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支持自由信仰的國家裡,宗教是受到嚴密的保護。
湊巧的是,布達拉美宮的國教是天主教,而猶太教的存在對於天主教而言,並非算得上是一個很友善的現象。教派之間的鬥爭已經是很常見的問題。
在20世紀左右,愛爾蘭共和軍激進主義常常在英國投放炸彈。
當然宗教之間的鬥爭還沒去到如此血腥的程度。但是兩個宗教都在極力爭取成為國教的可能,因為一旦猶太教成為合法的國教,那麽他們的地位就能得到一定的提高,而且還能招納更多的信徒。
更不用說,現在多了一個新猶太教,對舊派宗教而言,都是一種威脅。一旦新派宗教的信徒比舊派的多,那麽地位就會出現異常擔憂的情況。
鑒於布朗·伊斯拉曼是新猶太教的教主,他目前被拘捕,被法庭起訴,只能住在拘留所。
新猶太教的教徒對此非常不滿,他們之中就有幾位議員是新猶太教的教徒,他們發起議案,希望司法部規定,以後不得以任何理由囚禁宗教人員,就算要囚禁,也可以進行保釋外出。
警方因為擔心布朗拿到足夠多的錢就會逃去其他的國家,這樣就很難將他引渡回來,於是法庭已經明確了立場,絕對不允許布朗得到保釋外出的機會。
一群不知好歹的狂熱教徒,聚集了大量的人,佔據了主交通的道路,使公共汽車、私人車輛以及校車都不能順利行駛,交通系統暫時出現了癱瘓的情況。
他們嘴上念著奇奇怪怪的咒語,又喊出口號:釋放活聖!釋放救世主!否則就是上帝的敵人!你們就是惡魔!你們就是魔鬼!
警方已經派出一部分的軍警與這些狂熱的教徒對峙。
代表人向他們表明立場:布朗目前是警方的嫌疑犯,案件在審訊之中,他是不可以被釋放,除非該案件正式完結,否則沒有人可以釋放他。你們不要亂來,非法集會,妨礙社會秩序,擾亂交通安全,這些全都是刑事罪行。如果你們再不自行解散,我們就會采取必要的武力將你們進行驅散!
“企圖對我們教主不利的都是魔鬼!是十惡不赦的魔鬼!”
“你們醒醒吧,那個家夥保佑不了你們的!不要再迷信下去了!”
“你妖言惑眾!讓我們一起驅散魔鬼!”
互相對立的雙方開始了短暫的爭執,出現了你推我攘的局面。
警方開槍警告他們也不怕,繼續往前推進,不少警務人員已經被打傷,後續的支援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他們正在考慮調動武警來鎮壓這些不法分子。
小聰明擔心這些教徒會出事,雖然他們的行為是極端了一點,但是終究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戰出來戰鬥的。她一直在勸阻他們別太衝動,但是於事無補,他們決心要突破這個障礙。
黑澤明也幫忙阻止他們前進,但仍然阻擋不住這鋼鐵洪流。
第一批的警務人員全面潰敗,極端的教徒勇往直前,整個社會秩序全亂套了。
黑澤明見勢不對,立馬拉開小聰明,她的額頭都受傷了,左手也被割破了,鮮血不斷地往皮膚表層湧現著。
“小聰明!快點走啊!局面失控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跌坐在地上,拿著從教徒手裡奪過來的槍,在空中胡亂地指畫著:你看看這群人,為了一個騙子,連命都可以不要!
“別說那麽多了!快走啊!”
“我們還能往哪走啊!如果每個人都像他們一樣,布達拉美宮就沒得救了!布達拉美宮沒得救了!你知道嗎!”
黑澤明看著這群極端的信徒衝破一個又一個的防守線,推進的路線不斷地擴大,額頭上的汗水凝固在那裡,他雙眼空洞地望著這群瘋子的行為,頓時覺得無能為力。
小聰明更是無可奈何,有氣無力地說:還能往哪裡走?無路可走了……
沒多久,第二批軍警到達現場,手拿盾牌與棍子,對抗披著信徒的外殼其實是暴徒行為的野蠻份子。雙方的勢力實行了均衡,局面暫時平穩了。
現場的最高行動指揮官只有一個目標,驅散不法分子,恢復社會的日常秩序。
但是很顯然,極端的信徒們並不會輕易罷休。
鬥爭到了最激烈的時候,甚至有人投起了炸彈,現場一片狼藉,雙方都有人受傷,救護車來了,但是被擋在外面,不能順利開進來。只能由救護人員抬著傷者上車。
指揮官知悉傷亡人數以後,立下了狠心:我再次警告你們,你們的行為已經非常嚴重地觸犯了執法人員的底線,如果再是執迷不悟,我們就要暴力執法了!
對方仍然沒有打算要罷手,但是他們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
在政府公職人員的車上都安裝了不同程度的炸彈,一天之內就有九名政府官員被當場炸死,其中17名市民被炸傷。
鬥爭到了一個緩和的階段,他們言之鑿鑿說著:如果你們再不釋放我們的教主,不同程度的炸彈就會陸續有來。為了新猶太教,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殉道!
城市鬥爭到了一個十分疲倦的狀態,這邊廂,醫院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另外一部分信徒結合在一起,站在聖瑪麗醫院的門口,念著奇怪的咒語,然後帶頭的人正在大言不慚地提出要求:這裡住著我們新猶太教的教徒,他們都是神的子女,深受神的感召,我要求你們立刻釋放他們,否則一定會遭受上帝的懲罰!
裡查德·尼克恰巧是他們口中所說教徒的主治醫生,他很勇敢地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人對抗著這些極端的教徒。
“裡面的全是我們的病人,他們患上了很嚴重的精神分裂,需要隔開單獨治療,在尚未完全康復期間,沒有醫生的批準簽字,他們是不可以出院的。”
“跟神作對的人才是精神有問題!他們都是魔鬼!”
身後的信徒一呼百應地站在後面呐喊著:釋放教徒!上帝意願!釋放教徒!
其余的精神科醫生也站了出來,他們站成一排,連成一陣線:我不管你們是宗教的人也好,有著什麽奇怪的信念也罷,總之這裡是醫院,沒有醫生的批準,沒有人可以帶走我們的病人!還有,現在已經過了探病的時間,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們就要報警。因為你們擅闖醫院以及滋擾我們的病人!已經構成騷擾他人的罪行。
裡查德·尼克很低調地提醒其他的醫生:今日另外一批教徒在馬路上放炸彈,遊行示威,擾亂秩序。大批的警力都用在了那邊,醫院這邊恐怕不會有人來支援!
病房裡的病人看到了志同道合的教徒,激動不已,嚷著要離開醫院,他們的樣子痛苦不堪,臉容憔悴,雙眼無神,頭髮凌亂。
警衛人員在現場拉著那些本來就病得很嚴重的病人。
尼克看著這些病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沉不住氣了:我現在警告你們!最好趕緊給我離開這裡!不要騷擾我的病人!否則有什麽嚴重的後果我可不負責!
教徒們沒有再作出過激的語言,而是繼續念動著剛才的咒語。
奇怪的聲音纏繞著病人們的內心深處,他們很快就鎮定下來,跪在地上,向著其他的教徒進行跪拜禮,同樣地念著咒語,樣子極其虔誠。
尼克很生氣地喊著:醒醒啊!你們!你們都被騙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救世主!不要再迷信下去!神是不存在的!
教徒們幽幽地說:凡是不相信神的人,都一定會遭受天譴!神一定會懲罰這些不虔誠的惡魔!
話音剛落,醫院外面發生了大爆炸。
巨大的震動衝擊著醫院,很多人都因此被打倒。
教徒們胸有成竹地說了句: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他們再次念著咒語,成群結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醫院……
傷亡報告在當天晚上就出來了。
醫院內有三輛汽車發生爆炸。
其中炸死了七名醫生,炸傷了三十個護士,十五個病人被炸傷。
這一天被形容黑色星期五,布達拉美宮這個國家正面臨著宗教狂熱份子的襲擊與恐嚇。
其極端程度與愛爾蘭共和軍不相伯仲。
當一群信徒退去,病人被重新帶回病房以後,醫院已經在匆匆忙忙地重新恢復以往的日常運作。這件事已經驚動警方,引起了外界的高度關注。
尼克顯然是受到過多的打擊,他沒有想到一個新冒出的宗教會造成那麽大的影響,竟然可以做到思想控制,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其余的醫生估計也是受到相同程度的驚嚇。
“沒想到,宗教居然有那麽大的威力,除了思想控制,還可以使信徒變成極端的恐怖份子。今天就在醫院的車裡裝炸彈,明天就估計開著飛機,往地面投放炸彈!”
“他們的人數越多,對社會的影響也就越大。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警方屈服,釋放他們的教主,這樣他們才會罷休。”
“不!警方不可能會妥協,他們這樣與恐怖份子根本沒有區別。”
“總之在這件事還沒有解決之前,醫院這個地方仍然會存在未知的危險性。我建議先疏散一部分的病人去南區醫院。沒有人知道那些炸彈會在什麽時候投放。我看,護士與醫生方面要盡可能減少人手,務求將傷害減到最低!”
“要解決敵人最好的方法不是退讓,而是將其斬草除根!”
一名掛著證件的男人出現了,他戴著黑色的帽子,雙手插在褲兜裡,慢條斯理地走到沙發的旁邊,但是又沒有坐下去:你們好,我是新調過來的探員,我的名字叫諾曼·傑森,專門負責這一次的炸彈爆炸案。在醫院的車內安裝炸彈的狂徒我們已經抓到,不過他堅決不肯承認是教會的人在背後主使他,他將所有的罪名都扛身上了。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其他線索。很顯然,背後的幕後主使就是那個家夥。
尼克好奇地問著:律政司不是已經落案起訴他了?
諾曼歎息著:負責該案件的檢察官認為目前的證據其實是不夠充分的,因為最重要的證人就是被他搞得精神分裂的患者,現在我們都有目共睹,別說是出庭作證了,就算讓他們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都做不到。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只能放人。另外,我們查到他在其他國家的銀行戶口有著超過6千萬美金的存款,他還預訂了一張飛往蘇黎世的頭等機票,日期是一個月之後,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這一次證據不足就要放人,而他就可以拿著頭等機票坐飛機去蘇黎世享受人生。難為那些傻乎乎的教徒還以為自己很偉大,為教會犧牲自己。我跟你們說,他一旦去了蘇黎世,哪怕我們掌握再充分的證據也奈何不了他。所以目前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就在那些患上精神分裂的患者,如果他們願意站出來指證這個所謂的教主,我相信有很大機會入他的罪。
尼克歎息著說:那根本不可能,那些家夥當活聖是神,只聽他的命令,要指證他,我相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其他的醫生倒不讚成他的說法:他們之所以會患上精神分裂,是因為他們有幻聽,有妄想,認為神在跟他們說話,如果我們給他們做行為認知治療,加上藥物的配合,消除他們的幻聽,消滅他們的妄想症狀,說不定他們就能意識到神是不存在的,既然神是不存在的,那麽他們也會粉碎對活聖的絕對忠誠。
尼克似乎開始讚成這個方案:用隔離治療,將他們分開,困在一個房間裡,藥物作為輔助,等到他們的幻聽開始消失,他們就能恢復正常,聽不到神在說話,他們信仰的東西自然就會消失,一旦消失了,他們就會願意與警方合作!
諾曼無情地打擊著:對,你們的想象力非常豐富,方案也很美滿,但問題是,你們搞這個大概要多久?這宗案件開始審訊就不可能拖延時間,患者康復的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的情況就越不利。
尼克思考著說:要消除他們的幻聽倒是很容易,但是行為認知治療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其他的醫生也跟著附和:先消除他們的幻聽,打破他們的信仰,然後再引導他們出庭作證。行為認知治療只是令他更加清楚意識自己的真正身份,消除幻聽已經成功的第一步。
諾曼輕輕地說著:很感謝你們的意見,這件事就要拜托你們了。瘋子們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上面的官員很重視這宗案件,希望我們能夠與精神科醫生合作,然後一起解決這個宗教危機。
尼克好奇地問:教會的信徒人數是不是一直在擴張?我看他們能夠慫恿那麽多極端的信徒來殉道,我想,一定有一套方法對他們進行思想控制。
諾曼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是興奮劑,越是興奮就越是相信活聖是無所不能的。不過很可惜,目前我們暫時沒有辦法向法庭申請禁製令,禁止這個團體的一切活動。現在他們在做什麽,企圖暗殺哪個政府官員我們也不知道,總之在布朗·伊斯拉曼被釋放出來之前,任何的暗殺行動都是有可能的。這個腥風血雨的社會似乎是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