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並不認識那位突厥可汗。

  他也沒有見過。

  可當那道身影出現的時候。

  楚河便能肯定。

  他必然時突厥可汗。

  這種沒由來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新奇。

  透過望遠鏡，楚河還能看到對方臉上的冷意。

  那種淡漠以及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楚河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就是突厥可汗。

  “準備，衝鋒！”

  楚河朝一眾人道，率先翻身上馬。

  將士們紛紛上馬，毫不猶豫。

  他們知道這一戰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他們。

  更知道這一戰，他們大概率會死。

  可只要能跟隨著楚河，那便是死也值得了。

  數千騎兵齊刷刷的上馬，排列整齊。

  氣勢恢宏，士氣強盛。

  縱然眾人僅僅是無聲的騎在戰馬上，連刀劍都尚未顯露出來。

  可那種無雙的氣勢，無畏的精神，以及悍不畏死的殺意。

  都充分的表露了出來。

  對面，突厥可汗也沒想到對面不僅不逃跑，居然還敢衝鋒。

  這讓他心中更為惱怒，雙眼泛紅，面露無上的殺意。

  “殺上去，本可汗需要你們殺上去，為他報仇！”

  突厥可汗朝著一旁的萬夫長道。

  聲音森冷無比，帶著徹骨的寒意。

  萬夫長暗暗苦笑了一聲，隨即恭敬的退下去，回到軍中。

  剛上馬匹，他便感受到了對面楚河大軍恢弘的氣勢。

  這讓他有些心驚，可又不敢不做。

  身後那一道死亡視線，讓他更為煎熬。

  可他不得不做，一旦猶豫便會遭受身後那人的瘋狂屠戮。

  深吸口氣，他舉起長刀，指向前方，怒吼道：
  “殺！”

  “喝！殺！”

  突厥騎兵們也紛紛策馬上前，逐漸加快了速度。

  渭水對岸。

  數十萬大軍看著這一幕，看到了雄姿英發的鎮國大將軍。

  更看到了他麾下的大雪龍騎、白馬義從還有虎豹騎等精銳騎兵。

  不得不感慨的同時，佩服不已。

  更讓他們敬佩的是，數千騎兵便敢衝著數十萬大軍的軍營衝鋒。

  他們感到驕傲好敬佩的同時，心中也汗顏無比，羞愧不已。

  畢竟他們就只能在渭水對岸乾看著。

  而李世民也看著對面這一幕，看到了楚河死戰。

  看到了楚河等人的悍不畏死，即便面對數十萬的大軍，依然面不改色。

  勇氣無比的同時，也讓人不由的落淚。

  有激動、有羞愧、有敬佩各種情緒交雜在心中，讓他們無暇顧及。

  “李靖，我大軍是否可以度渭水，支援鎮國大將軍？”

  李世民忍不住看向李靖，問道。

  李靖一頓，出聲道：
  “陛下，敵軍大軍尚且未曾動彈，我軍貿然行動，必然會自亂陣腳，給予敵軍可乘之機。”

  “還是暫且先按耐兵力，以靜製動！”

  “難不成，我數十萬大軍便乾看著不成？”李世民雙眼一突，大聲質問道。

  李靖沉默不言。

  最終，李世民還是道：

  “那便讓人給朕的鎮國大將軍鳴鼓造勢，讓突厥大軍知道我大唐還有人！”

  李靖聞言，低頭應是。

  這便是如同後世那種，數十萬乾看著不成，在一旁喊六六六。

  不管如何，對楚河根本就沒有影響。

  看出鎮國大將軍準備死戰，說他不知所謂也好，心比天高也罷。

  可在大唐所有人眼中，他便是英雄。

  他們便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可現如今，他們要乾看著他們的英雄去死。

  李瑩忍不住落淚，雙拳緊握，莫名感到心中悲傷。

  而就在不遠處，專門喬裝趕來的紫煙也看著渭水對岸，眼淚不住的流下來。

  她知道楚河的身份，隨著時間的流逝，便對楚河越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那麽年輕，卻為何不要名利，為大唐衝鋒陷陣。

  即便是死，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她不知道楚河到底是為了什麽，一直在尋找答案。

  可現在，她似乎知道答案了。

  雖然這個答案十分模糊，她也說不出來。

  可看著楚河毅然決然赴死，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此時，她心中無比驕傲，這便是我男人。

  可又無比悲哀，她恨不得大聲訓斥不遠處數十萬的大軍的陣營。

  你們難道就乾看著你們的鎮國大將軍決然赴死嗎？
  難道你們心中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

  若非楚河的話，自己一旦表明了身份，便離死不遠了。

  可她心中有股衝動，恨不得當初陪伴著楚河一同去死。

  望著渭水對岸的楚河，她淚眼婆娑，眼眸中滿是深情，清冷的臉上帶著悔恨和絕望。

  遠處大營中，也不是沒有人能忍住。

  尉遲敬德看了李靖一眼，絲毫在意道：
  “鎮國大將軍真乃我大唐舉世無雙的戰神，無人可出其右！”

  “李靖大將軍，你覺得呢？”

  李靖臉上表情微變，沒有說話。

  尉遲敬德感覺自己被拉了一下，扭過頭看去，是程咬金。

  他給對方不斷使眼色，可尉遲敬德只是冷冷一笑，便沒有再說話。

  不僅是將領們如此，下面一眾大唐將士們也是各個握拳。

  眼神緊緊的盯著渭水對岸。

  鼓聲震天，將戰意傳遞到了對面。

  而在對面，宋陽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他咬著牙，壓製著內心上馬衝鋒的衝動：
  “本將好想跟隨鎮國大將軍一同衝鋒！”

  一旁的副將也是如此，激動道：

  “末將也是！”

  可他們不能擅離職守，只能死死的守在原地。

  這讓他們心情激動的同時，也是無比的失望。

  可終究還是無人在乎他們心之所想。

  而在遠處的戰場上。

  楚河聽到了對面傳來的鼓聲，心中為之一蕩，可終究還是平複了下來。

  不能被這鼓聲影響了，他需要用冷靜的頭腦，來應對眼前猙獰無比的敵人。

  而將士們則不必如此，他們大多心情更為振奮。

  握住武器的手，也更為穩健，依舊沒有改變陣型，跟隨著鼓點進攻。

  “殺！”

  漸漸的，雙方逐漸靠近。

  都已經能看清對面人的臉，以及瘋狂的眼神。

  在雙方大軍近百萬的目光下，楚河和敵軍靠近，交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