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怕老婆是朱桂的天性。本來心慌意亂的他,更是讓代王妃這幾句話說的連連點頭;“說的有道理,說得有道理。我們的確不用任何的驚慌,畢竟咱們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事是這麽去想。然而,伴隨著寶慶公主的離開,代王妃真是已經坐不住了。
寶慶公主是什麽人,那可是朱棣的心肝寶貝妹妹,一向錦衣玉食,從來不出宮,這次出宮,本是來大同遊玩幾圈,可是在這個時候,居然送出大同去了宣府。這其中的用意,恐怕是不言而喻。
兩口子正在商議這其中事,管家又來匯報,大同的兵力突然之間換防了。原本駐扎在大同城的中衛,如今換上了宣府右衛,而大同兵力已經調往大同。
一切都是昨天晚上突然之間進行的,這說明,朝廷已經秘密將宣府的兵力調動了過來。
完了,聽聞這話,代王立即明白過來,自己的擔心是正確的,朝廷的確是知道了自己的意圖,不然也不會將兵力換防的這麽迅速。
他伸出手指了下自己的媳婦;“都是你,一天吃飽了沒事乾,非得跟你家姐比一個高低。你比得起嘛你,沒有你姐姐的半點賢惠,還想夢想成為她一樣的皇后,你長傻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嘛你,現在好了,讓咱們那四哥盯上了,咱們就等著死吧。”
他很生氣,自己想要獲得帝位,跟自己這個傻瓜媳婦有很大的關系,比如那九龍壁,他怎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建造的。可是自己媳婦卻死皮賴臉的非得要。
如今好了,有了九龍壁,就算你沒有造反的心都能夠讓你死,更不要說自己本就有反心,那地窖當中五六萬的兵器呢,一旦發現,這王府上下, 一個人都不要想在活下來。
代王妃見自己的老公說的這麽大聲,頓時茶杯一扔;“有病吧,怪罪在老娘頭上來了,你自己想要當皇帝,怎麽能夠怪罪在我的頭上,你不要忘記了,馬哈木可是你去聯系的,不是老娘。”
總兵府,郭鈺正在給李彬接風洗塵,送出寶慶公主的同時,他立即讓李彬統領宣府兵力,白天隱藏,晚上行動,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大同。
大同總兵是效忠大明的,他手下五個衛,有兩個衛已經投靠了代王,其余三個衛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以防不測,他立即讓李彬接管大同防禦,讓大同總兵帶領人馬進入宣府駐扎,將兩支部隊進行換防,阻止了軍中有人和代王竄同一氣。
“李彬,來得及時啊,這兩天我還有些擔心代王要提前動手呢,你這麽一來,我心中就有底了,他那四個衛的兵力,我就不用擔心了,就算打起來,你的騎兵能迅速的將他的衛軍迅速切割包圍。”
李彬拱手說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
剛說完,紀綱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兩日,他負責對於代王府的監視。
“大人,代王帶領一家人上了馬車,好像是要出城?”
出城?
郭鈺微微皺眉,朱高燧在邊上站起來;“哥,我去將他抓回來。”
抓回來?
郭鈺微微擺手看了眼紀綱:“那個方向?”
北?
這是要出關啊這?郭鈺微微眯起眼睛後輕微笑了下端起茶杯;“他要出關啊,那我滿足他,告訴守城的士兵,不用阻攔,讓他們走就是了。”
什麽?
朱高燧明顯沒有明白這其中用意,而李彬也是迷惑不解。郭鈺很坦然一笑;“他不出關,我用什麽樣的理由和馬哈木打。馬哈木這些年是欠收拾。如果不給他一個教訓,他今天能夠聯系谷王代王。明天就能夠聯系周王桂王寧王等等。既然是這樣,我為什麽還需要跟他客氣呢。”
郭鈺說完,眾人都明白了這個意思,而郭鈺卻是迅速書寫了一封秘折後讓錦衣衛八百裡加急送往應天,就是一句話,要打仗了,給我準備物資。
噠噠噠,清脆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大同深夜響起,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在見到是王府的馬車,也都自動站在一邊低頭讓馬車先過去。
微微歎息了一聲,代王有些心酸。他舍不得自己這個就藩的地方。而今天晚上離開後,從此就要寄人籬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
大同的兵力調防,宣府兵力控制了整個大同,自己的四個衛已經無形當中讓宣府的兵力分割,無法集結,其余兩個衛也是遠離自己。
孤家寡人,他不能用王府中的幾百人去對抗野戰部隊,那就是在一種找死的行為。沒有辦法。他只能是離開,去找自己的盟友馬哈木。然後借調兵力來拿回大同。
“早晚我們都是要回來的,你唉聲歎氣的幹什麽呢?”代王妃眨眨眼睛。她沒有什麽留念。
回來,這一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還有回來的機會了。
到城門了,馬車上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城門不給予放心,然而對方甚至連檢查都不沒有,直接打開城門,讓自己離開。
這一幕,讓代王完全就不曾明白,城中的事情為什麽會如此,難道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是說,完全就是自己的疑神疑鬼的,朝廷不過是正常的一種兵力調動。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啊,怎麽就發現,朝廷和郭鈺沒有發現咱們的企圖。”代王回頭看向遠去的大同城扭頭問了聲。
代王妃深吸一口氣;“沒有回頭路了,就算是我們的疑神疑鬼,可是現在,郭鈺肯定已經調動兵力將整個王府給圍困起來了,地窖的事,他早晚會查出來的。走吧,也許走了,我們還能夠活命。”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這句熟悉的話在代王腦海當中回蕩,隱隱當中,他心中就有些悔恨,若是自己能夠剛那麽一點點的話,也斷然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依舊還會是好好的代王。 可是如今,一切都成為了過眼雲煙,從今後,自己不過就是一隻喪家犬而已,能夠走到什麽地方,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