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連忙捂住長樂的嘴,面色嬌紅:“你胡亂說什麽呀……”
長樂掙脫開來斜眼笑道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
但是沒等一會,長樂就用小紙團子丟前面紀顏的後背,襄城都沒來得及阻止,紀顏感覺到了,會過頭來看了一眼長樂和襄城:“李兄有事嗎?”
襄城一下羞紅了臉,心裡惴惴不安不敢看紀顏。
倒是長樂嘻嘻哈哈放得開,笑嘻嘻的問道:“紀兄,你在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紀顏苦笑道:“我的表妹是大理寺丞,她碰到一個棘手的案子,我有點想不通,最近長安失蹤了兩個來參加今年受試的學子在平康坊失蹤了,說人死了吧,但是又找不到屍體,本想讀書溫習,心中這件事沒有了卻,有些看不進去。”
長樂一聽人不見了,好奇追問了些細節,還問紀顏:“這麽說,你是去過那些秦樓楚館嘍?”說完還故意看了一眼姐姐襄城。
這種地方是姐姐最不喜歡的地方了,襄城姐姐老是說君子應該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最好的愛情就應該像他們的父皇和母后一樣,相敬如賓,伉儷情深。長樂巴不得這個紀顏早點露出狐狸尾巴,好讓姐姐看清楚這個人的原本面目,每日都來太學點卯,雖說已經沒有太密集的課程了,但是每日都來假裝讀書,著實很辛苦。
早點揭穿紀顏也好早點讓姐姐死了這條心。
紀顏木然點了點頭:“去了啊,我和一個叫蓮香館的和老鴇子做了一筆生意啊,恰好就遇見這個事了。”
長樂一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的表情,小聲對姐姐襄城說道:“你看吧。”
雖然在唐朝去秦樓楚館是一種風氣,也不犯法,但是總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去了那種地方,找了別的姑娘,襄城心裡始終有點不太舒服,難道是自己真的看錯人了嗎?
就在這時,同桌的崔護一臉黑線的回過頭來說道:“紀兄,你是不是去賣書去了?我怎麽說我昨晚一夜之間就在平康坊出名了。”
紀顏尷尬的呵呵一笑:“哎呀呀,崔兄,咱們不是以前就說好的嗎?我借用你的名氣出書,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崔護捂著臉羞愧道:“你倒是賺錢了,但是現在平康坊的花樓姑娘都知道我寫了一本金瓶梅,昨日去追著我問,下半部什麽時候出,還問我是不是像書裡的西門慶一樣薄情寡性,你讓我以後怎麽做人啊!”
紀顏連忙安慰崔護:“崔兄,你名聲在外,有這樣的誤會也是正常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就當寫了個故事就是了,大不了後面下半部再賣錢的時候,我給你分一半!”
事已至此,崔護也是苦笑,不過這本書在青樓妓館,士子讀書人當中倒是受歡迎的緊,毀譽參半,倒也為他壯了不少名聲。
襄城把事情聽了個七八分,這才開口問道:“紀兄,你去那裡……是去賣書的嗎?”
紀顏點了點頭,大義凌然的說道:“這個是自然了,那些姑娘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把文化知識賣給她們,希望讓她們早點脫離苦海,你們不會誤解以為我是去夜夜笙歌的吧?我的心好痛……”
長樂撇了撇嘴,看樣子這個紀顏還挺老實的,當真是去賣書去了,襄城同時也松了一口氣,自己看中的人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自己是有獨到的眼光的。
但是紀顏又低低笑道:“不過這次我認識了蓮香館的老鴇,兩位李兄若是想去,去了就說是我介紹的,可以打八折!”
“我才不去那種地方呢。”這一下又把襄城鬧了個大紅臉,她雖然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但是聽說那裡奇技淫巧……反正是不太好,但是她現在是男子的身份,找個借口推脫說:“那些青樓老鴇像蒼蠅一樣惱人,不清淨。”
作為花叢老手的崔護得意的笑道:“那是你沒有找到好地方,李兄若是想要去見識見識,師兄願意給你們引路……”
崔護正得意的準備賣弄,紀顏卻像打了個機靈:“等等,李兄,你剛才說什麽?”
襄城疑惑道:“青樓老鴇像蒼蠅一樣惱人?”
紀顏一拍大腿:“就是這個!”然後急匆匆的收拾書包課本就走了,邊走邊說:“下午老師要來,幫我說我肚子疼臭不可聞先回去休息了!”
崔護點了點頭,長樂和襄城卻是一頭霧水。
紀顏從太學出來,沒有回家,反而是直奔了大理寺,讓看門的小官把樂樂叫出來之後,樂樂見紀顏倉皇的模樣:“紀先生怎麽了?家裡著火啦?”
紀顏:“……就不能盼點好嗎?”
紀顏說道:“我可能知道屍體藏在哪裡了,你快跟我去一趟三生閣,我怕是晚了,屍首就被人轉移了。”
樂樂搖頭說道:“現在怕是不行,這會來了個大官,正在問這次學子失蹤的事情,石少卿都戰戰兢兢的等著挨罵呢,要不然你跟我進去等我會,我和石少卿說一聲,我們再去。”
隻好如此,紀顏跟著樂樂進了大理寺,這裡面就像是個官府辦案的衙門,裡外三層,中間是會客廳,會客廳旁邊有個小的茶室,樂樂安頓好紀顏就去稟告。
偏偏這裡面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虧你還說得自己主持大理寺多年,一周了,現在從外地來的學子人心惶惶,尚書省受試又在眼前,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若是這件事稟答天聽,恐怕你這個大理寺少卿也不用做了。”
然後就聽到石達,有點吞吐的聲音:“這次的案情著實有點棘手,請大人再寬限些時日,石某人這幾日必然破案。”
紀顏好奇的聽了一會,沒想到石達的語氣這麽畢恭畢敬的,不知道此人是何許人物。
中年人說道:“寬限怕是不行了,明日應該就會有奏折到達陛下那裡,石達啊石達,你要做好準備了。”
再觀石達大汗淋漓,辦案不力上達天聽,怕是這次重則身家性命不保,輕則丟了這頂烏紗,一時間緊張說不出話來,樂樂正好進去,小聲在石達耳邊說了幾句話。
石達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快把紀先生請進來。”
樂樂行了一禮出來叫紀顏,紀顏進去的時候,石達正在介紹:“這位紀先生,是崇仁坊有名的人物……”
誰知道紀顏進去,抬頭一看正堂中間那把椅子上喝茶的人,微微愣了愣。
那人看到紀顏也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吐出來,咳嗽兩聲,把茶杯放在一遍皺眉道:“怎麽是你?你懂破案?不在太學好好上課,跑到這裡幹什麽?”
這人一身紫色官服,四十多歲的模樣,正皺著眉頭看著質問紀顏,不是當時在太學門前把紀顏欽點進太學讀書的長孫無忌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