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槍長而刀短,面對著高覽的狂猛之攻勢,張泰心慌之余,也只能是咬牙拚了,只聽其放聲狂吼間,手中的大刀拚命地狂舞成輪。
“鐺、鐺鐺……噗嗤,噗嗤!”
張泰的刀法確實不差,舞動間也確有水潑不進之威勢,只可惜他的力量比之高覽差得太多了些,連著接了十數槍下來,手腕已然酸麻不堪,舞刀的速度也自不免便是一慢,再也無力阻擋高覽的連綿攻勢,但聽兩聲悶響過後,張泰的胸口以及小腹皆被高覽的大鐵槍捅了個對穿,身子更是被高覽的神力給震得倒飛了出去,一路灑血地砸進了後頭的親衛群中。
“擋我者,死!”
高覽已然殺到了狂,在將張泰震飛之後,腳下根本不曾稍停,幾個大步便衝進了洶湧而來的守軍將士之中,槍招大開大闔,招招凶悍異常,所過處,人仰馬翻,竟是無一合之敵,可憐守軍將士不過都是尋常人而已,哪經得起高覽這等絕世勇將之狂殺,也不知是誰先帶的頭,呼啦啦地便全都逃了個精光。
隨著張泰的敗亡以及其親衛隊的崩潰,城頭上的守軍徹底亂了陣腳,根本無甚戰心可言,縱使有個別勇悍之士拚死作戰,也架不住幽州軍的大肆殺戮,很快,隨著路濤率後續部隊趕到,西安城的淪陷已成了定局,到了辰時四刻,不大的西安城便已徹底落入了幽州軍的掌控之中,城中萬余軍民無一逃脫,不是戰死當場便是老老實實地當了戰俘……
“報,稟使君大人,前將軍公孫明著人送來了封急信,請使君大人過目。”
平原城的城守府中,剛從成均處調來了兩萬兵馬,實力已然恢復舊觀的袁譚正與袁熙以及幾名心腹愛將商榷著下一步棋該如何下,熱議連連間,卻見一名輪值校尉匆匆從外而入,手捧著封信函,衝著袁譚便是一禮,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呼……”
這一聽公孫明有信來,袁譚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伸手便接過了信函,三兩下便撕開了封口,從內裡取出了張寫滿了字的信紙,隻掃了一眼,臉色不由地便詭異了起來。
“大哥,您這是……”
這一見袁譚臉色時紅時白地變幻個不休,袁熙的好奇心不由地便大起了,緊著便從旁探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二弟自己看好了。”
袁譚並未出言解釋,而是隨手便將信紙遞了過去。
“好家夥,一戰滅敵兩萬五,陣斬秦琪以下五千余,生擒一萬三,此獠統軍之能當真令人豔慕啊。”
袁熙飛快地將信過了一遍之後,忍不住便感慨了起來。
“嗯……”
袁譚雖一向自負,可在公孫明這一年余的戰績面前,卻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只是他卻是斷不願說出自承不如的話語,也就隻悶悶地吭了一聲了事。
“大哥,秦琪既滅,北海唾手可得,那廝既是願依約將此地盤相讓,我等何不取之?”
袁熙盡管素來不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去,可對袁譚與公孫明之間的心結還是心中有數的,這會兒見得袁譚如此作態,也自不好再說公孫明的好話,緊著便將話題轉到了北海郡的歸屬一事上。
“怕只怕此獠別有圖謀,若是我等分兵去取,一旦有變,卻恐難以從容應對啊。”
北海郡本就是袁譚的地盤,他自然是舍不得放棄的,可又不免擔心公孫明送來的大禮中別有埋伏,躊躇難定也就屬再正常不過之事了的。
“大哥所慮甚是,只是眼下北海無主,若不早取,卻恐有野心之輩圖謀自立啊,不若小弟率五千兵馬前去,若是公孫明真肯將拿獲之一萬三千余被俘之北海兵丁交出,那小弟便趁勢去取了北海,若其不肯,那小弟便先退兵而回,如此,或可保得無虞焉。”
袁熙其實也不太相信公孫明是真打算拿青州作為聘禮的,可又舍不得放棄明顯可以輕松拿下的北海郡,略一猶豫之下,謹慎地便提出了個折中之方案。
“如此也好,二弟此去須得小心,事若不諧,當以保全自身為要。”
袁譚左右權衡了好一陣子之後,最終還是舍不得丟棄北海郡這麽塊地盤,沒旁的,地盤與人口還是小事,關鍵在於北海有著冀州一系的兩大鹽場,若是就這麽丟了的話,冀州的歲入怕就要猛跌了一大塊,而這,顯然不是袁譚所樂見之結果。
“大哥放心,小弟知曉輕重的。”
聽得袁譚如此吩咐,袁熙的心中不由地便是一暖,可也沒甚多的言語,恭謹地應了一聲之後,便自去調兵遣將不提……
“主公,北海已空,末將率本部兵馬便可取之,緣何要還予袁家?”
凱旋而歸的呂曠一聽說公孫明打算讓出北海郡之地盤,登時便炸了,雖不敢直言公孫明昏庸,可言語間明顯便透著那麽個意思,實際上,不止是他,趙雲等人也都對公孫明這麽個決定不解得很,只不過是礙於情面,不好出言刨根問底罷了。
“呵,寅明(呂曠的字)問得好,以我軍目下之實力,莫說北海郡,便是整個青州也能拿下,然,能守否?”
面對著眾將們滿是疑惑的目光之凝視,公孫明登時便樂了,並未直接給出答案,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道。
“這……”
呂曠倒是想說能,可細細一想,又覺得似乎很難,此無他,別看青州與渤海郡相連,可離著幽州實在過遠了些,加之周邊又有著曹操所屬的兗州與袁紹的冀州,兩面受敵之下,勢必要以重兵來駐防,方才能確保無虞,可如此一來,又勢必會造成幽州與渤海兩地的兵力空虛,處處設防的結果便是處處無防,一旦稍有閃失,後果斷不堪設想,當然了,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要呂曠就這麽放棄了到了嘴邊的肥肉,卻又怎能甘心情願。
“佔了又守不住,那又何苦硬要,姑且讓與袁譚代管上幾年又何妨,回頭時機成熟了,要取便取,又有何難哉?”
公孫明素來重視實際,眼界開闊得很,又豈會在意一城一地或是一時之得失,他要的只是最終之結果罷了,至於暫時的退讓麽,即便再大,他也自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