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甘寧的力量何其之大,哪怕在出手時已然留了力,可幾拳下來,劉合也已是癱軟如泥一般,饒是如此,甘寧也自不曾輕饒了其,一隻手跟拎小雞一般地便將劉合提溜著徑直上了孫權的龍舟,直抵主艙,而後重重地便將其摜在了甲板上。
“狗賊,爾等安敢無禮若此,老夫、老夫定不與爾等乾休!”
劉合萬萬沒想到一件簡單的迎接差使居然會演變成目下這等局面,心中難免大慌,可口中卻是依舊硬氣著。
“放肆,劉合,爾這狗賊,死到臨頭了,還敢狂悖若此,哼,某親率大軍前來助戰,爾等竟敢緊閉四門,不容我軍入駐,是誰給爾的膽子?”
孫權此番出兵就是為了要謀奪廣陵郡的,不過麽,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在下黑手之前,他還是打算先給陳登扣上些罪名,哪怕是掩耳盜鈴,可能得一塊遮羞布也是好的。
“我呸,孫家小兒,狼子野心,我家丞相早知爾等不懷好意,說甚出兵助戰,不過只是欲圖謀我廣陵一地罷了,廢話少說,要殺便殺,老夫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孫權這等言語一出,劉合便知自己怕是已在劫難逃,索性便豁出去了,張口便痛罵了孫權一通。
“爾這狗賊安敢辱我,好,好得很,孫某有心與曹丞相共抗強敵,爾等卻在下頭行鬼祟之勾當,既如此,某便替曹丞相鏟除爾等這幫毒瘤好了,來啊,將此獠押下去,剝下官袍,嚴密看管起來,待某拿下了陳登老兒,再一並處置!”
孫權要的不過就是個發難的借口罷了,至於能不能瞞得過那些有智之士麽,他卻是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在愚民時有個宣傳的理由,於他而論,就已然是足夠了的,而今借口既是有了,孫權自是懶得再跟劉合多爭辯,一聲怒吼之下,自有數名隨侍人等一擁而上,將破口大罵不休的劉合架出了主艙……
申時末牌,日頭雖已是西斜,可離天黑卻尚早,然則廣陵城卻是早已四門緊閉,不僅如此,城頭上更是崗哨林立,一派如臨大敵之狀,哪怕廣陵別駕劉合的馬車都已緩緩駛到了離城門不遠處,城中的守軍將士也自不曾急著開門迎接。
“開門,快開門,沒瞧見劉大人與江東使節到了麽?”
兩輛馬車都已是一前一後地到了城前,可城門卻依舊是緊閉著,一名隨行的士兵顯然很是不耐,縱馬便衝到了城下,頤指氣使地便怎呼了一嗓子。
“劉大人何在?”
饒是那名隨行士兵嚷得個山響,城頭的守軍已依舊不曾急著開門,但見一名輪值校尉從城碟處探出了頭來,掃視了一下兩輛馬車以及隨行的百余名江東軍士兵,眉頭微皺地便斷喝了一句道。
“哼!”
輪值校尉的話音方才剛落,第一輛馬車的簾子便已被人從內裡掀開,旋即便見一身官袍的“劉合”從內裡探出了小半個身子,面色冷厲地看了輪值校尉一眼,重重一哼之余,又就此縮回了車廂裡,顯然是對輪值校尉的怠慢極為的不滿。
“打開城門!”
劉合在廣陵郡雖然沒多少的實權,可卻頗得太守陳登的信重,加之其人生性嚴苛,但凡有得罪其的,下場通常不甚美妙,正因為此,“劉合”的冷厲態度一出,輪值校尉可就有些吃不住勁了,根本不敢再多加盤查,揚手便高呼了一嗓子。
“咯吱吱……”
輪值校尉既是有令,負責把門的曹軍將士們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齊齊合力之下,緊閉著的廣陵城西門便已就此轟然洞開。
“動手!”
門一開,兩輛馬車便即緩緩地行進了城門洞中,可就在第一輛馬車剛剛駛出城門洞的瞬間,異變就突然發生了,但聽一聲大吼響起中,百余名隨行的江東軍將士以及劉合的十數名親衛幾乎同時發起了突襲,瞬息間便將數十名措手不及的把門將士全都砍倒在了血泊之中。
“敵襲、敵襲……”
盡管事出意外,可城頭上的輪值士兵們還是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刹那間,驚呼聲、告急的號角聲便即狂響成了一片。
“該死,跟我來,奪回城門!”
一見情形不對,那名下令開城放行的輪值校尉登時便急紅了眼,但見其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大吼了一嗓子,率部便順著梯道往城下衝,試圖在最短的時間裡奪回城門。
“殺!”
輪值校尉的勇氣無疑很是可嘉,可惜他才剛衝到梯道的一半處,偽裝成隨從的甘寧便已趕到了,但聽甘寧一聲大吼間,手中的一雙短戟便已瘋狂攻出,可憐那名輪值校尉雖拚命地舞刀試圖招架,可又哪能擋得住甘寧的狂攻,隻一個照面,手中的大刀便已被格飛,這都還沒等他從驚詫中醒過神來,就已被甘寧一戟砍翻在地。
“全軍出擊!”
就在甘寧發起攻擊之際,五裡開外處的碼頭上,估摸著車隊應該已混進了城中的東吳大將黃蓋根本沒等哨探傳回消息,厲聲怒吼間,便已率一萬步騎就此衝出了碼頭區,一路狂飆地向廣陵城直衝而去,一炷香過後,程普率一萬步騎為第二梯隊,也自高速殺出了碼頭區……
“報,稟使君大人,不好了,江東賊子挾持劉別駕,騙開城門,已殺進城來了。”
太守府中,一身便裝的陳登正端坐在文案後頭撰寫著本章,冷不丁卻見一名渾身大汗淋漓的士兵狂奔著衝上了堂來,連行禮都顧不得,便已是惶急不已地嚷嚷了一嗓子。
“可惡,快,親衛隊集合,跟我來,去城南軍營!”
陳登對孫權一向是提防得很,更別說曹操早已來過了密信,著其在適當的時候,給江東軍來上個致命一擊,本來麽,陳登還打算在孫權擊退了龐統所部之後,再設謀乾掉孫權君臣的,卻萬萬沒想到孫權會如此急地狠下黑手,這會兒一聽江東軍已殺進了西城門,陳登可就穩不住神了,霍然而起之余,朗聲便高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