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相當管用了。
那男人瞬間用爬的爬到吳道行,求他放過二弟。
倒是個真性情的男人。
我停下腳步,吳道行說道:“那行吧,先聽聽你怎麽說的,要是你們確實逼不得已,那我放過你們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不對我們撒謊。”
男人歎了口氣,說這有什麽好騙人的。
接著,向我們講述了他們的故事。
實際上他們這也是第一次作案。
因為實在是沒有錢了,而且最近村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也不敢出去覓食。
以前村民有時候還能接濟下,可最近怪事太多,村民大多都閉門不出,他們沒了食物來源,只能找點野果充充饑。
動物大多數都死在了鬼王廟前面。
他們本想著實在不行就撿幾個回來吃,結果正巧碰到個同樣跟他們一樣撿動物屍體的人,那人不讓他們撿,說都是他自己的。
打不過,所以他們放棄了。
第二天就發現那個人瘋瘋癲癲的,逢人就說自己看到滿地都躺著人。
他們被嚇壞了。
也慶幸當時沒有撿回去吃,不然指不定就變成那個人一樣。
但附近動物都沒了,野果也吃的差不多,他們沒有填飽肚子的東西了。無奈之下他們才開始找像這屋子一樣沒什麽人住的地方偷點東西再拿去換錢買吃食。
就這樣度過了一陣子。
直到碰到我們。
這屋子他們蹲點起碼蹲了一個星期。
本以為沒人,結果誰知道就在他們準備下手的今天,我們回來了,還撞了個正著。
“你們要殺要剮就隨便你們吧,只希望你們能放過我二弟,他以前受過傷,腦子不太好使,對什麽都是傻愣愣的,還有些結巴。”
男人說著,神情帶上了一絲憂傷。
我和吳道行對視一眼。
“行了起來吧,我這有點吃的應該還能充饑,你們餓很久了吧。”我從背包裡掏出之前準備的壓縮餅乾和乾糧,放在男人面前讓他吃。
那人詫異地看著我,突然開始磕頭。
一邊磕頭還一邊說道:“大恩人,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直磕到額頭冒血,我皺著眉讓他趕緊停下,他才起身隨意將額頭的血抹掉,衝我們傻笑,伸手去拿乾糧。
我攔下了他,問道:“你們是不是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撓頭,說他們平時就在不遠處的矮山上住,反正現在也沒什麽動物,對他們構不成生命威脅。我歎了口氣,讓他去把他二弟找來:“這屋子還算大,你們打個地鋪應該也沒問題。”
男人愣愣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哎喲,他的意思是讓你們住這裡,聽不懂話嗎,趕緊去找你二弟去,不然晚了沒乾糧我們可不管。”吳道行滿臉無奈地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男人連聲道謝,甚至連地上的刀都不拿了,直接衝了出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我和吳道行兩人。
“值得嗎?萬一他趁我們睡著把東西都偷走了。”吳道行掏出水壺喝了一口,剛剛說了半天給他說得口乾舌燥,幾口水下去才覺得稍稍潤一些。
“他們不會。”
我看著男人遠去的身影說道。
不敢說百分百,但我大多數時候看人還是挺準的。
過了好一會,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那兩個人又回到了這裡。
二弟明顯很怕我們,縮在男人背後,怯生生地看著我們。
男人滿臉抱歉:“對不起恩人,他膽子小,你們多見諒哈。”
剛說完,二弟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乾糧,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就開始瘋狂往嘴裡塞,看得我和吳道行一愣一愣的。男人也很不好意思,道了歉。
他走過去想把二弟拉開,可二弟根本就不理他,只是一直往嘴裡塞。
“哎喲,別噎著了。”吳道行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瞬間就被他喝了個乾淨,然後接著往嘴裡塞。
這麽一弄,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吃了。
我搖頭表示沒事,讓他也快吃。
“再不吃你二弟就搶完了。對了你看著點,那是壓縮餅乾,吃太多回頭撐著胃很難受的。”我好心提醒道,男人說了聲謝謝也加入了其中,
事實證明我真是多嘴了。
因為男人的吃相和他二弟一樣一樣的。
我揉了揉太陽穴,慶幸自己帶的挺多的,不然都不夠這兩人吃的。
一頓風卷殘雲,桌子上的東西都吃完了。
二弟意猶未盡地看著我和吳道行。
這會他對我們沒有懼怕了,似乎知道我們是可以給他東西吃的人,甚至還會衝我和吳道行傻笑,我搖了搖頭,表示已經沒東西可以吃了。
他就委屈地低下頭,摸了摸自己肚子。
我數了數,他一個人就吃掉了五塊壓縮餅乾。
要知道壓縮餅乾可不比其他東西,平常人吃掉一塊就已經很撐,他愣是吃掉了五塊。
可見他們到底餓了多久。
但願晚上不會撐得慌。
吃完,我又分配了一下四個人睡覺的地方。畢竟說了會關照他們,自然是不會虧待他們。
好在屋子睡得下四個人。
我和吳道行一個房間,我打地鋪;他們兄弟倆一個房間,他們怎麽睡隨他們。
“謝謝謝謝,真的感謝你們。”男人再次衝我們道謝,看那架勢似乎都快哭出來了。我笑著打趣說男人有淚不輕彈,怎麽到他這裡總感覺他隨時會哭的樣子。
男人也沒介意,只是說經歷的多了,碰到善良的人真的很感動。
我聳肩,其實我也沒多善良。
只不過覺得自己有能力幫一幫,便伸手了。
若此時我也是個衣不附體食不果腹的人,或許我甚至會跟他們搶東西,這都是說不好的事。
“對了,恩人還有興趣聽我們的事嗎,這麽久了,很少有人像你們這樣,我覺得有些事憋太久了我太難受了,我想說出來。”
“你說吧,正好晚上無聊,權當睡前故事了。”我說道。
男人再次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小瓶酒。
真的是一小瓶。
小到幾口就喝沒的那種。
他小心翼翼地擰開蓋子輕嘬了一口,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