·斯金的生平,剛好找到他被槍擊的真正原因,他還想著去美國探訪該案件的線索,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購買前往美國加州的機票,那一張機票原來已經有人為他安排好。他收到了包裹,上面除了是一張機票之外,還有一份關於加州法院的來信,大致的內容就是希望他出席路德·斯金的死因聆訊,只因為他是唯一目擊證人。這下子他就想不明白了,路德·斯金顯然是企圖改革美國的社會問題而觸犯到某些人的利益才被乾掉。現在有人除掉了他,美國的舊制度得以保存,他們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麽非要那麽在意路德·斯金的死因領袖結果呢?
  這一點,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不了解美國人的邏輯,明明很強大,但是做出的行為卻是難以接受。

  所謂的死因聆訊他參加過很多次,他還主導過不少的案例,只不過在別的國家這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被盤問的那一個。

  美國的死因聆訊與拉丁美洲的不太一樣,聆訊會的秩序並不太講究,這裡壓根就沒有守衛,維持紀律的現象並沒有看到。會場很隨便,仿佛誰都能進來參觀,一些無關人士也能進來看熱鬧。

  吵吵鬧鬧的氛圍構成了聆訊會的表面現象。

  議長也沒有很在乎亂成一團糟的秩序,他只是做他該做的事情。

  黑澤明坐在了一個尷尬的座位,檢控專員……他不知道是不是該這樣形容,反正每個國家的稱呼習慣不一樣,他在心裡是這樣稱呼的。

  檢控專員開始對他進行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檢控專員:我們這一次的死因聆訊只是希望了解這個案件的一些具體的細節。所以某些問題聽起來可能你會覺得很無聊,說不定在這之前你已經回答過一次,不過沒關系,我只是希望你不厭其煩地再一次回答我的問題。明白了吧?
  黑澤明倒覺得無所謂,反正他也很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老大的做事方法是怎麽樣的。他對著麥克風喊著:我沒有問題。

  檢控專員:案發的那一天晚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加州?
  黑澤明:我受到新聞報社的邀請,替他們參加一個記者招待會,采訪美國總統一些小問題。在采訪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現象,不過很快就過去了。等到忙完一切的事情以後,我就找了一家汽車旅館住了下來。

  檢控專員:加州總共有400多家酒店,700多家旅館,你為什麽會選中案發現場的旅館呢?

  黑澤明:我……在尋找更廉價更劃算的旅館,找了很久,終於才找到一家廉價的汽車旅館,我就住了下來。

  檢控專員:難道你沒有發現汽車旅館的環境很不友好嗎?據我所知,那裡充斥著癮君子以及破產人士,品流很複雜。

  黑澤明:你剛才提及到那些人,哪裡沒有?

  檢控專員:你為什麽要挑選最頂層的位置?
  黑澤明:其他房間都住滿了!我只能挑選那裡!噢!你他媽的!能不能問一下具有深層意義的問題!我不是想責怪你,但是我也是律師,我實在看不習慣你的盤問技巧。

  檢控專員:請你記住,這裡只是死因聆訊會議,沒有盤問的說法。你當晚一直沒有就寢,為什麽?
  黑澤明:我在撰寫當天采訪的稿,有些地方有些材料需要重新整合,這邊忙一點,那邊又補充一點,就折騰到三更半夜。

  檢控專員:於是你就走到陽台那邊,剛好看到有人趴在那裡準備射擊。

  黑澤明:其實當時我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在射擊,周圍的環境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看不清楚他在做什麽,直到槍聲響起來,我才意識到那一把是槍。

  這裡,其實他說謊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要說謊,但是他的確這麽做了。

  檢控專員:你住的房間剛好可以看到對面的天台,而出現在對面天台的殺手槍擊了對面汽車旅館其中一個房間裡的人。你看到了殺手但是卻認不出他是誰。

  黑澤明:是的,我說了,當時的環境很特殊,我真的無法辨認。

  檢控專員:但是真的有那麽湊巧嗎?

  黑澤明:我不知道你想暗示什麽。這裡是死因聆訊,我發現你偏離航道了。

  檢控專員:你跑到美國做采訪當然屬於出差,那麽出差當然可以報銷旅社的費用,我沒有說錯吧?

  黑澤明:事實上的確如此,對,沒錯,全世界都一個樣。

  檢控專員:既然有旅館費用的報銷,你為什麽還要挑便宜的汽車旅館呢?你不覺得很不合理嗎?

  黑澤明陷入了思考,最初他的確可以找一家好一點的酒店居住,但是他當時動了歪腦筋,想著住廉價旅館,報銷的時候往高了報,這樣就可以套利。當然,這裡是聆訊會議,他絕對不可能承認這種行為。

  黑澤明: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我再重複一遍,這句話我不會再回答你。

  檢控專員:你覺得他的死是得罪了哪些人呢?

  黑澤明突然變得很嚴肅:我認為他的死是因為觸動了某一部分人的利益。他的演講生動而充滿激情,富有理想狀態,如果他堅持下去一定會改變而且摧毀舊制度。然而他卻在最後時刻被刺殺!他根本就是社會底層的唯一希望,也是唯一的救世主。怎麽會死在一個品流複雜的汽車旅館裡。顯然不會是私人恩怨。

  檢控專員:所以有人知道你目擊了槍擊案發生的經過嗎?

  黑澤明:除了加州的聯邦警察,沒有人知道。

  他說完,腦海裡就浮現了社長詢問他問題的場景,他的大腦頓時就像炸開了鍋那樣,檢控專員的提問倒是使他發現了問題。

  檢控專員:你事前是否認識死者?
  黑澤明:完全不認識。我是後來才在網上搜尋他的資料,並且發現他是一個夢幻般的救世主,猶如曇花一現,隨即消逝。

  檢控專員:你覺得他是死於意外?
  黑澤明:槍槍被打中要害,這也算意外?那麽林肯總統的死也屬於意外了!

  檢控專員: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你可以離開了。

  他帶著疑惑離開了加州法院,他找了一個電話亭,打電話給社長,仍然是無法接通,社長再次玩失蹤。他走出電話亭,目睹了民眾自行組織的哀悼活動,高舉著路德·斯金的遺像,在大街上排著隊,穿過市道繁忙的街道,那一刻他們的內心再也沒有一絲的怒火,他們剩下的只能是哀傷、歎氣、迷惘、沮喪。在他們看來,車子是往後開的,天空是灰色的,空氣是令人感到窒息的。

  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正在毀滅。

  他回到拉丁美洲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社長,他找到新聞社,但是沒有人知道社長去了哪裡。

  他回到了家裡,利用電腦瀏覽器的記錄再次打開他那晚瀏覽過的網站,有些報道的內容已經和諧掉。

  過了兩天,他登上美國的新聞網站,搜索了路德槍擊案等關鍵字,結果隻搜索到美國官方新聞的表態消息:路德·斯金的遇害對於美國而言是一種沉重的打擊,我們永遠不會停止追捕凶手,但是會暫時以意外死亡事件來畫上句號。

  他雖然對英文的諺語不是很了解,但是從字面意思來看,美國似乎並不在乎該案件的調查。

  他認為有必要將社長的可疑舉動反映給美國那邊,於是他在第二天又買了前往加州的機票,在當天的下午抵達加州機場,他聯系了上一次有份參與調查的警官在機場見面。

  兩人在咖啡廳交談,聊了幾句近期的熱點,就再也沒有其余的話題。

  他正想著說出心中的疑問,對面的警察卻在電話中與其他的同僚在討論別的案件。在他看來,他最關心的案件在對方的眼裡倒是成了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警察溝通完了,問他:對了,你說想起一些事情了。

  他剛想說,卻在外面的街道看到有人在模仿路德·斯金—為什麽他能看得出來?因為他看過路德·斯金的演講視頻,老實說,感染力不錯,給人添加了一種久違的自信心。

  他問著:外面的人怎麽玩起了模仿秀?

  “他們知道英雄不可能再回來,為了尋求心靈上的慰藉,他們舉辦了各種悼念路德·斯金的活動,其中就包括了模仿他的演講風格。還有向政府發出申請,給路德·斯金建立雕像,不僅僅是加州,每一個州都必須有他的雕像。有人追尋他的過去,為他撰寫傳記,還將他演講過的內容編輯成一本文集,例如路德·斯金思想之類的。對了,他們還決定將路德·斯金被擊斃那天定義為路德·斯金日,而且規定那一天必須全國放假,不得工作。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他們紀念英雄的方式總是如此特別。死了命擁戴,反正就不會承認,萬一他們口中的英雄,心中的神並不是原來那個樣子呢?“

  他皺著眉頭:如果真的想為路德·斯金討回公道,就應該敦促聯邦警察認認真真去調查,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算了吧,路德·斯金被誰謀殺了,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他們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問題。他死了,沒有人為他們說話,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紀念他只不過是想換個方式告訴加州政府,曾經有那麽一個偉大的人那麽勇敢而已。”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對真相並不是那麽在乎。

  “對了,你找我做什麽?”

  他的眼神變了,本來他還很期待找出路德·斯金被謀殺的真正原因,但是他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關心這件事,他搖了搖頭:沒什麽特別的事。這一頓我請吧。

  “你還會回來加州嗎?”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停留了許久,仿佛在思考某些問題。

  “東區政府完全崩塌那一天,我會過來。”

  他再一次從加州飛回布達拉美宮西區,嚴格來說,東區的機場已經被政府賣掉,那一塊地拿來蓋豪華別墅,航空領域只有西區政府保留,東區政府已經放棄。因此東區人如果要坐飛機,只能先申請穿過西區的城市,再到達機場起飛。這樣就出現了一個現象,西區人購買機票有折扣,東區反而還要加錢。西區政府將航空的消費強行添加在東區人的肩膀上。就目前來說,暫時沒有抱怨的聲音。當然,如果他們不再捂著自己的耳朵。

  他拖著疲倦又沮喪的身軀回家,在路上他突然突發奇想,回新聞社拿回他采訪的那些稿件,做這些事情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他偏要這樣做。他趕去新聞社的時候已經是黑夜,所有人都已經下班,門被鎖上,他不可能進得去。不過,他上一次造訪新聞社的時候,他已經偷偷拷貝了一把後備鑰匙,他習慣了兩手準備,這一次也不例外。第一道鎖很容易被他解決掉,現在他要找到社長的辦公室,偷偷拿回那幾篇稿,在他尋找的期間,門口飄過一個黑影,此時的他已經拿到了原件,就在抽屜裡,讓他覺得詫異的是,尋找的過程中就真的那麽順利。他拿著手裡的稿件追了出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逃離現場,他急了起來,朝黑暗中喊了一聲:社長先生!你不用再逃了!他的另外一隻手拿著小電筒,發出微弱的光線,照在他的後背上。

  “果然是你。”

  社長轉過身來,很鎮定地說著:“我回來只不過想檢查門鎖是否沒有問題。問題呢倒是沒有,但是卻讓我看到你在我辦公室裡偷東西。”

  他不慌不忙舉起手中的東西:我只是拿回我的稿件,不屬於偷盜。

  社長依舊淡定:你的稿,我已經給過錢,原則上是屬於我的。

  他質問著:這些稿件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你到底想隱藏什麽?
  社長搖了搖頭:我表示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你一直在監視我。

  社長不服氣地嚷著:我監視你?有什麽證據?
  “那天你是不是問我,是否目睹殺手開槍的經過,還問是否抓到了凶手。“

  ”是的,這有什麽問題?“

  ”問題就出在這裡。“黑澤明停頓了一會,很嚴肅地說著:“汽車旅館槍擊案的新聞根本沒有在布達拉美宮報道過,你沒有去過美國,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唯一的解釋是,你去過加州。當時的消息還沒有完成傳開,你就已經知道,那就說明你出現在汽車旅館的范圍裡,至於在哪裡,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問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很奇怪。你承諾報銷我住宿的費用,無非就是盡量避免讓我入住汽車旅館這種品流複雜的地方,但是事與願違,我的做事方式往往就是出人意表。我住了進去,碰見了槍擊案的發生,你也知道這件事,你怎麽會知道?”

  社長拍了拍手掌:你的假設相當大膽,不過你得小心求證。我看也不必了,因為你沒有證據證明我與這件事有關。

  黑澤明舔了舔嘴唇:我也知道無法證明你與這件事有關。我可不是偵探,我沒有必要追查下去。

  “民眾估計也沒有興趣知道真相,他們要的只是維護自己的利益。誰死了,誰活著,他們根本就不關心。”社長不以為然地說著。

  “這些稿件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利用價值,可是我仍然堅持回來拿走它們,目的就是為了印證我心中的想法。沒想到你真的出現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黑澤明將稿紙拋在空中,隨後散落了一地。

  他回到家,女兒已經睡著,妻子倒臥在沙發上,電視機還在開著,他調到美國的新聞頻道,他看了一個小時。有關於路德·斯金遇害的消息完全沒有提及到。他的內心不再感到彷徨,更多的反而是釋然。

  他望著熟睡中的妻子,忍不住吻了過去。

  在開庭審理之前,外界就已經有新聞在報道:
  馬尼拉為白人妻子建立了墓碑,還為她成立了一個基金會。

  這一個看似小小的舉動顯然影響了公眾對馬尼拉的既定形象,認為他是一個深愛著妻子的男人。當然,類似這樣的消息是傳不到陪審員的耳中,他們一直與世隔絕,消息來源基本被封鎖,因此不會影響陪審員對該案件的觀感。他們對案件的了解隻局限於在法庭上聽到的供詞以及律師的陳述。

  其余的再也接觸不到。

  不知不覺,馬尼拉的殺妻案已經拖了很長的時間,陪審員深陷其中,又不得中途退出,他們只希望該案件盡快完結,這樣他們就能重新回歸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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