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作一般人聽到這話,肯定會興奮的睡不著覺,當場就跪下磕頭接下這個美差,但是紀顏的臉色卻變了變,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可不是想當一個教書先生。
轉頭看了翠娘一眼,翠娘也是一個比較聰明的女孩,自然明白自己相公心中所想,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
“鄂國公大人雖然為人直爽,但是脾氣卻非常的火爆,如果相公此時直接拒絕於他的話,定會引起他的雷霆怒火。”
紀顏輕輕地點了點頭,明白翠娘為何對他說這番話,略微沉思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的不好回答,既然不能拒絕的話,那麽就只能找一個借口,看能不能婉言的回絕。
尉遲寶林來到紀顏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先生,要不您先答應我父親,至於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紀顏擺了擺手,小聲的說道:“那怎麽行,我要是這麽做的話,豈不是在說假話嗎?如果被他知道的話,那後果就更加的嚴重。”
就在幾人小聲議論的時候,鄂國公卻皺了皺眉,看著紀顏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麽?難道我堂堂的一個鄂國公,讓你一個小小的紀鄉貢來我府裡當差,就這麽難嗎?”
換作別人的話,那恐怕連想都不會想,就會磕頭接受,但是紀顏的確是不想受製於人,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他寧願永遠隻開一個共生羊肉湯店,也不願意一直呆在鄂國公的府裡,臉上帶著燦燦的笑容,看著尉遲敬德說道:“學生學識有限,恐怕不能擔此重任……還請國公大人……”
紀顏一邊說著話,一邊觀察著尉遲敬德的臉色變化,果然,就在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尉遲敬德就像被點燃的火藥引信一般,猛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原本好好的一張桌子,瞬間被尉遲敬德給拍的粉碎,這一幕可把店裡的眾人給嚇壞了,尉遲寶林連忙走到尉遲敬德的身邊,想要好好的安撫一下。
翠娘也是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相公最終還是得罪了這個火爆脾氣的尉遲敬德,不過這也難怪,堂堂一個鄂國公親自請紀顏去府裡當差,這是多大的榮幸,但卻沒想到被這麽一個小小的人物給拒絕了,讓他感覺有些顏面無存。
就在紀顏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這人是之前站在門口的那個府兵將領,原本想要匯報什麽,可是還不等他的話說出來,就被後邊的人直接一腳給踹開了。
同時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道:“小小的一個奴才,竟然敢擋本公子的路,我看你實在是不想活了!”
被踹倒在地的那名武侯將領,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忙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鄂國公,便低下了頭。
鄂國公尉遲敬德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被人給踢了,心中瞬間就火了起來。
攥起砂鍋般大的拳頭,轉頭朝著來人看去,當看到來人的時候,眉頭不由得緊鎖了起來。
紀顏也很詫異,他可以肯定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只見這位公子哥身高近七尺,手持一把白玉折扇,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
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方便騎馬。
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給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不敢直視,尉遲寶林同樣皺了皺眉,走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前說道:“原來是長孫公子,怎麽你也會來這裡湊熱鬧,剛才還打了我的人,難道不打算給一個說法嗎?”
手持白玉折扇的公子哥,瞥了一眼尉遲寶林,並沒有答他的話,而是來到了尉遲敬德的生前,抱了抱拳說道:“晚輩長孫衝,參見尉遲叔伯,剛才不知道叔伯在此,故有些放肆,還請叔伯不要在意。”
紀顏這才明白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以自己對歷史的了解,長孫衝是長孫無忌的大兒子,擔任宗正少卿,和石達一樣的官階。
但是對方為什麽來自己這裡,而且之前也沒有任何的交往,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肯定不是平白無故的來這裡,定然有什麽事情,不過這個人來的倒也是時候,正好可以避免了自己正面回答尉遲敬德所提出來的要求。
“哈哈哈!無妨,沒有想到賢侄也來這裡了。”尉遲敬德哈哈大笑了一聲,又朝著門外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說道:“沒想到你是坐著你父親的座駕來的,怎麽沒有見到他本人前來?”
長孫衝笑了笑:“家父在朝中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便讓我替他而來,只是沒有想到叔伯也在這裡,看來這個紀鄉貢倒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哼!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就他這樣……一輩子恐怕隻適合燒個羊肉湯什麽的。
算了,如今這裡是你們這些小輩的天下,我也就不在這裡你繼續摻合了。
寶林你過來,以後要跟賢侄多接觸接觸,多學習一些有用的東西,這對你將來有一定的好處。”
尉遲敬德瞥了一眼紀顏,語氣中十分的不滿,這恐怕跟紀顏拒絕他有很大的原因,不過她也倒不是一個笨人,不忘讓自己的兒子和長孫家族保持關系。
紀顏連忙跟在後邊送客,不管對方高不高興,自己的禮儀還是要做足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也是她在現代社會所學到的東西。
這一招還是管一些用的,古代的人做事向來比較直爽,雖然耍陰謀詭計的人也不少,但是更多的則是像尉遲敬德這樣的人物,向來生性比較耿直,有什麽就說什麽,但絕對不會背後做些小動作。
也許這只是紀顏的一廂情願,但是至少眼下他是這麽認為的,在送走了鄂國公後,這才重新走進了屋子裡,同時將石達也叫了進來。