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東城,將軍府中。
跪在地上的糜芳,將腦袋裡關於臨江的情況,簡單歸納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開了口:“陶將軍,臨江城中,共有守軍五萬。”
“守將的名字,名叫秦鋒,此人身高八尺,容貌英偉,手中一把開山斧,有萬夫不當之勇。”
秦鋒,陶商眉峰一挑,這個名字太過陌生,將兩輩子的對三國亂世了解的情況理了一遍後,最終他確定,這個糜芳口中的秦鋒,絕對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
至於什麽萬夫不當之勇,陶商根本不信,蜀中諸將能當得起這個稱謂的不是沒有,但絕對沒有秦鋒這一號。
亂世之中,徒有虛名者太多,就像之前那個“大名鼎鼎”的零陵上將軍邢道榮,吹的神乎其神,還不是被陶大公子略施小計,就給抓了回來?
再說,就算臨江城裡的秦鋒真有萬夫不當之勇,手裡有張飛、李白,還有三千火銃兵的陶大公子也渾然不懼。
張郃狠不狠,夏侯淵牛不牛,不也被他打的落花流水,死的死,逃的逃?
“接著說。”陶商聲音平淡。
糜芳似乎聽出了陶商言語中的不屑:“陶將軍久在荊徐二州,沒聽過秦鋒的名字,也不足為奇,這個秦鋒雖然名氣不大,屬實不好對付,將軍當小心為要。”
他看著陶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陶商已經不想聽糜芳這些為秦鋒吹噓的廢話了:“行了,說說臨江城吧,你知道多少?”
對答如流的糜芳突然閉上了嘴,半天才又開了口:“將軍恕罪,在下入蜀不過數月,一直呆著成都和巴東城,對臨江的情況,屬實不太熟悉。”
陶商眼睛一橫:“糜將軍,你還是不太老實啊,你這樣本公子很難相信你投誠的誠意。”
他輕輕撫了撫腰間長劍的劍柄,微眯的眼睛裡時不時迸發出危險的光芒。
感受到一陣危險的糜芳,都快趴到了地上:“將軍饒命,在下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將軍明察。”
“將軍若不信,在下願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眼見糜芳的眼神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最終陶商確定,糜芳說的確實是實情。
陶商有點失望,本以為能在糜芳口中套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沒想到除了個沒用的名字,和五萬大軍的情報外,根本沒有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來人,將糜將軍帶下去,好生看管,本公子日後還有大用。”陶商一揮手。
糜芳在陶商的話裡,聽出了活命的意味,他趕緊對陶商磕了個頭:“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糜芳滿懷希望的回去後,陶商叫來了李大友:“大有,派人潛入臨江,看看城裡究竟什麽情況?”
“那個糜芳是個沒用的東西,想要知道臨江城裡的情況,還得靠咱們自己,記住,兵貴神速,一定要快。”
李大友是老斥候了,自然明白其中的關節,對陶商拱了拱手,隨即幾匹快馬就奔出了巴東城。
“主公,城都破了,還留著糜芳那個慫貨幹什麽,直接一刀剁了也就是了,沒必要浪費糧食。”張飛早就有殺了糜芳、替三千神機營報仇的打算。
陶商呵呵一笑:“你以為本公子會留著他?”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去府庫統計銅錢數目的諸葛亮就回來了。
“軍師,怎麽樣,錢庫裡有多少錢糧?”急次火燎的陶大公子,差點撞在了諸葛亮的身上。
諸葛亮無語苦笑:“主公,稍安勿躁,這巴東城比白帝城稍微富裕了一點,存糧十萬斛上下,銅錢有近兩千五百萬,帳冊在此,還請主公過目。”
陶商沒有過目的意思:“放那吧,怎麽就這點錢,也太窮了吧?”
按照他那種喪良心的花錢方式,做夠養活幾十萬人一個月的兩三千萬銅錢,根本不值一提。
諸葛亮一笑:“巴東城裡只有八萬人,這些錢糧足夠支撐三五個月,在下估計,若不是劉備看在守城的是糜芳,肯定連這麽多都不會留下。”
“這麽說,本公子還要感激一下這個糜芳不成?”陶商苦笑。
陶商鑽進大牢的時候,糜芳正坐在破舊的幾案邊上,對著滿桌的大魚大肉大快朵頤,時不時配上一口小酒,悠哉的不行,他甚至都意識到陶商等人的出現。
“糜將軍,這夥食可還滿意?”陶大公子面帶笑容,語氣淡然。
一見來者是陶商,糜芳趕緊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雙手在地上的稻草上抹了抹:“陶將軍,末將有禮了。”
他對著陶商一拱手。
“將軍對這夥食可還滿意?”陶商將方才的話,有重複了一遍。
糜芳不能太滿意了:“滿意,滿意,承蒙將軍厚賜,在下感激不盡。”
“滿意的話,就多吃點,這地方太過簡陋,一會本公子帶你去個好一點的地方。”陶商臉上帶著笑容。
糜芳感覺一定是方才自己的話,取得了陶商的信任,馬上就要結束這一天的牢獄之災了。
“在下何人,豈能勞煩將軍等候,不吃了,咱們這就走吧。”認為自己馬上出獄的糜芳,突然變得通情達理。
陶商卻一點都不著急:“真不吃一點了?”
鬼才願意在這見鬼的牢房裡呆著,糜芳一笑:“不吃了,我們這就走吧。”
“也好,來人,帶糜將軍上路。”陶商的眼神冷了下來。
糜芳似乎已經在陶商的臉上,看到了大房子、新衣服,和更多的珍饈美味:“好,我們這就上路。”
“好,上路,上路。”獄卒打開牢門的瞬間,牢房中的糜芳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只是走出大牢的他,還沒見到想象中的大房子,卻先撞見了劊子手的鬼頭刀。
“陶……將軍,這……這是什麽意思?”糜芳懵了。
玩味的笑容又出現陶商臉上:“什麽意思,斷頭飯都吃了,你說什麽意思?”
“本公子已經說了,送你上路,你也同意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開始吧?”
劊子手舉起了刀。
“陶將軍,陶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不能殺我,不能。”被強按在在地上的糜芳,又一次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