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營門,快關營門!”
見得幽州軍尾隨著己方潰兵直衝而來,負責把門的曹軍輪值校尉登時便急紅了眼,扯著嗓子便高呼了起來,只可惜他喊得再響也沒用,概因此時急於逃命的曹軍潰兵們根本不聽指揮,隻管蜂擁著往營裡逃,彼此擁擠推搡之下,營門處早已亂作了一團,那些企圖上前關門的士兵反倒被自家潰兵給衝得個七零八落。
“突擊,殺進去,封妻蔭子就在今朝,兒郎們,放開殺啊!”
見得曹軍大亂若此,丁屯自是狂喜不已,大吼著便率部衝進了亂軍之中,揮刀狂劈不止,很快便將擠在營門處的曹軍將士殺得個人頭滾滾落地,僥幸沒死的潰兵們哪敢再在原地等死,全都不管不顧地往營中縱深逃了去,其結果便是曹軍前營將士尚未能完成集結,便已被己方潰兵衝得個陣腳大亂。
殺,再殺,殺紅了眼的幽州軍將士們根本不管面前的敵軍有多少,隻管向縱深不斷地突擊前進,隻這麽一個衝鋒而已,曹軍前營的萬余將士竟被殺得陷入了崩潰狀態之中,大批的亂兵有若無頭蒼蠅般在營中四下亂躥,不少士兵更是不顧中營轅門處的把門士兵之阻攔,強行闖進了中營,這下倒好,剛完成了緊急集結的中營將士又被己方潰兵給衝亂了去。
“親衛隊,跟我來,衝上去,擋道者皆殺無赦!”
這一見己方數萬大軍居然被區區三千不到的幽州步卒給殺成了這般模樣,劉延的眼珠子當即便布滿了血絲,氣急敗壞之下,也自顧不得去整隊了,大吼著便率兩千親衛中軍衝了起來,也不管擋在面前的是己方潰兵還是乘勝殺來的幽州士兵,隻管揮刀亂砍,愣是生生殺出了條血路,與洶湧而來的幽州步軍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撐住了,援軍須臾便至,兒郎們,殺賊啊!”
幽州軍將士們固然是士氣正旺,可到底兵少,一開始還能借助著血勇之氣,殺得劉延的親衛中軍人仰馬翻,可隨著曹軍諸將陸續調兵衝進戰場,幽州軍的突擊勢頭很快便被遏製住了,不僅如此,反倒被兵力雄厚的曹軍逐漸圍困了起來,形勢已有著被逆轉之危,饒是如此,丁屯也自不曾放棄努力,一邊拚死廝殺著,一邊放聲高呼個不停,拚命地為手下將士鼓勇打氣。
“狗賊,受死!”
劉延恨極了眼前這股給己方造成極大傷亡的幽州軍小部隊,於衝殺中始終在尋覓著幽州軍的統軍大將之所在,待得見丁屯神勇無比地在亂軍中往來衝殺,立馬便認定此人必是幽州軍的大將無疑,大怒之下,縱馬便徑直向丁屯殺了過去,手起一槍,快若閃電般直取丁屯的胸膛。
“啊哈!”
於忘我廝殺中,丁屯早已陷入了狂暴狀態,這一見劉延挺槍刺來,他竟是不避不讓,大臂一揮,手中的大刀便已是毫不示弱地迎擊了過去,
“鐺!”
劉延的槍速是很快,可丁屯的刀速也同樣不慢,隻一斬,便已劈在了槍尖後端三寸之處,但聽一聲巨響過後,丁屯魁梧的身子當即便被震得雙腳離地地倒飛出了數尺,落地後,更是踉蹌倒退了數步,而反觀劉延不過只是身形一歪而已——倒不是劉延的力量比丁屯大,實際上恰恰相反,之所以會有這等明顯的差距,一者是因劉延這一槍乃是借助了馬的衝勁,二來麽,丁屯久戰之下,乏力難免,如此這般地硬碰硬下來,不吃虧才是怪事了的。
“看槍!”
不等丁屯穩住身形,劉延的雙腿已猛然一夾馬腹,再度躥將過去,又是一槍殺出,勢若奔雷般地撩向了丁屯的小腹。
“將軍小心!”
丁屯立足未穩之下,哪怕已瞧清了劉延的槍勢,可惜身體卻不聽使喚,別說招架了,便是躲閃都無法辦到,眼瞅著必將命喪當場之際,卻見邊上突然躥出了道人影,隻一下,便將丁屯撞到了一旁。
“噗嗤!”
撞開了丁屯的那名士兵挽救了丁屯的性命,卻無力再躲避劉延的槍刺,但聽一聲悶響過後,那名士兵竟是被劉延一槍當胸刺了個通透。
“呼……啪嗒!”
這一見自己奪命的一槍僅僅隻刺殺了名小卒子,劉延當即便氣得個眼冒金星不已,雙臂一甩,便已將那名垂死的幽州士兵甩得橫飛出了丈許之遙,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可憐那名士兵連慘嚎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已是脖子一歪,就此沒了性命。
“小七,啊……狗賊,老子殺了你!”
被撞開的丁屯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方才彈身而起,入眼便見救了他性命的自家親衛竟已被劉延擊殺當場,心頓時猛然一疼,瞠目欲裂之下,兩道血淚便已脫眶而出,嘶聲慘嚎著便揮刀向劉延衝殺了過去。
“找死!”
劉延本來就打算擒賊先擒王,這一見丁屯不單不逃,反倒向自己衝來,嘴角邊立馬便綻露出了一絲獰笑,只聽其一聲厲嘯,便已是雙腳一夾馬腹,再度揮臂攻殺出了一槍。
“鐺、鐺鐺……”
狂暴中的丁屯根本不管劉延的槍招有多凌厲,揮刀便是一通子狂劈亂砍,隻攻不守,渾然就是一派同歸於盡之打法,一見及此,劉延雖是大恨,卻絕不會跟丁屯這等無名下將一道赴死,無奈之下,也隻得回槍自守,不斷地與丁屯連連對碰不止,密集的撞擊聲有若爆豆般響個不停,接連數十擊下來,竟是誰都奈何不得誰——丁屯力量佔優,哪怕久戰之下,力量已是大減,可依舊在劉延之上,而沒了馬速可借用的劉延卻尚有著居高臨下之優勢,一時間倒也能跟丁屯硬撼到底。
“丁屯勿慌,趙某來也!”
丁屯這麽一被劉延纏住,沒了主心骨的幽州軍將士們四面被圍之下,戰損立馬激增,戰不多時,已到了最危險之時刻,好在此時趙雲已率近三千精銳騎兵高速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