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綸不是蠢人。
太子來也就罷了。
太子本來就與楚河的關系很好,一同前來也不算奇怪。
可是房遺直也來,那事情就不簡單了。
他可是知道。
房遺直這個年輕人,剛剛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不久。
現在和楚河他們一同前來,肯定是有別的事。
而且事情也許還不簡單。
果然。只聽楚河問道:“段大人,想必你也聽到昨晚的爆炸聲了吧?”
爆炸聲?
段綸搖了搖頭,說道:“工部每天都在研發煙花,爆炸聲幾乎不停。”
“對於外事,我們幾乎都不知道。”
雖然段綸已經刻意控制,但還是經常發生走火意外。
對於爆炸聲,那是家常便飯,段綸也是沒有過多的注意。
楚河直言道:“段大人,你應該是已經研發出炸藥了吧?”
“炸藥?”
“這名字倒是貼切。”
段綸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是指煙花的研發,確實如此。”
說到這裡,段綸很是興奮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段大人!”
房遺直再次開口,語氣嚴肅道,“你可知道,渭水河的水車和水壩被炸毀了,現在還沒有抓到賊人。”
“而作案的工具,正是炸藥。”
“水車被炸毀了?”
段綸也是非常的驚訝。
他也知道水車很重要,是關乎全長安的水源的關鍵物品。
當時他還專門研究了幾天的水車,對楚河的手段更是讚為天人。
可沒想到,現在居然被賊人炸毀了?
而且作案工具還是炸藥?
“不可能!”
段綸直接否決道:“炸藥一直被老夫嚴加看管,不可能被拿去作案的。”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皇上當時就叮囑過,切要管理好煙花。
他也非常謹慎,一直都是嚴加看管。
想到這裡,段綸的視線緩緩看向楚河。
要知道,除了工部也就只有楚河有這個製作的可能。
可楚河是大唐的縣伯,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等事。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工部的炸藥被盜了。
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出意外,房遺直就是為了此事,才到工部來的。
他說道:“我這就去讓工匠們集合。”
“等等!”
楚河開口阻止道:“段大人,你這麽做,恐怕只會打草驚蛇。”
“讓對方有了主意,恐怕事情就不好辦了。”
房遺直和李承乾也是點頭讚同。
賊人來自工部,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到底是何人,最終的結果還有待考究。
哪怕賊人不在工部,也與工部有關。
但如果輕舉妄動,恐怕只會打草驚蛇。
段綸點頭,也知道此時最好不好聲張為妙。
他看著楚河,問道:“那楚公子可是有什麽辦法?”
李承乾和房遺直也好奇的看著楚河。
這事,最關心的就是房遺直。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辦案。
萬萬不能搞砸。
可是眼下,他也沒什麽好辦法。
工部的人很多,你總不能一個個審問。
楚河托著下巴,淡淡開口道:“辦法不是沒有。”
嗯?
三人驚訝的看著楚河。
楚河不緊不慢道:“不過就是有些麻煩。”
聞言,李承乾連忙道:“只要能找出賊人,再麻煩也沒事。”
這畢竟事關長安全城的百姓,是大事,馬虎不得。
哪怕再麻煩,也要抓到賊人。
房遺直也是點頭道:“楚兄,有辦法你就直說,我們照辦就是。”
段綸也是點頭讚同。
炸藥畢竟是從工部流出去的,他難辭其咎。
要是找不出賊人,他也算是有罪。
畢竟他監管下人不利,是他的失職。
“好吧!”楚河也不再賣關子。
他對段綸道:“段大人,你讓工部的所有工匠都停下手中的工作。”
說完,又對房遺直道:“房兄,你派人把所有的工匠看押起來,不能讓他們有接觸。”
“還有,段大人這事不能提前說明,以防賊人有所準備。”
“好!”
“好!”
段綸和房遺直紛紛點頭,按吩咐辦事。
兩人走後,李承乾好奇道:“楚兄,你這麽做可是有什麽用意?”
楚河從容道:“沒什麽用意,只是為了保險起見罷了。”
楚河沒有過多的解釋。
李承乾思考片刻,也沒有什麽結果,於是就放棄了。
不久後。
所有的工匠都分別關押好了。
楚河沒有廢話,直接讓房遺直開始審問。
他自己也沒閑著,也幫忙審問。
可直到半個時辰後,眾人皆是苦著臉出來。
顯然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房遺直忍不住問道:“楚兄,可有問出什麽?”
“沒有!”
楚河搖了搖頭。
一旁的李承乾倒是面色古怪。
他剛才是跟著楚河一起審問的,本來只是想看看楚河如何破案,想學習一番。
可是剛才的所見所聞,算是刷新了他的三觀。
你猜楚河剛才是怎麽審問的?
對方每進一個房間,就對著工匠問道:“是你去炸了渭水河的水車嗎?”
饒是李承乾自認見多識廣,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審問犯人的。
如此直接,犯人會有這麽傻,主動承認是自己作案?
對此。
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是楚河的態度認真,李承乾都以為對方是在鬧著玩。
唉!
這邊,房遺直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雖說知道賊人出自工部,但卻查不出是誰。
你總不能隨便抓一人,就說是犯人吧?
哪怕是大理寺,也不能如此。
“歎什麽氣,我話還沒說完。”
楚河看到房遺直歎氣,也是笑著說道。
哦?
房遺直大喜道:“難道楚兄有了什麽眉目?”
“不錯!”楚河很是從容的點了點頭。
看見這幕,李承乾一臉無語。
他當然不信楚河看出了什麽。
旋即直言道:“不可能!”
此話一出。
楚河和房遺直都面露不解。
李承乾索性道:“房大人,你是不知道,剛才楚兄如何審問犯人。”
“你見過直接問嫌疑者,是不是犯人的審問方式嗎?”
房遺直:“.”
他嚴重懷疑楚河是來演他的,可是他沒有證據。
但哪怕再傻的人,也不可能承認的吧?
楚河笑了,對李承乾道,“這你就不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