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狂攻蘇營的呂軍士卒,聽到身後響起動靜,急是回頭看去。
接著,他們就驚恐的看到,數不清的槍戟,數不清的戰旗,正鋪天蓋地,如狂風暴雨般襲卷而至。
蘇軍主力,竟如神兵天降一般殺到。
當先處,老將黃忠飛馳在前,引領著蘇軍為數不多的一千五百鐵騎,組成錐形攻擊陣,如貼地的巨大矛鋒,呼嘯而至。
刹那間,敵軍士氣跌落谷底,陷入了崩潰的境地。
侯成更是駭然變色,驚叫道:“怎麽回事,陳宮不是說,那蘇哲率軍去襲新鄭城了麽,怎麽會反殺回來?”
就在他驚慌不解時,黃忠率領的鐵騎狂潮,已天崩地裂,輾壓而至。
百步!
鐵騎轉眼衝的百步距離,馬蹄地面的聲音,吞噬掉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響。
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仿佛要塌陷一般。
侯成這時才回過神來,急是揮舞著手中大刀,顫聲大叫道:“攻營梯隊,速速撤下來,結陣拒敵!”
侯成就是騎將出身,他很清楚,這時如果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條,唯有結陣迎敵,方才有一線生機。
近兩千多的呂軍士卒,匆忙被調了下來,在將官們的喝斥下,慌慌張張的試圖結陣。
為時已晚。
老將黃忠飛馳如風,蒼老的臉上寫著獵獵殺機,如最鋒利的矛尖一般,身先士卒的撞入敵陣。
一聲暴喝,黃忠手中戰刀狂掃而出,將阻擋在跟前的敵卒,連人帶盾斬成碎片。
破陣而入!
殺入敵陣,黃忠戰刀如車輪般四面八方掃出,刀鋒似絞肉機一般,將數不清的敵卒,如草芥般斬碎。
他憑借著當世絕頂的武藝,輕松將敵軍撕開一道缺口。
身後的一千余名蘇軍鐵騎,跟隨而入,轉眼間就將一道小小的口子撕成百步之寬。
敵軍崩潰。
被衝垮的呂軍士卒,哪裡還敢再抵擋,個個嚎叫著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侯成眼見己軍崩潰,急的眼睛都紅了,大喝道:“誰敢後退半步,殺無赦!”
大喝聲中,侯成手起刀落,連將數名逃跑的士卒斬落首級。
可惜,呂軍士卒的鬥志已徹底崩潰,哪怕他用雷霆殺戮手段,也無法挽回。
成百成百的士卒,如潰巢的螻蟻般,無視他血淋淋的威脅,從他身邊奪命逃過。
而就在這時,數以萬計的蘇軍步卒,也如潮水般湧至,如無情的巨浪,將幸存於鐵蹄下的敵卒淹沒。
到了這步田地,侯成的鬥志也接近崩潰。
他時才恍然驚醒,原來他和陳宮,統統都中了蘇哲引蛇出洞的詭計。
他也終於明白,蘇哲假意去奇襲新鄭,根本就是虛晃一槍,為的就是讓他們以為大營兵少,誘使陳宮為他獻出魏圍救趙,趁勢襲取大營的計策。
而蘇軍的大營,不過是一個陷阱,蘇哲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從堅不可摧的穎陰城中給引出來,內外夾擊,聚殲於蘇營之外。
“好一個引蛇出洞的毒計,陳宮啊陳宮,你的智計,果然不是臥龍鳳雛這等九奇的對手,我可被你害苦了啊~~”
幡然醒悟的侯成,心中暗暗叫苦,陷入絕望的境地。
讓他驚恐的還沒完。
大營之中,原本正自苦戰,以為大營將破的皇甫嵩,驀然間看到蘇軍主力殺了回來,眨眼間佔據上風的敵軍,就陷入了崩潰之勢。
看著這一幕,皇甫嵩是又驚又喜,方才猛然省悟,驚歎道:“原來這是大將軍的引蛇出洞之計,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驚歎之後,皇甫嵩胸中殺機獵獵狂燃,手中大槍一招,興奮的吼道:“大將軍的主力兵馬已殺了回來,隨老夫反殺出去,殺敵軍一個片甲不留!”
狂嘯聲中,皇甫嵩縱槍舞槍,向著退出大營的敵座追殺而出,槍鋒過處,一命不留。
幾乎被逼入絕境,以為要戰死於此的兩千守軍,這時也鬥志複燃,追隨著皇甫嵩反殺出去。
內外夾擊之下,五千敵軍死傷無數,幾近於全軍覆滅。
而在亂軍中,黃忠已一路狂衝狂殺,從敵軍陣前一直殺到陣尾,一條血路將敵陣貫穿,從中劈為兩截。
他還嫌殺的不夠爽,緊跟著又返殺而回,沒殺出十幾步,便看到那面“侯”字戰旗下,一員敵將正舞動大刀,四下亂殺。
“那廝必是侯成,很好,就拿你做我黃忠揚名中原的頭功吧。”
黃忠一聲厲嘯,挾著滾滾殺機,撞破亂軍,直奔侯成而去。
此時的侯成,尚在做困獸猶鬥,眼見己軍全面崩潰,他已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他知道,這一逃之後,穎陰城肯定是守不了的,只能棄城而走,逃往許縣向呂布請罪。
依呂布的性情,一怒之下,將他治個死罪也不是不可能。
“繼續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逃回許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路,罷了,也只能如此了。”
侯成一咬牙,篤定心思,撥馬轉身就想望東逃去。
就在他一轉身時,便看到一員須發皆白的蘇軍老將,斬破亂軍,無人能擋,直奔他而來。
“區區一個老卒,竟然也想殺我侯成,我就在撤走之前,斬了這老匹夫泄恨!”
侯成傲氣狂燃,抖擻精神,拍馬提刀向著黃忠迎去。
瞬息間,兩道人影踏過血霧,撞在一團。
哐!
刀與刀相撞,天地間迸發出一聲獵獵激鳴,刺破耳膜。
交鋒瞬間,黃忠巍然如鐵塔般紋絲不動,甚至連氣息都沒有一絲波動。
侯成卻渾身劇烈一震,險些從馬上墜落下來,更覺無盡的狂力,如洶湧的洪流一般灌入他的身體,撞到他的五髒六腑幾乎都要碎掉了一般。
“這老東西的武藝,竟然遠在我之上,似能跟溫侯一戰,怎麽可能,如此猛將,我怎麽從來沒聽說?”
侯成驚駭萬分,原先的傲念,瞬間瓦解一空。
就在他還來不及驚駭時,黃忠刀如閃電,反掃而出,挾著浩浩蕩蕩的開山之力,再斬而來。
刀速之快,已快到了侯成來不及做出回應的地步。
哢嚓!
一聲撕裂的悶響,侯成被攔腰斬為兩截,跌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