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havelovedrighteousnessandhatedwickedness;thereforeGod,yourGod,hassetyouaboveyourcompanionsbyanointingyouwiththeoilofjoy."
Healsosays,"Inthebeginning,OLord,youlaidthefoundationsoftheearth,andtheheavensaretheworkofyourhands.
Theywillperish,butyouremain;theywillallwearoutlikeagarment.
你喜愛公義,恨惡罪惡。所以神就是你的神,用喜樂油膏你,勝過膏你的同伴。
又說,主阿,你起初立了地的根基,天也是你手所造的。
天地都要滅沒,你卻要長存。天地都要像衣服漸漸舊了。
《希伯來書》第一章第9-11小節
在一個屋子裡,一棟不起眼的建築物裡,發出了爭吵不休的聲音。
這是阿瑟第三次找帕克森借錢度日,本來這點錢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是阿瑟借錢的頻率太不可思議,一度令他十分苦惱。這些錢可是他犧牲了個人的聲譽換回來的,他永遠不會忘記流亡在國外的日子是多麽的痛苦與孤寂。要是他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他絕對不會為了錢而離開一直賴以生存的地方。自由與金錢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他沾染上白人的惡俗,變得現實起來。他拒絕了阿瑟,並且出言不遜攻擊他。
“做臥底警察做到你這種程度,還不如不做呢!連一套房子都沒有!為了正義!值得嗎?你得到了什麽?毒癮!負債累累!無盡的落魄日子!”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刺中了阿瑟內心最為柔弱的一面,他極度憤怒,揪著帕克森的衣領,用那充滿威脅的口吻質問著: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借錢給我!如果你不肯,我殺了你一樣可以拿到錢!
他絲毫不感到害怕:我會害怕你這個癮君子!來啊!
此時在窗邊有人在偷聽,隔了沒多久這個人就消失了。
珍妮特給了這個人一筆錢,並且吩咐道:等候我的消息,別玩失蹤。
阿瑟拿不到錢,很是憤怒,但是他的身體被毒品侵蝕得很嚴重,根本無法使用暴力,他只能惡狠狠指著帕克森警告著:你等著!我不會就這麽算的!
在阿瑟離開的路上,珍妮特一路跟著他,直到他到了一個死角,毒癮發作得很厲害,他倒在地上,很辛苦,全身抽搐著,口吐白沫。
她給了他一包毒品,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樣,很熟練為自己注入毒針。“你這樣下去也也不是辦法。”
他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但是思路仍然是很混亂:那又怎麽樣?那個家夥已經不肯幫助我,我無法在他身上拿到任何的好處。
這時候她開始給他下套了:如果帕克森死了,那麽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只要他消失了,你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他拒絕了:不行!我不能這樣做,他是我的好朋友,雖然他拒絕了我,但是他始終幫助過我,我不能傷害他。
她說話的聲音就像某種咒語那樣,帶有催眠的功效:難道你還要信任他們?你的上司是如何遺棄你的?舒爾是如何自殺的?你還要為他著想?他怎麽會沒有錢,他的錢很多,可是他就是不想幫助你。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是一個絕情絕義的人,他沒有資格成為你的朋友,他注定要為你犧牲!殺了他!你就可以拿到想要的東西1殺了他!你就可以度過難關!不必仁慈,拋棄心中的善念!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的眼睛在顫動著,眼淚擠壓在眼眶內:可是……我殺了他早晚會讓人知道,我會被起訴,我會坐牢,就算拿到錢也沒用!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保證的口吻對他說:“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擔保你沒事,那些錢你還能據為己有。與我合作吧,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否則你早晚會像別的癮君子那樣,猝死在街頭。”
他的眼神變得很驚恐:我……真的可以嗎?
黑澤明很早就回到了律政司,他回自己辦公室之前還特意問了其他的同事:他回來了嗎?
“當然回來了,現在在裡面忙著呢。”
他端了一杯速溶咖啡進去,在門上敲了幾下:我可以進來嗎?
嵐伽俐抬起頭,停下了手中的筆:當然可以。有事嗎?
他將咖啡端到嵐伽俐的桌子上:請你喝的。並且……我想順便跟你說一聲,很抱歉,之前出庭作證指證你是迫於無奈的行為,按照法律的程序我必須要這樣做,可是呢,我又真的很欣賞你,很信任你。所以我很糾結,我到底要不要出庭作證呢?我被困擾了很久……
嵐伽俐打斷他的自言自語: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只是按照法律程序出庭作證而已,我不會責怪你。
他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疑惑地問著:你好像一點也不介意似的?是我的錯覺嗎?不應該是這樣啊。
嵐伽俐苦笑著:“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真的很奇怪。我第一天複職回來,詹斯跟我道歉,其他的同事也跟我道歉,我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道歉。每個人的行為我都可以理解與接受,唯獨是你,我覺得完全沒必要。”
這下子他倒是很感興趣了:是嗎?為什麽呢?
嵐伽俐解釋著:我的代表律師在法庭上攻擊你,說你嫉妒我的待遇比你好,可以獲得移民的資格,因此出庭作證。真的很荒謬,他怎麽可以這樣說,事後我也批評了他,他不應該使用這種方式來攻擊你。我們同樣是律政司的公職人員,完全沒有必要勾心鬥角,那樣顯得我們很愚蠢。我想正式向你道歉,可是你卻比我搶先一步,所以我覺得不能接受。其實……我們應該算是最好的朋友了。
最好的朋友是形容兩人關系最好的詞語,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類似的形容,頓時他就有些得意忘形,沒想到他多了嵐伽俐這種好朋友。他開心得不行,拉著嵐伽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個上午。
夜晚,嵐伽俐在書房裡發呆,他想起昨晚的經歷。
當時他剛剛從拘留所收拾了東西,然後回到了久違的房子。在他正準備洗澡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出現了——珍妮特。
他好像見過她,又好像沒有。
她似笑非笑地在屋子裡轉圈:恭喜你啊,那麽快就重獲自由。
他當時沒有開客廳的燈,隻開了洗手間的,她的臉龐出現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神秘,聲音也很飄飄然。
“你到底是誰?”他惹官非的日子裡心情很不好,一下子就爆發了。
“我是誰不重要,依我看啊,你這一次真的很危險,要是因為收受不正當利益的罪名成立,你猜一下究竟要坐多長時間。”
“你到底想說什麽?”
“要不是黑澤明出庭作證,你的案件根本不會拖那麽久。他多管閑事,想害死你,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他只是按照法律的程序做事,我不會怪他。”
“得了吧,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不恨他?要不是他的出現,你早已經是首席檢控官了。他搶了你的職位,還要出庭作證指證你。不就是擔心你搶走他的位置?你不想害他,顯然他想害你。”
“那又怎麽樣,我們隸屬同一個政府機構,始終是同事。”
“沒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出局,你就可以恢復原來的地位。首席檢控官的職位本來就應該屬於你的,你應該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我可以怎麽做?詹斯擺明信任他更甚於我。”
她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了幾頁,很認真地盯著書籍上的意大利文字:你與我合作,我可以幫你無條件鏟除他,這樣你就可以安枕無憂,好好做你的首席檢控官。
他拒絕了:不行,雖然我很恨他,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她發出了笑聲:你放心,傷天害理的那一部分不用你去做,你只需要與另外一個人配合,演一出戲,很簡單的,其余的不用你操心,自然會有人幫你鏟除他。
他心動了,一想到不用出力就能鏟除討厭的障礙,他就有所期待。
“我可以怎麽做?”
“很簡單,首先第一件事,你得與他打好關系,博取他的信任與同情。”
他回過神來,第一步計劃他已經在進行——與黑澤明打好關系。明天黑澤明約了他去酒吧玩,兩個大男人去酒吧,他不知道這算不算表達友好的一種信號。不過他不是很相信那個女人,他不認為一個簡單的步驟就可以產生那麽大的威力。但是不管怎麽樣,第二天的夜晚,他真的與黑澤明玩在一起,在酒吧裡喝酒,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到了12:00,黑澤明已經回不去,西區的邊境已經不開放,他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回去,不過這倒也沒什麽,他的妻子在西區,他根本就不擔心居住的問題。嵐伽俐看了看時間,實施計劃的時候到了。他找了借口,跑到後巷——那是計劃的一部分,根據計劃的安排,他將會在這裡被一個人借錢,他會拒絕,然後他會被毆打。而他的那一部分計劃就是被毆打,就那麽簡單。
果然,沒多久就出現了一個人,很凶狠找他要錢,他當然拒絕了,那個人就狠狠地揍他一頓,拳打腳踢也就算了,還拿了鐵棍子往他身上敲。在他要執行的一部分計劃裡,他不能還手,盡量拖延時間,等到主角出場。
而主角就是黑澤明,他出現了,他看到嵐伽俐被人毆打,第一時間跑過去推開那個人,還將其製服,然後將其送到警察局之後他才知道,毆打嵐伽俐的人恰巧就是阿瑟,而嵐伽俐受傷嚴重已經被送進了醫院。他認得阿瑟就是那個臥底探員,他還以為臥底完成了任務多半會回歸警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因此阿瑟被逮捕,黑澤明作為目擊證人指證他。
然而嵐伽俐卻因為腦袋遭受襲擊,記不清被襲擊的時候的細節,而且因為燈光太暗,看不清楚襲擊他那個人的樣子——當然那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必須要假裝不記得,然後阿瑟才能無罪釋放,單憑黑澤明的片面之詞很難定罪。
黑澤明到醫院探望嵐伽俐,醫生說他斷了幾條肋骨,肺部受損嚴重,左手有輕微的骨折。
他很關心嵐伽俐:你怎麽樣?還痛不痛?
“痛肯定是痛,不過還好。”
“你真的不記得那個人的樣子?”
“不記得了。我的頭痛得很厲害。”
“他當時為什麽要襲擊你?”
“噢。他是一個癮君子,找我要錢買毒品,我不給他,他就打我。”
此時第二男主角出現了,也就是阿瑟,以勝利者的姿態登場,出言挑釁黑澤明:我都說了,他肯定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看不清楚是誰襲擊了自己。
黑澤明很激動地扯著阿瑟的衣領:你這個家夥!不可原諒!我親眼看到你襲擊他!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沒事了!
柏妮本來只是過來錄口供,沒想到恰巧看到黑澤明與阿瑟發生爭執,連忙勸架,黑澤明怒不可遏,但還是松手了。
阿瑟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我沒事,你擔心你自己好了。
黑澤明很生氣,還想糾纏,卻被柏妮攔住了。
“那個家夥實在太令人討厭了!”
柏妮憂心忡忡地說著:“確實很討厭。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整個人都變了。”
“說起來他還染上了毒癮。”
“或許這就是臥底探員的悲慘後遺症吧。”
在醫院的病房裡發生爭執是整個計劃裡的重點核心,嵐伽俐的戲份到此為止,他可以靜心休養了。
策劃這一切的人就是珍妮特,她將每一個人都當成了棋子,一個毫無感情的復仇棋子。計劃發展得相當順利,前綴部分完成,接下來就是阿瑟表演的時候。他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殺死傑克·帕克森。
其實他不舍得殺害朋友,不過到了這種程度,他也無法控制事情的發展趨勢,他必須跟著趨勢一起改變,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他研究了很多個謀殺的方案,例如勒死、砍死或者砸死。他都覺得這種謀殺方式太殘忍太痛苦。最後他決定槍殺帕克森,槍殺對於死者而言,只是一閃而過的苦痛,理論上不會太漫長。他決定了,利用槍械殺人。
首先他要在西區的管控范圍內下手,因為西區對槍械的管制十分散漫,可以說到了可以不管就不管的程度;另外最主要的是,他必須要在西區的管控范圍被起訴,那樣才能達到理想的效果。
他開著自己買下來的二手車,帕克森就坐在後面,他繞了好幾圈,在一個不起眼的郊外停了下來,他下車。
帕克森絲毫沒有懷疑過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麽要來這裡。
他與帕克森聊起過去的經歷,分散注意力,趁帕克森不留意,對著他的腦袋開了一槍,部分的血跡噴在車上,帕克森倒在地上,他將屍體搬到後尾箱,在空曠的泥土上挖了一個洞,接著他什麽也沒有做,將一條屬於自己的項鏈丟到泥土裡,然後重新掩蓋起來。接著他將屍體重新運回東區的荒土區域裡,將屍體埋到深處。他的第一部分計劃基本完成,錢也到手了,接下來就是等待警察將其抓捕。隨後警方通過熱心市民的報案,在西區的郊外進行了大范圍面積的搜索工作,沒有找到屍體,不過發現了一條項鏈,還有一把刀。
本來一宗懷疑有人被謀殺的案件,如果沒有找到屍體是無法立案,不過朱迪·曼卻充當了熱心證人的角色,她信誓旦旦告訴警方,她親眼看到阿瑟用刀割破了帕克森的喉嚨,然後將其埋在地下,然而屍體沒有找到。
柏妮錄完供詞,然後將案件交給律政司那邊。
黑澤明在電腦裡查看了所有轉交過來的案件,他發現了由朱迪·曼報案的案件,案件中的涉案人員就是阿瑟,本來也沒什麽,不過黑澤明對這個墮落的警察的犯罪行為絲毫不覺得奇怪,他立馬跑去找詹斯。
詹斯給出的答覆是:一個沒有屍體的案件是不能落案起訴。如果真的要起訴,最低限度要找到屍體才行。然而黑澤明卻認為:只要找到足夠的殺人動機以及目擊證人的供詞足以被接納,那麽能否找到屍體也就不重要了。
詹斯並不同意他的做法,不過他身為首席檢控官,當然不能阻止他。
“你是否清醒?你真的決定要落案起訴他?”
“沒錯。我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絕對可以告他謀殺。”
“既然你執意要這樣做,我也只能默許。不過出了什麽事情,你可要承擔一切的後果。”
黑澤明居然表現得很有信心,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就是一個局,一個被設定好的局。
律政司方面決定起訴阿瑟,他自然被逮捕歸案,威爾在報紙上讀到了該條消息,然而他卻無動於衷。
珍妮特棋盤上的黑棋子幾乎將白棋子全部都圍住了,她心滿意足,輕聲嚷著:你已經無路可走,慢慢步向滅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