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法院
法官:主控官,你可以開始作供。
帕特麗夏: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召屬於本案的化驗師菲林先生出庭作證。
法官:本席批準。
庭警:比克·菲林先生,請出庭作證。
帕特麗夏離開自己的座位,目睹菲林坐在證人欄內,目不轉睛地說著:法官大人,控方要求傳召本案的一號證物出庭作證。
庭警人員拿著一塊鐵盆,上面有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一支棒球棍;另外一個塑料袋裡裝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上面顯然還有殘余的血跡。
帕特麗夏:菲林先生,你是否認得眼前的第一號與第二號證物。
菲林:認得,這些是現場化驗小組轉交給我的證物,是在凶案現場找到的證物。
帕特麗夏:你在這些證物上發現了哪些線索?
菲林:我在這些證物上面,發現了死者的血液以及皮脂,還有少量的頭髮,相信這些所謂的“攻擊性武器”就是造成死者表面上傷痕的凶器。
帕特麗夏:除此之外,還有哪些發現?
菲林停頓了一會,手卷起拳頭,堵著嘴巴,沉思了一會:在……第一證物以及第二證物上,我發現了三個指紋資料……
帕特麗夏:這三個指紋資料是屬於誰的?
菲林:這三個指紋資料通過DNA系統匹配,是屬於第一被告奧古·斯都、第二被告斯德·威廉以及第三被告哈姆·雷蒙所有。
帕特麗夏:換言之,也就是說,三名被告都曾經接觸過所謂的傷人武器以及攻擊與傷害過死者?
菲林:從我手裡的化驗報告所指出的結果來看,的確是這樣。
帕特麗夏朝右邊的方向伸出手,其助手立刻遞了一份書面報告給她:法官大人,這一份就是現場用來傷人武器的化驗報告。
書記員接過化驗報告,遞給法官。
法官翻開看了幾秒鍾,隨後命令道:主控官,你可以繼續。
帕特麗夏:請問兩樣攻擊性武器分別襲擊了死者哪些部位?
菲林:頭部、手臂、腰部以及後腦杓。這些部位都曾經被襲擊過,並且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帕特麗夏:如果我說,攻擊者是非常的凶殘以及滅絕人性……
辛波絲卡弗:反對!法官大人!
帕特麗夏: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停下手中的筆):第一被告的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發問。
辛波絲卡弗(朝著法官鞠躬著):你剛才說死者的身上有著各種的傷口是基於現場找到的攻擊性武器所造成的,對不對?
菲林:是的,沒錯。
辛波絲卡弗:你能不能肯定,究竟是誰使用攻擊性武器對死者造成的傷害是最大或者是最嚴重的。
菲林:嗯……死者傷口的形狀大小不一,所造成的時間又非常接近,但都是皮外傷,算不上致命攻擊,所以沒有辦法肯定是誰造成的傷害更大。
辛波絲卡弗:那麽,在死者正式死亡之前,所有造成的傷口都只能證明是屬於攻擊性造成的,並非所謂的謀殺,是不是?
帕特麗夏: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第一被告的辯護律師提出引導性問題,引導專業證人作出主觀判斷。
法官:反對有效,專業證人不需要回答第一被告辯護律師的問題。
辛波絲卡弗:那麽請問,在打鬥現場找到的攻擊性武器,有沒有任何一樣武器是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或者間接原因?
菲林: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死者的致死原因與這些武器都扯不上關系,但卻是造成他身上傷口的主要原因。
辛波絲卡弗踮起腳,望著自己的高跟鞋,本來還想著繼續問下去,但是她發現心臟有點負荷不來,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她隻好微笑地對著法官說: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與陪審團簡單地記錄剛才精彩的一幕。
法官漫不經心地說著:第二被告的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發問。
黑澤明站起來鞠躬著,法官一看到是他,立馬就感到頭疼起來。
黑澤明:根據你剛才的說法,導致死者致死的原因與這些所謂的攻擊性武器毫無關系,那麽你是否認為攜帶這些攻擊性武器的人,究竟是意圖謀殺,還是純粹報復性行為?
帕特麗夏望了一眼黑澤明,隨後站起來喊著:反對!法官大人,第二被告辯護律師所提出的問題完全不在專業證人的知識范圍之內。
黑澤明:法官大人,我只是想證明,在現場發現的攻擊性武器是不足以證明我當事人所謂的預謀殺人。
法官通過深思熟慮一番,隨後對著陪審團說:接下來,專業證人的結論隻可以當參考,你們可以參考,可以不參考。專業證人,請你回答第二被告辯護律師的問題。
菲林:這一次的謀殺的確與這些攻擊性武器沒有很大的關系……
黑澤明:如果我跟你說,攜帶武器與毆打造成的死亡完全是兩回事,你是否同意?
菲林:其實這些問題……
黑澤明及時打斷:謝謝你,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第三被告的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發問。
朱迪斯習慣性地鞠躬著,信心十足地舉起手中的鋼筆:你口口聲聲說,在這些攻擊性武器上找到我當事人的指紋還有其他兩名被告的指紋,你能否告訴我,除了發現三名被告的指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帕特麗夏驚訝地翻動著化驗報告。
菲林:我……其實……額……
朱迪斯很嚴肅地重複著:菲林先生,請你清清楚楚地回答我的問題,除了在攻擊性武器上發現了三名被告的指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菲林:在攻擊性武器上,我還發現了死者的指紋。
朱迪斯:請問為什麽會在攻擊性武器上找到死者的指紋呢?
菲林仍然在保持沉默,似乎在拖延時間。
朱迪斯也不是等閑之輩,直逼專業證人:菲林先生,請你立刻、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別再浪費納稅人的金錢與時間。
法官也在敦促專業證人回答問題。
菲林:那是因為……死者曾經接觸過攻擊性武器……而已。
朱迪斯故意提高了說話的分貝:而已?你確定死者只是接觸過攻擊性武器?你很肯定死者沒有攻擊過三名被告的任何一位?
菲林沒有回答問題,朱迪斯轉身面向法官,其助手遞給朱迪斯一份報告,她將報告呈現在半空中:法官大人,我手裡有一份化驗報告,是昨天晚上的最新報告。該報告上指出,在攻擊性武器上,除了發現死者的人體組織與皮屑,還發現了三位被告的皮屑,很明顯,這一份報告就是在告訴我們一個鐵一般的事實,死者曾經用攻擊性武器襲擊過三名被告,而三名被告的身上顯然有著同樣的傷痕,盡管其受傷害的程度不及死者,但也不代表三名被告沒有遭受過傷害。而這一份就是我當事人的受傷報告,該報告指出,死者的還擊導致我當事人左手出現輕微骨折現象,顎骨破裂,左眼更是出現血腫的現象……
朱迪斯將兩份報告轉交給書記員,書記員遞交給法官。
朱迪斯面向陪審團:至於化驗師為什麽會對死者攻擊三名被告的事情避而不談……我相信大家的心裡都有一個疑惑,我很理解,作為一個政府機構的從業人員,目睹一宗群毆致死的謀殺案,心裡難免帶有主觀的情緒判定三名被告是有罪的,但是不代表我們可以忽略其他的客觀事實,因為這樣對三名被告是很不公平的……
法官迅速地翻完報告,陪審團也低著頭在記錄著剛才更加精彩的一幕。
菲林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與法官對視。
法官:第三被告辯護律師,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要補充?
朱迪斯: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簡單地記錄著幾句話,隨後便宣布著:群毆謀殺案的審訊今天到此為止。
庭警:COURT!
辛波絲卡弗收拾好東西迅速離場,她的心臟快要負荷不起了。
黑澤明慢悠悠地收拾著東西,小聰明用著充滿暗示性的目光望著他說:你的師傅在那邊收拾東西呢,要不要過去敘敘舊?
黑澤明面無表情地說:不用了,有些人決定遠離你,肯定有她的原因,我們不必管這些無聊的事情,我們走。
朱迪斯漫不經心地收拾著東西,何處不勝寒的她,注定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孤獨、寂寞、彷徨但又信心十足。
到了2020年的某一天裡,這一天聖誕節剛剛過去沒多久,美國人仍然興高采烈地舉行著大型的聚會與派對;布達拉美宮可就沒有那麽幸福了,特區政府簽署了軍事最高行政命令,他們參加了海灣戰爭,這是自1991年之後,參與了第二次海灣戰爭,但這一次是主要平息海灣地區的動亂,小規模戰爭在默默地進行著,它並不影響布達拉美宮的公民歡度聖誕所帶來的希望與和平。
“布雷頓森林咖啡廳”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已經存在,這家咖啡館是辛波絲卡弗的姑姑的產業,不過她的姑姑已經因為心臟病去世,她的遺囑交待了產業接管所,代其經營咖啡館,但受益者卻是辛波絲卡弗,她只需要支付稍微有點高昂的管理費給接管所,每個月就不必花費太多的心思在咖啡館裡。
每當她從繁忙的法律工作走出來之後,她就很喜歡待在咖啡館裡,翻翻時尚雜志,欣賞香奈兒的口紅,閱讀幾篇關於愛爾蘭問題的篇幅報告,喝上一口咖啡與閱讀,就是她目前最大的寄托。
這裡不僅僅是一所咖啡館那麽簡單,很多律師與醫生,甚至是精英階層的人都喜歡在咖啡館裡喝東西,他們喜歡與朋友、愛人在這裡談天說地,分享政治上的時事新聞。
例如白天已經跟辛波絲卡弗碰面的黑澤明,還有不愛說話的朱迪斯,三名辯護律師共同在同一家咖啡館,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但是他們沒有聊天,只是各忙各的,他們手頭上都有事情要處理。
小聰明也是這裡的常客,她很少去酒吧,至少最近是這樣,她很不明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這些大律師都聚在這裡了。
“喂喂喂,朋友們,為什麽你們今晚都在這裡碰面?“伊朗”酒吧街那邊的藍寶石金酒還有瑪格麗特在呼喚你們,在朝你們招手了,別傻了。“
辛波絲卡弗漫不經心地翻動著英格蘭所發表的一篇經濟論文報告,回答著問題:嘿,我美麗的少女,”伊朗“酒吧街好像爆發了傳染性病毒,整個酒吧街已經封鎖,而且未來的兩三個月裡都不會營業了。珍愛生命,遠離酒吧……哦,不,應該是酒吧街。
小聰明驚訝地喊著: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還要發生在海灣戰爭的期間,這簡直太瘋狂了。最關鍵的是,我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
朱迪斯終於忍不住開腔了:嘿嘿嘿,你們還記得嗎?伊拉克戰爭爆發那一年,貌似也是病毒爆發的時期,戰爭帶來的永遠是恐怖的病毒。
咖啡師保羅遞了一杯咖啡給黑澤明,調侃著:伊拉克戰爭我當然記得,那一年我被送去伊拉克作戰……
黑澤明忍不住吐槽他:閉嘴,朋友,停止你的英雄事跡回憶廣播。
保羅停頓了一會,隨後又面帶微笑地說:好吧……但我不得不說,我有一位膚白貌美的女朋友也是在那個時候感染了病毒,如果她沒有死,我想,我們應該會結婚……畢竟她是那麽的斯文可愛……
他們異口同聲地呵斥著:閉嘴!你真的夠了!
朱迪斯隨後又接著說:嘿,據說這一次的病毒傳染性不強,不用擔心。說不定過兩天酒吧街就重新營業,我們的繁榮時代就會重新歸來。
辛波絲卡弗突然心情就愉悅起來了:你們說,第二次海灣戰爭將會持續多久?
朱迪斯略帶嘲諷的語氣說著:誰知道呢?上個世紀的小胡子也熱愛戰爭,再熱愛也就持續了六年。
辛波絲卡弗不以為然地說:很好,我想起了反法同盟。
黑澤明不禁吐槽著:媽的,這簡直是最過分最不公平的事情了。
小胡子:希特勒,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發動者,其戰爭持續了六年,給全世界以及人類文明造成了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