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劈碎了大旗,竟然連城樓一角都劈塌,跌落下來的碎木,將許多不及閃避的荊州兵砸傷。
眾敵失色!
黃射更是大吃一驚,嚇的急忙抱頭躲閃,堪堪的避開了一根砸下來的石梁。
“怎麽回事?這道雷也太巧了吧?”黃射驚悚唏噓,還以為危險就此過去。
轟隆隆!
壓頂的黑雲中的,雷聲陣陣響起,此起彼伏,劈啪的閃電一道接一道劃過天空,照亮了黃射和他士兵們,那驚慌失措的臉。
哢嚓嚓——
哢嚓嚓——
蓄勢已足的閃電,一道道接連垂天而下,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照著北門城樓的范圍內就劈了下去。
轉眼間,數處城牆便被劈中,數不清的碎石塊漫天濺飛,塵霧遮天而起,大片大片的牆體被損壞,處處崩落開裂,隱隱竟有被雷暴閃電轟塌之勢。
城頭上的荊州兵,個個抱頭龜縮,陷入了驚恐失措狀態。
城前,李嚴,胡車兒,數千蘇軍將士們,也無不是神色驚變,個個張大了嘴巴,以驚恐莫名的目光,看著樊城北門發生的這恐怖,堪稱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閃電,無情的垂天落下,劈向了敵城城牆,轉眼間便把城牆劈到面目全非的可怕境地。
轟隆隆!
天空中又響起了一聲巨響,這一聲巨響仿佛天被捅了個窟窿,震得所有人都耳膜刺痛,忍不住抬手緊緊捂住了耳朵。
緊接著,一道巨大無比的閃電,從黑雲深處落下,把天空分割成了兩半,狠狠的擊中了城樓左翼的一段城牆。
地動山搖,山塌石裂,飛濺的塵土竟起了十幾丈的高空,那一段被擊中的城牆,石飛落,牆體龜裂,一道道裂隙崩裂開來,大塊大塊的牆體,哢哢的在往下墜落。
幾秒鍾後,那一段城牆轟然倒塌,漫空的塵霧中,露出了一截寬達數丈的缺口。
樊城,就這麽破了!
“閃……閃電把城牆給劈塌啦!?主公,這……這是你乾的好事麽?”胡車兒激動的張大嘴巴,一臉驚喜的看向蘇哲。
蘇哲一笑:“呆子,我又不是神,還能製造雷暴閃電不成。”
一旁的李嚴,也以無比震驚的目光看向蘇哲,聲音顫抖的問道:“難道,這雷暴就是主公預測出來的天象不成?”
蘇哲笑而不語。
李嚴再次身形劇烈一震,那驚愕的眼眸中,已是奔湧起了驚濤駭浪般的震撼。
余下數千蘇軍將士們,無數雙眼睛,都不可思議望向了蘇哲,望向了他們那由始至終,都志在必得的主公。
此時此刻,他們內心之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一雙雙的眼眸中,被匪夷所思的驚駭目光充斥,最終卻化為了無盡的驚歎,近乎於頂禮膜拜般,如同對神一般的崇拜。
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公有預斷風雨的能力,卻萬萬沒有料到,竟然能夠預測神奇到如此地步的風雲變化。
這場雷暴,不偏不巧的發生在午後,發生在樊城上空,那密密麻麻落下的閃電,不偏不巧,竟然全都集中在了北門城牆一線的范圍。
奇跡!
這場雷暴,本身就是奇跡,他們的主公,竟然預測準了奇跡。
蘇軍上下,如何能不為蘇哲的神奇而驚歎。
城前的蘇軍在驚歎,城上的荊州兵,此刻卻在驚恐。
巨大的閃電劈中城牆,城牆在搖動,牆體在崩裂,那轟然倒塌的一段城牆,頃刻間,將敵軍殘存的鬥志,徹底的擊碎,將他們拖入了恐慌之中。
黃射臉上殘存的最後一絲自信,煙消雲散,蕩然無存,眼眸被無比的驚恐充斥。
他手扶著城牆,臉上刷刷的滾著冷汗,以匪夷所思的眼色,看著那段被轟塌的城牆,一副無法理解的驚愕表情。
“閃電竟……竟然劈塌了城牆?難道,那姓蘇的叛賊,竟然預測到了這雷暴不成?這也太巧合了!怎麽可能……”黃射手扶著城牆,喃喃自語,整個人已驚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並非是蘇哲預測到了雷暴,壓根就是蘇哲製造出來的這場雷暴。
可惜氣象衛星的雷暴攻擊,只能針對具體的范圍,沒辦法精確到每一個人,否則蘇哲就要直接把他給劈死了。
“公子,這場雷暴太詭異了,城牆被劈塌了一截,只怕我們是守不住啦!”
陳就驚慌失措的叫聲,把黃射從震驚中叫醒,急是大叫道:“所有人,立刻去缺口那裡,給我把缺口堵上!”
可惜,他嗓門雖大,但荊州兵們早被這恐怖的自然攻擊,嚇破了膽,誰還會把他的命令當回事,紛紛爭先恐後的向城下逃去。
“公子,將士們鬥志已崩潰,樊城守是守不住啦,快從北門突圍吧,再晚就來不及啦!”陳就聲音都沙啞顫抖,甚至已帶著一絲哭腔。
黃射雖有一萬個不甘心,卻也不敢再逗留半步,急是跟著陳就奪路下城,夾雜在敗軍中向北門逃去。
城前的蘇軍將士,卻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李嚴則一臉慚愧,拱手道:“嚴今天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神奇,我為我先前對主公的質疑道歉。”
蘇哲卻大度的一拂手,笑道:“預斷風雨,本就是非常手段,你質疑也是正常,勇於進諫是好事,你不必自責。”
李嚴心下方才寬慰。
“主公,咱還廢什麽話啊,城都塌了,殺他娘的啊!”胡車兒已不耐煩,掄著鐵錘,哇哇大叫。
蘇哲便輕吸一口氣,手中馬鞭向著樊城一指,厲聲道:“老天都在幫我們,此戰我們必勝無疑,全軍出擊,給我拿下樊城!”
“拿下樊城,殺個痛快!”胡車兒揮舞著手中大鐵錘,激動的放聲大吼。
“拿下樊城——”
“殺個痛快——”
五千蘇軍將士,熱血沸騰到了頂點,齊聲呐喊響應,殺聲震碎天地。
李嚴卻沒有那麽多慷慨激昂的叫喊,深吸一口氣,提刀策馬,當先殺了出去。
胡車兒則連馬也不騎,直接跳下馬,提著大鐵錘如風一般徒步射出,轉眼就超過了李嚴。
“矮冬瓜,還想搶我功勞!”李嚴罵了一聲,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身後,五千蘇軍步卒將士,列陣而出,如潮水般向著樊城,向著缺口處湧了上去。
蘇哲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主公,則閑嚼豆子,穩坐中軍陣,笑看自家將士的殺戮表演。
嗚嗚嗚~~
號角聲衝天而起,激勵著蘇軍將士,如海潮一般,全線漫上了那一片廢墟之上。
倒塌的廢城牆上,幸存的荊州兵們,才剛剛爬了起來,不是受傷就是精神受到巨大摧殘,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抬頭就撞向了黑壓壓輾過來的蘇軍。
鬥志已然崩潰的他們,哪裡還有抵抗的心思,轉眼間,便被蘇軍如切菜砍瓜般,瞬間斬落首級,撕碎了身體。
一時間,倒塌的廢墟一線,血霧橫飛,將頭頂的天空染紅。
蘇軍不費吹灰之力,就爬過了倒塌的廢墟,一路衝湧而下,向著城內湧了下去。
此刻,殘存的數百荊州兵,正爭先恐後的逃下城頭,沿著南向的街道試圖逃跑,還沒來得及拔腿之時,便被蘇軍追攆而至。
蘇軍的人數,鬥志,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殘存的荊州兵豈擋得住一衝,轉眼間便被殺的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而在這時,黃射才剛剛逃下了城頭,準備逃往北門。
眼見身後蘇軍已殺至,黃射嚇的心驚膽戰,衝著陳就喝道:“陳就,速速組織兵馬,給我阻擋叛軍。”
陳就一聽這話,當場心就涼了半截。
北門失陷已成定局,這個時候,黃射命令他阻擋蘇軍,這不是讓他送死去麽。
眼見陳就猶豫,黃射大怒,喝斥道:“陳就,我黃射待你厚恩,你敢抗命不從不成!難道你就不顧你的家小了嗎!”
陳就身形驀然一震,眼中頓時掠起驚色。
黃射這話,分明是在威脅他,如果他敢抗命,將來追究起來,他身在江夏的家小,也都要被牽連。
陳就心中一陣悲涼,隻得咬牙道:“末將誓死掩護公子突圍便是,還望公子轉告黃老將軍,請他代為照看末將家小。”
“你放心,你的妻兒我黃家自替你好生養著。”黃射毫不遲疑的答應。
陳就便猛的勒住戰馬,大刀一橫,叫道:“誰敢再退,格殺不論,給我拚死阻敵!”
大喝聲中,陳就一刀斬出,將一名逃跑的士卒斬為兩截。
在陳就的威脅下,驚慌的荊州兵們,只能勉強的鼓起勇氣,回頭草草結成人牆,試圖阻擋衝湧而來的蘇軍。
黃射則趁此時機,拚命抽打馬鞭,奪路而逃。
轉眼間,蘇軍已衝至。
胡車兒手掄著大錘,如同發狂的黑熊一般,一路輾入了敵叢之中,大錘掄舞起來,將數不清荊州兵砸成碎塊。
一路血路打穿了敵軍人牆,胡車兒直奔陳就而去。
陳就臉上已湧起慌意,卻隻得一咬牙,高舉起了戰刀,試圖一戰。
刀還未抬起,胡車兒已衝至眼前,突然間一聲虎吼,偌大的身形拔地而起,竟是躍起丈許之高,掄舞著大錘當空轟砸下來。
陳就赫到雙臂都在顫抖,急是舉刀相迎。
哢嚓嚓!
崩裂巨響聲中,陳就大刀直接被砸碎,還來不及驚恐時,那力道未消的大錘,便借著下墜之勢,轟中了他的頭頂。
一聲瓜碎的脆響,陳就的腦殼便碎成了一團爛泥,四面八方濺射出去。
胡車兒一擊轟殺陳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形一落地,便繼續朝著其余敵卒殺去。
身後大股的蘇軍衝湧而過,很快便將陳就那墜地的屍體,踩成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