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話，我絲毫沒有反駁的理由。

  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我能看到。

  “那你還說什麽？就是你，罪魁禍首，趕緊把我娘還給我！”正說著，王鐵又衝了上來，企圖抓住我。這次我有了防備，就不至於這麽輕松被他抓到。

  我一個閃身躲開，剛準備跟他們好好解釋一番，就看到吳道行直接布下陣法將這些人全部困在了其中。

  “你這？”

  “這樣他們才能聽你好好說話啊。”吳道行聳聳肩，退到後面。

  沒成想，這樣反而讓村民更加生氣，他們在陣法之內又踢又踹，破口大罵，說我勾結外面的人陷害設計他們，說我白眼狼，所作所為根本對不起他們。

  我頗為頭疼。

  本想跟他們解釋，可這些人根本就不聽我說話。

  吳道行和我站在陣法之外，我看著他問道：“現在怎麽辦？他們都不聽，我總不能把小西河搬過來吧。”

  他托著下巴，突然眼神發亮，說道：“搬來也不是不行，試試吧。”

  話剛說完，吳道行就跑了。

  我一頭霧水地留在原地，時不時聽陣法裡的村民們破口大罵。到後來，他們也累了，說我但凡有點良心，就該把他們放了，起碼好好說清楚。

  “你們也沒給我說清楚的機會啊？”我無奈地說道。

  “這樣，你現在放我們出去，我們給你解釋的機會怎麽樣？”王鐵作為發言人，站在了我面前。

  我們兩人相隔陣法兩側，對視著。

  頭疼。

  在我清楚表示這是另外那個人布置的，我沒法放他們出去之後，他們又爆發了。

  各種汙言穢語朝我噴湧而來。

  一怒之下我施展了禁言術，將他們的嘴全都封了起來。

  “唔唔唔！”

  “唔唔！”

  “唔！唔唔唔唔！”

  相比較剛剛，清靜多了。

  我看著他們說道：“你們能不能動點腦子，我有什麽理由要動他們的屍體，我要是想以此要挾你們，我還會在這跟你們浪費時間嗎？”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跟我去小西河，我覺得我有辦法讓你們看到那個場景。”

  “你們要是看了之後還覺得我有問題，那你們隨意處置，好嗎？”

  無人反駁。

  當然還是因為他們此時說不了話，我將這一串話說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勸說是無用的，還不如直接暴力鎮壓，等他們平靜下來再嘗試說服，或許效果會不同。

  吳道行回來了。

  手裡拎著一個水壺。

  “你把水裝回來了？”我很驚訝，看著他將水壺擰開，裡面盛滿了清澈的小西河水。

  “試試唄，實在不行再把他們帶到小西河去。”

  我們找了個容器將水倒出來，吳道行一伸手從陣法裡揪出個人來，看到那人唔唔唔了半天，轉頭問我：“你居然給他們禁言了。”

  “還不是因為他們太吵，不願意聽我解釋。”我聳聳肩，將手放進水裡。

  吳道行將那人帶過來，抓著他的手放在我手上。

  一瞬間，漫天血色再次出現，而小西河也出現在我們眼前。

  那人呆滯地盯著，看到河水裡漂浮著的屍體一個腿軟差點跌坐在地上，還是吳道行扶住了他，他勉強顫抖著雙腿朝河水裡看去。

  突然，他強行掙脫開吳道行的手，朝我前方撲去。

  “娘！”

  他大喊著。

  可惜他松開了手，又撞到我，河水撒了一地，眼前的場景也消失不見。

  那人直接撞在了石頭上，額頭被鋒利的石頭劃傷，瞬間鮮血直流。他卻好像感受不到似的，抓著我的胳膊問我：“我娘人去哪兒了？她為什麽泡在河裡？為什麽？”

  我沒說話，指了指他前方的位置。

  他扭頭一看，跌坐在地上。

  哪裡還有什麽河水，他面前只是一條土路罷了，旁邊染血的石頭正是造成他額頭傷口的罪魁禍首。

  “現在你相信了嗎？”我盯著他問道。

  “相信了，我相信了。”那人滿臉淚水。

  而原本待在陣法的村民們，都不淡定了。

  他們紛紛衝我揮手，我將禁言術解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問我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也要看。因為在他們的角度來看，那人就只是盯著面前的空地，突然喊著娘。

  “安靜。”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說了我能讓你們都看到，至少現在，先相信我可以嗎，你們將這裡安頓好，然後跟我去小西河，我讓你們看。”

  他們全都動身，埋的埋，填的填。

  由於人多，墳地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而我也依言帶他們來到小西河。

  “你們互相手牽著手，然後找一個人來牽著我。希望一會看到的時候你們不要太驚訝。”我伸出手，他們自覺拍成一行站在河邊。

  王鐵作為領頭的就站在我旁邊，他牽著我的手。

  一瞬間。

  我感覺到他們渾身一震。

  緊接著便是顫抖。

  他們盯著眼前暗紅色的河水說不出話來，表情驚恐卻又悲傷。

  那河裡漂浮著的分明就是他們的親人，可他們此時卻無能為力。有一個人松開手想去撈屍體，結果瞬間跌入河裡被嗆到流眼淚。

  吳道行將他救了上來。

  他猛咳著，絲毫不顧自己現在的狀況，再次牽住了旁人的手。

  “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王鐵咬著牙，似乎不想讓自己懼怕眼前的場景，可這詭異的一切似乎又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

  “抱歉，我無法解釋。”我確實說不出為什麽。

  若不是瘋子，我根本不會知道。

  瘋子也不見了蹤跡。

  突然，河裡的屍體動了。

  好幾個人恐懼地尖叫著松開了手，跌坐在旁邊，剩下幾個大膽的人，硬著頭皮站在原地，但緊攥著的手卻出賣了他們此時的內心。

  小西河本就不深，淺淺的河水最多漫過大腿。

  那些屍體突然就站起了身子，被水跑到浮腫的五官擠在一起，看著格外嚇人。

  它們慢慢挪動腳步，朝岸邊靠過來。

  又有幾個膽小的尖叫著躲開了。

  吳道行見勢不對，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