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著,遠離朝堂,遠離這個紛爭的地方。
這就是郭鈺的夢想。這也是他這輩子都想乾的事。
他從一開始北上,就沒有想到自己會跟朱棣成為這樣的搭檔。
對於自己的信任,對於自己的放心,那自然是讓自己大展拳腳。
但是同時,這也給自己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
說擁兵自重吧,自己還談不上,畢竟掌管的兵力有限,說不是吧,隨隨便便的,自己就能夠調動數十萬大軍。這些,都是不好的。
還是老和尚聰明,進入南京城一溜煙的就跑雞鳴寺去了,這個地方簡直好的不得了,雖然說無法避免朱棣的打擾,但是卻遠離了朝政。沒事就念念經。打打坐,調戲一下良家婦女, 這日子挺好的。
而自己從現在開始,也要過上這樣的生活,全家都搬遷去雞鳴寺下面的那院子當中。
“走吧和尚,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從此我也不擔心他弄死我,我們理當去好好的喝一杯。”
姚廣孝笑了下指了下遠處;“走,飄香樓的姑娘很不錯。”
太子府,朱瞻基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在自己家中不顧自己爹朱高熾在場,破口大罵著自己的爺爺無情無義,郭鈺如此人才,居然讓他解甲歸田。這不是卸磨殺驢又是什麽。
朱高熾坐在一邊並不動怒,而是一直等朱瞻基罵累了後示意他坐在邊上;“罵夠了嘛,罵夠了就坐下,你連你爺爺的用意都不知道,你能幹啥。”
什麽用意?朱瞻基不想知道,他就知道,從此自己的師傅是不搭理自己了。
愚蠢。你當真以為你爹是真放過了他怎麽的,這不過是咱們爺倆留下以防不測而已,這麽做,不過是讓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漸漸的將他淡忘,一旦今後啟用,會讓對方措手不及。
“爹,你的意思是?”朱瞻基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由得往前探了下腦袋。
“自己心中明白就是了,不用說破。”朱高熾微微閉上眼睛,算是給他最好的提點。
逍遙天地間。
這一晃,九年過去了,應天府也不再是曾經大明的都城,當前大明的都城,已經是北面的北京。
三年前,大明將行政什麽的中心全部搬遷進入了北京城,雖然說天子守國門那借口已經毫無作用,但是這依舊還是沒有中斷搬遷。
阿魯台已經沒有了,郭鈺沒有上陣,然而朱棣卻是親自帶領著人馬,連續的丟阿魯台展開一次次的攻擊,當前的阿魯台勢力,已經被驅逐出了北方,往西邊遷移到了曾經瓦刺所在的西部。而瓦刺也已經被阿魯台給追去了西邊。
當前原本韃靼的地方,如今已經成立了三個省份。
搬遷去北京的時候,朱瞻基曾經希望自己一同過去。
但是,姚廣孝這老頭子的病重,讓他不忍心離開,也就拒絕了這個好意。留在了應天府陪伴年老的姚廣孝。
這老和尚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要下地獄了,居然在一年前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說出來也是太過於尷尬,北京的朱棣在得知消息後還罷朝三日,表示對於他的哀悼。
如今,這裡,幾乎也就剩下了郭鈺還有鎮守應天的徐達後代。
沒事,去老和尚的墳墓跟前走走說說心裡話, 這是郭鈺這一年多來最樂意做的事。
而今天,他又一次來到墳墓跟前為這墳丘扒拉了一些野草後坐在邊上的墓碑台子上;“老和尚,在那邊是不是還在找女人,今天我又給你燒了好幾個,足夠你在那邊享受一段時間了。你這狗日的都走了一年多了,也不曾給我拖個夢什麽的,是不是閻王老子將你丟阿鼻地獄去了。”
嘀嘀咕咕,郭鈺看了下為難的天空一眼;“朱棣那老頭是閑不住的,你沒有想到吧,他又出征去了,聽楊士奇來信說,是要將阿魯台的勢力全面驅趕出西北。他是對的,但是這他爭強好勝,加上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可真擔心,這一次去了,他恐怕就回不來了呢。這要是回不來了,我他麽是去北京穩定局勢呢,我還是在這裡聽任局勢的發展呢。”
沒有回應,也就剩下老和尚生前的雕像傻呵呵的看著自己,這讓郭鈺起身站起來就給了雕像兩巴掌;“傻兮兮的,笑個屁呢你笑。”
依舊是那笑容,郭鈺一屁股坐在了一邊;“和尚,這四周也沒人,紀綱去弄飯去了,掏心窩子的話,老子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我來自幾百年後。這是秘密,除了這個地我他麽就不會承認的。”
郭鈺還想說下去,不過紀綱卻是屁顛顛的跑了過來;“老爺,老爺,你在這呢,咱們趕緊回去呢。”
紀綱當年也跟隨自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如今這貨,算是自己的管家。
“嚷嚷個什麽,回去幹什麽玩意,跟老和尚燒的妹子還沒有燒乾淨呢,要是缺胳膊斷腿的,他還不找老子麻煩怎麽的。”
郭鈺並不理會,而是用棍子捅了下正在燃燒的紙人。
紀綱幾步跑到他跟前;“太子爺派人來的。”
朱高熾,這胖子讓來找自己幹啥呢。郭鈺有些不解的眯起眼睛想了下揮動手;“皇宮的事我們不要摻和,咱們還是好好的當咱們的富家翁。”
紀綱跺跺腳:“老爺,你不回去都不行了,太孫妃親自來的。”
胡善祥,這小丫頭片子居然來了,也不能說小丫頭片子了,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再叫小丫頭片子似乎有些不合適。
郭鈺一聽說是胡善祥來了,不由得眯起眼睛問道;“她來幹什麽?”
朱棣出事了。草,我就知道你不應該去親征,那麽大歲數你去親征,你說你是不是彪啊你。
一聽說皇帝出事,郭鈺還是指了下跟隨紀綱的兩個人:“燒乾淨,別讓老和尚鬼魂來找我,承受不起的事。”
丟下這話,他立即翻身上馬指了下家中方向;“走吧,看看那邊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